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擂鼓似的酸楚,敛起袍角快步往回跑过去,揽住她不由分说就是吻,勾勒莲花唇瓣的形状,在口中喃喃念着她的闺名。
旁边的人侧过身,不忍见他们分别。感情太深,最受不住的就是分别之苦,因为前程有太多的未知,谁也不敢肯定这一别会不会就是一生。
他敛了敛夭夭耳坠子上的小葫芦,道:“起初觉得这玩意儿不起眼,没想到娘子戴上之后,粗鄙之物都变成天下第一等的珍品了。”
夭夭推了推他道:“趁我没改变主意,您快走吧。令仪公主大婚在即,您要是错过了良辰吉日,小心回了朝别人弹劾你。好不容易夺过来的兵权,您可千万要焐热了,别给人觊觎掠夺的机会。”
“你担心老五么?”他的手指穿过夭夭垂委的长发,“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你且放心,我离开长安这阵子,宫里且有一阵变故。我这趟走,一为令仪,二为固兵,三为避嫌。”
夭夭一手搭在他遒劲的胸口上,含笑道:“您真是一肚子祸水。您怎么不早跟我说,这回又该算计谁了?”
尉迟云臻没有直说,怕说出那个惹人心烦的名字,平白无故倒了夭夭的兴致。“该死的人,自然会有人收拾。”
顾依依的名字撞到了夭夭脑海里,尉迟云臻既然开了口,一准儿已经有了对策,估摸这顾依依的好日子也该到尽头了。其实顾依依这些日子圈紧在长生殿,日子哪里谈得上好,可是对照被她迫害的亡魂而言,活着就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夭夭捋了捋他的衣襟,道:“您还是走吧,我在这儿等着您,不管您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在这儿。”
这大概是世上最好的情话,不管走到哪儿,他知道他的夭夭坚贞不渝地守护着他们的感情,即便他心上布满了阴霾,可总有一块绿意芳菲的青草地。
尉迟云臻入宫面圣,皇帝赠予了他半边兵符,给予他向北面兵卒发号施令的资格与权利。他身兼数职,领了令仪联姻北靖国的嫁妆名单,百余箱的红木大箱子,体现着大江国对两国联姻的重视。
司天台选了送亲的吉日吉时,后日初九卯正开拔。时机迫在眉睫,他要办的事还需要稳妥进行。
拿了夭夭手中的油纸伞,绢白的伞面上绣着凌波仙子图案,傲雪凌波的仙子在细雨中益发挺拔桀骜。他蓦然想起夭夭的小模样,一抹淡然地笑色晕上了嘴角。
“老七最近真是人逢喜事了,即便走在路上都能不自觉地笑起来。”
尉迟云臻侧脸一看,循声看过去,尉迟云璟从游廊下朗步过来。他脸色如旧,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子来了。”
尉迟云璟近来越发沉稳了,连敷衍的笑色都抬不起兴致。他靠近尉迟云臻没有别的目的,说到底就是想探探狐妖案的虚实。他踟躇了再三,不知道从何开口,但若是不问,他心中疑窦难消。即便他自知从尉迟云臻口中套不出真相,可心里那股执念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