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听陶紫说她预备留下来,晟和立即表明了态度。
直截了当,再干脆不过。
他想的是,就算那个绯色衣裳的女妖曾经是齐琛那位心上人又怎样,就算她与阿紫在云定界共患难同生死又如何?
若是真有几分感情,缘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个只言片语?
无论是人还是妖,终究都是会变的。
留在妖修的地盘,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
陶紫道:“师尊,我与那位沅沅妖尊相熟,我对她还是信得过的。”
晟和不说话,嫣妩看看晟和,也不说话。
陶紫只得再道:“还有那个妖王,虽然脾气不大好,可之前我还救过他,他若是真想杀我,也不会让我在他的池子里泡三年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我对疑难杂症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所以师尊……”
“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么?”那妖王脾气说风是雨,十分的阴晴不定,万一阿紫不小心再惹怒了他,如何还能轻松脱身。
再说,妖王乃妖修首领,他若是真的有什么隐疾,就是对着妖修恐怕都不会轻易吐露,若是让一个人修知道还得了?
晟和怕的是,无论陶紫治不治得好那位妖王,都难逃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毕竟,妖王身体有恙,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看陶紫坚决的望着自己,他只能摇摇头,叹气道:“罢了,随你吧,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陶紫双眼染上笑意:“嗯,多谢师尊。我以后起居修炼都在小虞上,那个妖王要看病,也得来小虞岛上,在沅沅的地盘,他总不至于胡来。”
至于灭口什么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可那总归是最坏的打算,虽然与沅沅多年未见,最基本的信任却尚在。
另外,关于袁松蓝的死,自己也要再找沅沅了解清楚。
晟和无奈的点点头:“你用了他的泉眼三年,我已经选了合适的东西作抵偿了,现下给他看病,可别忘了要筹资。”
“这是自然,我才不会吃亏。”陶紫点头答应。
又一日,送走了晟和并嫣妩的陶紫,也借着沅沅的小虞岛,闭关了。
小虞岛虽然名字里带着个“小”字,实际上却是除了连星恒月二岛之外的第二大岛。
第三大岛大虞岛,为妖修们的开智圣地,而沅沅能得到整个第四大岛小虞岛做洞府,其在妖修中的话语权可见非凡。
陶紫在岛上选了个偏僻的山头,开辟了临时洞府,又设下几重禁制,便钻进了空间之中。
苍告一脚踹坏的是防御阵法,陶紫可还有能隔绝神识探查的高阶禁制,即便是妖王那样的修为,也难窥见阵中情况。
这才是陶紫放心留下来的原因。
星落此前给过她一样东西,当时她不觉得如何,随手就将那东西丢进了空间里,可就在昨日,被沅沅救回来不久之后,她竟然觉得那东西有些异样。
异样中还带出一些紧迫来。
是以,陶紫便决定先探查清楚再说。
那星落,不会给了自己一颗定时炸弹吧。
……
回到宗门的卫天翊,诸事安排得宜,又与齐琛处报备过,便遁入洞府之中,安心准备结丹。
这一回,他并没有得到火之精,可同陶紫仿佛,一百多岁的卫天翊也到了不得不结丹的时候。
至于本命法宝的提升,也只能等结丹后,找到火之精再提了。
然而,不知为何,身为老修士的卫天翊却久久不能入定。
他是五灵根,却一样要遵守天瑜峰亲传弟子不得滥用丹药进阶的规矩。
所以,他面前除了晟和早早赏赐下来的静心玉,和三个聚灵阵,并没有多余的事物。
静心玉清亮灵透,就别在卫天翊的腰间,可卫天翊总觉得心神难宁。
呼啦一声,他用力喷出口浊气,晃晃脑袋,开始整理自己的储物袋。
既然心不静,就先找点其他事情做吧。
金木水土四精被他重之又重的单独存放,其他的丹药并师姐给的药剂放了一处,符一处,阵盘几个是一处,刚刚得来的鲛珠又单独一个盒子。
他还不曾结丹,是以法宝不多,倒是法器已经攒了不少,都是师伯和师尊赏赐下来的,可他最常用的还是自己家传的长枪,倒是让不少法器都冷落了。
卫天翊看看所剩无几的灵石,将那些崭新的法器整理出来,预备回头换些灵石花花。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慢悠悠的将大的物件都整理好,终于轮到了那些零零碎碎。
比如,给师姐采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种子,给师尊捡了的几块石头,还有破破烂烂的兽皮地图,花球的草料,看不懂文字的几页残卷……
零零总总,对待它们,卫天翊远不如对待那些要紧的东西在意,他呼啦一下子,就将所有的零碎收进了一个储物袋中。
却没想到,偏偏有一颗如同鱼目的珠子落了出来。
卫天翊将珠子拾起,这是他在海里得到的那颗珠子。
说来也怪,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抓着它不放?
……
魔方域以紫色为尊,向来不在意穿着的封煦,难得的穿了件紫袍:“兄长何必动怒?不过是少了个男宠罢了。”
看着眉目温润,在一身紫袍衬托下更显尊贵的封煦,大魔君封肆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三十二,那不是普通的男宠。”
封煦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向后一靠,十分不在意的道:“那不还是个男宠?”
“你!”封肆气的说不出来话。
此前,魏无愚偷偷跑来都常城,封肆已经是生了怒意,后来封煦将魏无愚收入自己后院,封肆简直气炸了。
自己这个弟弟,向来不贪花好色,就像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一样,可这回,他怎么忽然对男色生出了兴趣?
他好男色不要紧,却不能觊觎自己的人。
“别人都可以,唯独阿愚不行。若不将人还我,休怪我不念及兄弟情义。”
封肆放下一句狠话,伟岸的身躯离开中堂。
封煦摸着椅子的扶手,看着封肆的背影,只觉头痛欲裂。
他终于尝到了兰灏初当初头痛的滋味了。
自己留下魏无愚,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因为某个人的要求,他要自己护着魏无愚;另外一条,其实是要保护封肆。
魏无愚所图,可不仅仅是一个独宠的男宠那么简单。
比起独宠,他恐怕更想杀了封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