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弥伤明白,自己只能远远地注视着轻舞,因为轻舞所需要的安慰不在自己,而在墨九西傲。
想到这,弥伤不禁心中钝疼,一方面是心疼轻舞,另一方面是内疚自己好无力,好没用。
因为造成轻舞如此伤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晓怡、明皇太妃,如果自己再多长点心思提防着这两个极有心计的女人,这样的伤害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目送着轻舞憔悴神伤的背影,弥伤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誓,倘若明皇太妃、钱晓怡再敢对轻舞有什么动作的话,自己绝对轻饶不了她们!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重新得到皇宠,娘娘离着皇后之位越来越近了。”清怡宫里,樱花眉开眼笑地好不得意。
钱晓怡被宠幸地第二天,主仆两人就迫不及待从冷宫中搬回了清怡宫,等待着诰封皇后的圣旨。
“这都是你的主意好啊,再加上姑妈助我一臂之力。”
钱晓怡望着镜中,那个刚刚沐浴完人比花娇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头戴凤冠的高贵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是啊,多亏了明皇太妃帮我们事先安排好了,让东方轻舞正好看到了娘娘和皇上在床上恩爱那一幕,要不然,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地如此顺利。”
樱花边为钱晓怡梳头,边看向镜中目露张扬的女子,不禁讨好道。
“现如今东方轻舞备受打击躺在煦暖宫一病不起,恐怕也没法和娘娘争夺皇后之位了,皇上就是属于娘娘的了,娘娘怀上龙子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如今天奴婢就给娘娘梳个只有皇后才能梳的龙凤双髻,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你看着办吧。本宫梳什么发髻都好看。”嚣张一笑,钱晓怡眼神中的自恋一览无遗。
樱花笑盈盈地往铜镜中看了一眼,“是呀,娘娘梳什么都好看,不过说起来,这后宫里得宠的妃还就数娘娘最亮眼了。”
“得宠的妃?”钱晓怡陡然一怔,“难道除了本宫之外,还有别的妃嫔被皇上临幸了么?”
“这……”樱花本来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钱晓怡呢,可自己既然说漏了嘴,也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了。
“其实是这样的,自从皇上重新临幸了娘娘之后,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原来除了暖皇妃都不近女色的,可是呢,丽夫人、兰妃、邵昭仪……竟都被皇上翻了牌子。不得不说的是那个兰妃,接连被翻了两天牌子,这不,太医院这两天传来消息,说兰妃像是……”
说到这里,樱花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钱晓怡赶忙问道,“像是什么?”
“像是……怀上了龙子。”
“什么!”
闻听此言,钱晓怡的脸色巨变。
论家世、论位分,兰妃都要比自己更为适合成为皇后,现如今又怀上了龙子,自己的皇后之路上竟然又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没想到刚“斗过”东方轻舞,却又迎来了一个劲敌,钱晓怡实在不甘心,薅下头上的龙凤簪子踩了两脚,又抬手弄乱了整齐的发髻,这个女人顿时像是发了疯似得。
“兰妃那个丑八怪凭什么和本宫争宠,她哪里赶得上本宫美了,不要脸,不要脸,小贱人!
小贱人!!”
见钱晓怡动了怒,樱花忙安慰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兰妃敢和我们争宠还不简单,当初如何做掉祁妃的,就怎么能做掉兰妃。”
祁妃和钱晓怡同一年入宫的,祖上又是一个宗亲,当时两人还以姐妹相称,关系好到形影不离,可是某日墨九西傲多和祁妃说了两句话,就让钱晓怡醋意狂流,顿时起了杀心。
某日,钱晓怡偷偷派人一剂毒药下去,祁妃便一命呜呼了。
祁妃死后,因为没有被皇帝招幸过,连个正式的谥号都没有,再加上钱晓怡素来作风毒辣,无人敢为祁妃出头。
所以这位后宫的正二品的妃子,竟被一个从二品的夫人钱晓怡害死,还草草被葬在了宫女陵,下场凄凉。
听到樱花提到了祁妃,钱晓怡情绪稳定了不少,眉目间不禁又流露一丝毒辣。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兰妃和祁妃一样,性子温敦,都是属软柿子的,而本宫呢,就是最喜欢捏软柿子了,一手一个,看我捏不死她们。”
嘴角微微上挑,钱晓怡话语里的歹毒不言而喻。
每当她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就是无辜的人要遭殃的时候……
“恭喜姐姐,喜得龙子,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兰妃娘娘福气好呢,才被宠幸了两次就有了龙种,看姐姐的样貌,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哇。”
兰芳宫内,邵昭仪带着宫女来看兰妃,言语间写着羡慕和巴结。
“哪里哪里,我再怎么有福气,也抵不上煦暖宫的暖贵妃有福气,那才是真真的福星人尖儿呢!不过依照昭仪妹妹得宠的速度,估计马上也会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的。”
兰妃性子谦虚温和,待人是非常友善的,见邵昭仪提着礼物来了,忙命人端茶倒水的,即使自己挺着个肚子也忙里忙外招呼着,好不热情。
“叨扰了姐姐。”邵昭仪见兰妃如此好客,不满心中顿感温暖,命人放下礼物,自己便跟着兰妃进了内殿,絮絮地聊了一会儿家常。
临走之时,热情的兰妃还不忘吩咐人拿来一盒子的上好碧螺春,递到了邵昭仪的手上。
“妹妹别嫌弃不好,这是内务府前儿刚刚拿来的新茶,不妨尝一尝,听说味道是极好的。”
“这茶……”邵昭仪接过茶叶盒子突然怔住了,她是出生在茶道世家,只消闻一闻味道,就能分得出茶叶的好坏,也分得出茶叶里是不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见邵昭仪眉头紧皱,兰妃不由得问道。
“这茶怎么了?妹妹不喜喝茶?”
