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皇后在配殿中用点心,身后放置着一大桶冰块,宫婢们隔着冰块扇风,丝丝入凉的寒意瞬间消却了暑气。
陆琅微的气度雍容,夭夭款款施礼,她道了声:“七王妃免礼。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过往是请都请不到的。”
夭夭左右看了眼,皇后宫里场面大,伺候的宫女一排排的,人多了嘴杂,她不便开口。陆琅微是明白人,朝桑榆使了个眼色,宫婢们被悉数遣走,只剩桑榆陪在房中。“这里没有外人,你若是有话便说,本宫很好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夭夭不卑不亢,看她的样子底气十足,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我真不知道皇后您这么不待见我,您心里的想法我知道,怕我足了太子爷的前程,可如今皇上立储,太子爷的位置铁打这么坚硬,您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夭夭说话一针见血,陆琅微没想到夭夭能无遮无拦地说出她对她的厌弃的症结。“那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我来跟您讨个恩典。”
“你的姊妹顾依依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又身怀六甲,你却跑来跟本宫讨恩典,未免舍近求远了吧。”陆琅微突然笑了笑,“罢了,你说说看,你要本宫怎么帮你?”
夭夭直言道:“我要您保我不死。”
陆琅微深深地看了夭夭,粲然自若的一张脸,春花秋月的颜色都比不过她,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让人垂涎三尺的本事。“何出此言?”
“皇后娘娘听说昨夜长生殿顾婕妤被魇着了么?”夭夭继续道,“皇上派了大内禁军里外搜查了长生殿一无所获,皇上放话了,从今日起大内禁军可以搜遍后宫每一个角落,务必要搜查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加害了顾婕妤。”
陆琅微震惊地转头看桑榆,这么震动三尺的消息,桑榆居然还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她满口不悦,道:“皇上为了顾依依,要把一向太平的后宫搅得一塌糊涂么。”
夭夭不可随意评论皇帝的言行举止,这话自然是不能接口的。陆琅微转念一想,道:“这事与你有关么?”
夭夭摇头,道:“自然是无关的。”
陆琅微问道:“那你担心什么?”
夭夭目光沉静,却暗自透着难以琢磨的精明。“皇后娘娘,您不担心么?您在位这么多年,何时听说后宫出了这档子事。顾婕妤睡梦之中被不知名的东西抓伤了手腕,醒来惊呼有玩意儿要加害。到底真是后宫不太平,还是有人存心作祟?”
陆琅微原本听夭夭说大内禁军为了顾依依一梦惊醒而四处搜查便觉大为光火,再听夭夭分析之言,更隐隐觉得地位岌岌可危。但她不会轻易相信顾夭夭,更不能被她挑唆,成为她自保的利剑。“顾依依是你的姊妹,你却来投靠本宫,倒是让本宫看不懂了。”
夭夭回道:“皇后娘娘眼线广布,应该知道我与顾依依本就不睦,在丞相府中她欺负我不算少,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她不过是个婕妤,尚且不够瞧,但是难保他日不会权极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