尉迟佑玄问道:“朕听你刚才说要请辞出宫?”
夭夭颔首说是,“府上来人说王爷回来了,我斗胆跟您请个辞,容我回去几日。”
尉迟佑玄是男人,自然知道身为男人的想法,尉迟云臻看重他这个王妃,让他们生别离做法相当不人道。他朗声笑道:“召你入宫陪伴依依安胎,确实有私心,让你们夫妻分离,朕的确思虑有疏忽。这一趟出宫么,那就……”
顾依依霎时作出干呕状,打断了尉迟佑玄的话头。尉迟佑玄的心被她牵引过去,关怀地抚了抚她的背脊。“皇儿不乖么,朕瞧着你脸色不好,该不是在母妃肚子里翻天倒地了吧。”
“皇儿见到父皇就开心,颠腾两下跟您打招呼呢。”顾依依拿手巾掖了掖嘴,和善看向夭夭,“皇上体恤你们,不忍心见你们夫妻分开太久。皇上,那依依替夭夭跟您讨个恩典,就准夭夭回王府去住七日,让他们夫妻团聚一阵子。”
顾依依嘴皮子功夫厉害,翻上翻下立刻转了风向,夭夭原本听皇帝的意思是要放她出宫的,经顾依依这么一搅和,就跟顾依依给她赦了个恩典,准她放风七日似的。
最要命的是,皇帝颔首深以为然,还当她们姊妹情深,顾依依通情达理了。“既然依依都这么说了,朕要是还不放人,就太不通情理了。夭夭,就按照依依的话,准你回王府去住七日,跟臻儿好好聚聚。这阵子劳烦你陪伴依依了,该重重赏赐才是。”
皇帝金口一开,夭夭只好含笑谢皇帝赏赐,领了采青刻不容缓启程回七王府去了。阔别灼华馆约有一月了,景物依旧,馆里的树木花草越发枝繁叶茂了。她才走到门口,月儿就飞奔过来给她磕头,眸中噙泪,万般感念涌上心头。“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夭夭扶起月儿,道:“膝头这么软,动不动就跪,快起来,我回来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月儿有千言万语,可见了夭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主子,最近天热,您的木瓜树我可天天记着给您浇水了,您去看看,这会儿枝叶还葱绿着。”
夭夭见她消瘦了,明明一肚子委屈苦水倒不出来,还跟她掰扯起闲篇。“你的事采青都跟我说了,我这就去找王爷,瞧他太糊涂了,居然能想出这么磕碜人的馊主意。”
月儿拉着夭夭,道:“主子,我知道您心里苦。您前头和王爷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为了我去求王爷不值当的。”
夭夭掰开她的手,道:“什么值当不值当的,面子值几个钱,能重要过你一生幸福么?”
月儿为难,感情和忠义不能两全。“月儿的命是您跟王爷救下的,你们不计较月儿的出身来历把月儿带到长安城,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王爷给月儿指派了亲事,月儿本就不该反对的。身为婢子,主子的话就是天命,违抗天命,月儿就该死了。”
月儿不让她去找王爷,该是怕她言辞顶撞,到时候两人更不好收场。可好好一个姑娘嫁给一个太监,哪怕是御前的大监,哪也是有损阴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