闻听此言,邵昭仪掩下了眼神里的复杂,若无其事道,“哦,喜欢喜欢,姐姐送的妹妹都很喜欢,先谢过姐姐了。不过这么好的茶叶是内务府特意孝敬您的,妹妹实在不能收。”
“快收下吧,这点茶叶算什么,何况这茶冰儿才刚刚给本宫烹制了一杯,本宫回屋就能喝上了。”兰妃和善一笑,转身就要回去。
见兰妃这样说要回屋喝茶,邵昭仪神色异样了异样,捧着茶盒,心不在焉地出了兰芳宫。
不过一到宫外,邵昭仪就赶忙命自己的宫女文澜扔掉那茶盒。
“娘娘,这么好的碧螺春您怎么要扔啊,怪可惜的。”文
澜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茶盒,隔着盒子都能感觉到芳香扑鼻,正觉得口中无味,捏了几片就往嘴里送。
见状,邵昭仪一把拿过文澜手中的茶盒,急忙道。
“笨蛋!这茶不能喝!”说罢,邵昭仪直接把这茶盒子扔进了一旁的草丛。
文澜醒过神来,从未见自己娘娘这么紧张,不由得委屈地问道,“为什么呀?”
拉着文澜到了僻静地方,邵昭仪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这里面有红花、参甲成分,如果喝下去的话,孕妇三日之内必定会小产,不仅仅这样,还会在一月之内血崩而亡,而正常的女人喝了,则会导致终身不孕,甚至还有可能残废。”
“怎么会这样?”文澜大惊失色,刚才自己差一点就残废了,想到这,许久才回过神来。
“娘娘谢谢您救了奴婢,不过这样说的话,是有人向兰妃下毒,可是,会是何人呢?”
邵昭仪眉头一皱,分析道,“估计是钱夫人,现如今兰妃得宠又怀上了龙子,挡了钱夫人成为皇后的路,钱夫人必定是买通了内务府的总管,向兰妃送来这包有毒的茶叶。”
“哎呀!”文澜突然一拍大腿,“那兰妃刚刚还说要去喝茶,喝了那茶岂不是连命都保不住了!不行,要赶快去告诉她。”文澜赶忙转身想回兰芳宫,却被邵昭拦下。
“回来,这种事情我们不要搀和!钱夫人心狠手辣,又是明皇太妃的侄女,她如果知道是我们泄密的话,自然会一并除掉我们的。”
“那怎么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快走快走,权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邵昭仪忙拉着文澜像自己的宫中走去,主仆两人慌慌张张的,皆是没有注意到她们前脚刚走,在假山后面就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
“灵王,果然钱晓怡不是个省油的灯,瞧瞧,竟然又忙不迭对兰妃下手了。”莫愁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那对而主仆的身影说道。
“嗯。”弥伤点点头,为了揪出钱晓怡的狐狸尾巴,自己特意处处留心兰芳宫,一切不果然出自己所料,钱晓怡啊钱晓怡,你做的孽够多的了。
“这碧螺春倒是便宜了我们了。”微微笑了笑,莫愁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茶盒,晃了晃。
“没错,有了这茶叶作为证据,钱晓怡再想复宠,难上加难。”幽幽一笑,弥伤的眼神写满冷寒。
钱晓怡一次次地伤害轻舞,现如今又伤及无辜,如果再留她在宫内,必定是红颜祸水,他要为北芪皇宫清掉这颗毒瘤!
歪头想了想,莫愁似是怜悯道,“对了,那兰妃呢?她倒是个很无辜、也很善良的女人。”
闻听此言,弥伤幽寒的目光现出一丝狠绝,“如果兰妃不死,怎么能彻底除掉钱晓怡呢?”
听罢,莫愁怔了一怔,像是刚刚才认识弥伤那样,半天才说出了几个字。
“灵王,你变了。”
“呵呵。”弥伤自嘲地笑了笑,“本王也知道自己变了。”
“不过为了不得不保护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说罢,幽幽地望向煦暖宫,一想到因为钱晓怡复宠而大病不起的轻舞,弥伤的眼神就浮上了阵阵的寒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