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微心生疲倦,道:“大江国的皇后之位一坐就是十几年,要不是为了给璟儿奠定登基的基础,我根本就不屑于守着这个位置。”
桑榆点点头,她常伴在陆琅微身边,看她高处不胜寒,除了太子爷,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表露真心。因为怕被别人背后捅刀,她为求自保,只能步步为营,苦心孤诣到了今日。“七王妃向您投诚,您会不会保她?”
“不管她向不向本宫投诚,本宫都会力保她一命。”陆琅微抿了口久置已凉透的茶,“要是没有她仗义出手,璟儿在九溪沟已经薨了,哪里还有如今风光的太子之位。如果她不是一早嫁作他人妇,本宫不会反对璟儿与她来往。毕竟论胆识、才智,甚至容貌,顾夭夭都是当仁不让的。”
桑榆点点头,深以为然。
大内禁军踩到了毓秀宫的地盘进退两难,皇帝口谕搜查每个角落,他们查遍了整个后宫都没有异状,眼下只剩毓秀宫一处。可毓秀宫是皇后的宫苑,贸然进去搜查那是辱没了国母的威严。
既然是皇上的口谕,那便与圣旨无异,陆琅微大方请禁军入宫搜查,并无异常之处。禁军统领将搜查情况呈报给皇帝,尉迟佑玄震怒不解,顾依依俨然成了他心头好,腹中皇儿要是有个闪失,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陪葬。
自昨夜顾依依梦魇中被抓伤,她隐隐感到不安,虽则大内禁军火速查遍了整个后宫并无发现,但她总觉得顾依依在酝酿什么一击制胜的阴谋。她要躲避这场近在眼前却不可预测的阴谋,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尉迟云璟下朝之后准备离开,途经过跟夭夭初遇的那棵参天大树总不免驻足,在他平视的方向赫然刻了两道划痕,他眉头一紧,震袖回甘露殿去了。
跟随其后的近身摸不着头脑,问道:“王爷,您不回王府去了么?今儿是王妃的生辰,她早上还特意在您上朝之前来请安,邀请您晚上过去一同用膳。”
他哦了声,问道:“那本王应允了么?”
近身一想也是的,王爷不去也是应分的,压根儿没答应下。“您没应承,但也没拒绝。”
尉迟云璟回到甘露殿,关了殿门,跟随在身后的近身守在殿外。过去用惯了寿安,可九溪沟一役,寿安却自此销声匿迹,他广派人手去找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偏生人与尸都找不到。他这人谨慎,不会随便相信别人,身边跟着的人是王府上千挑万选出来的,可他照样不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腔子里装着的是不是早就被人收买的一颗心。
他打开门曼声道:“本王今日有公务要处理,在甘露殿中过夜,你下去吧,要是有事自会叫你。”
身边的人被他打发不敢开声,转身要刚走,他道:“去备点八小碟来,再沏壶茶。”近身应了个是,他想了想还是不足够,又道:“再来两盅冰镇酸梅汤,本王口渴。”
他自个儿都觉得发笑,就跟掩耳盗铃似的,怕人误会殿中有人,还非要解释自己口渴,所以来两盅冰镇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