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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人品这么好”,舒畅自嘲的摸摸下巴,他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的警长,用提醒的口气说:“凯瑟琳也是我朋友。”
这句话一说,警长的神情松懈下来。
因为这句话意味着舒畅愿意为凯瑟琳作担保。
这句话也是个警告,他告诫警长适可而止,不要再用这样并不存在的人来打搅他的元旦晚餐。
警长微微躬身:“如你所愿。”
舒畅身体挺得笔直,接受了对方行礼,他表情自然的掠过凯瑟琳,仿佛是天经地义一样,在警长的恭送之下向警局外走去,全然忘了要求瞻仰彼得罗的仪容。这原本是他们来的目的。
娜塔莉对此并没表示反对,她跟得很紧,好像唯恐被人留下,与那位黎姓男子目光交汇时,娜塔莉微不可觉的摆了摆脑袋,示意她毫无收获。
“坐在车上时,凯瑟琳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惊愕、恐惧、疑虑、怀疑……但惟独不再有哀伤。”
“一位别有用心的!”舒畅没心没肺作了总结。
“当然”娜塔莉毫不犹豫的接到。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舒畅一脸白痴的反问。
娜塔莉没有回答,凯瑟琳接口:“我父亲,我父亲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都在找他,也包括我。”
“也包括我”,舒畅在肚里补充一句。眼角扫过娜塔莉,看到对方也是一副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便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有关系?”凯瑟琳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舒畅的手:“你帮我,帮我联系我的父亲。我需要知道他现在何处。”
“当然”,舒畅大义凌然的回答:“我当然帮你。”
娜塔莉地表情如释重负,那位越南人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当然让舒畅有点莫测高深的感觉。
时间慢慢的往着元旦迈进,凯瑟琳的父亲依然没有消息,但她已被迫在眉睫的元旦大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一个把爱好当事业的女性,她对自己的爱好有着狂热的执着,一旦沉迷其中,便浑然忘我。
“我需要香草地气息。我需要香氛医治我的心灵,happy。如果有我父亲地消息,请在元旦过后再告诉我”,凯瑟琳郑重的叮嘱。
这是个注定无消息的绝望等待,舒畅自然不会刻意提醒对方。他坦然的应承下来。
“我看你这几天没啥动作”,娜塔莉躺在沙发上,一边修理指甲一边嗔怪地责备舒畅。这几天,娜塔莉和他的男友名为陪伴寸步不离的待在凯瑟琳身边,那位黎姓越南人屡次想试探舒畅的身体,可每次事到临头。他又用绝大的毅力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这你也看出来了”。舒畅偷懒的时候总是这般脸不红心不跳。他毫不避讳地回答:“我很期待那份元旦大餐,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事情打搅这次盛宴。既然凯瑟琳也下了命令。那么元旦后再说吧。”
说完这话,他扫了一眼那位黎姓越南人,别有意味地说:“这很不容易吧!”
这个问题是挑衅,连娜塔莉也看出来了。
这句话与前面地话毫不搭边,它是针对那个越南人动手的欲望说地,是嘲讽那个越南人有贼心没贼胆。这话一说完,娜塔莉连忙伸出手去,似乎想按住那个越南人的肩膀,但她手悬在半空却中止了。
因为那个越南人根本没动,他只是专注的坐在那,达拉着脑袋,盯着眼前一张玻璃茶几,似乎上面雕刻着一幅传世名作。
“你想干什么”,娜塔莉愤怒的问。
“元旦大餐,那应该是两个人的温馨,不应该多出第三个人来。”
“也许,多出来的是你”,娜塔莉反主相击。舒畅冷冷一笑,那个越南人突然动了。
他的目标不是舒畅,是面前的那张玻璃茶几,他伸手在那茶几上轻轻一弹,茶几发出轻微的一声“嘶”响,像是冰河融化般出现一道裂纹,裂纹快速的向远处扩展,进而扩散到整张茶几。
茶几碎了,无声无息。
那名越南人没说话,他继续保持姿势坐在沙发上,仿佛刚才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舒畅拍手称快:“好手法,这个裂纹完全是人撞击后产生的裂纹……有人告诉我,当一个物体达到时速50公里时,它的锋断骨,玻璃也可以做到这点。比如这个玻璃茶几,它足够锋利了,如果戳进我的喉咙,那么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好像我一跤跌倒,撞碎了茶几,并被一片玻璃戳进喉咙……你打算这样干吗?”
那个越南人首次开口,他说的是越南腔法语,嘴里像含了个石头一样,语音含糊:“这个,杀不。”
娜塔莉惊愕的张大了嘴,看她那震惊的表情,似乎这段时间来,她与自己的“男友”并无交流。
她只是听“男友”说面前的这男人精通技击,而从没想到这个衣冠懒散,油瓶倒了不扶还要踹上一脚的怠赖男,竟然令自己的男友手足无措。
“不是,你就要错过元旦大餐了”,舒畅微笑的挑逗说。
“你为什么不动手?”那位越南人绝地反击。在他想来,自己没办法动手,是因为对方与警长的关系,令他在找不见天衣无缝的借口之前,不敢动手。因为一旦引起警方怀疑,虽然可以令眼前的讨厌者消失,但最后他却不得不在警方的逼迫下离开凯瑟琳,这就让他无法完成任务。
不过,对方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从警长的态度看,面前这个人杀了自己,甚至无需伪造现场,他地语言就是证据。他怎么说警长怎么信。但对方之所以没动手,那是因为他们给对方留下动手的机会。
也就是说,对方对自己莫可奈何。
舒畅没回答越南人的话,他点燃一根粗大雪茄,很不礼貌的冲对方脸上喷出一股烟柱:“我怕凯瑟琳……啊,我怕她心情不好,弄坏了元旦大餐。”这个理由让越南人气得浑身哆嗦。什么,对方不杀自己地理由,仅仅是怕自己的血败坏了胃口。令他吃不好一顿饭。难道自己在对方眼里还不如一盘菜?
舒畅喷着雪茄,悠闲的说:“黎姓越南人。说法国腔,带有浓厚的越
…这说明了什么,干这行的都知道。”
“你是什么人?”娜塔莉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问:“你凭空冒出来,拥有合格的行医执照。认识许多名流,他们都肯替你担保,可你的知识像个老佣兵,你究竟是什么人,你007吗?”
“我007的读者”,舒畅用雪茄一指递上了碎玻璃:“瞧。你已经为我找好了理由。你说。我要把这玻璃扎进你的喉咙,凯瑟琳会怎么说?这上面可全是你地指纹。”
那位越南人依旧是老成的表情:“何不试试?”
“如你所愿”。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地时候,舒畅以闪电般动了起来,他用两指夹住一块碎玻璃。那越南人抬腿准备跳起,舒畅胳膊一敝伸出的小臂刚好压在越南人挡隔的手上,两臂相击,舒畅的胳膊像大山一样难以撼动,带来地力量反压着越南人身体一层,没能跳起。
然而,舒畅夹着玻璃的指尖,已经突破了越南人的外围防御,到了他的颈动脉附近。越南人竭力后仰,眼看就要避开那块锋利的玻璃片,猛然间,那只挡驾的胳膊一阵灼痛,他条件反射地一个抽筋,脖子碰上了那块玻璃。
“瞧,多不小心”,舒畅一脸地责备,一脸地遗憾,一脸的无奈,他右手一松,指尖夹着地玻璃掉在了地上,左手慢悠悠的将一只烟头通红的雪茄凑到嘴边。
那上面带有一股烤肉味,刚才,正是这根通红的烟蒂,烫在越南人的胳膊上,才让他条件发射性的一个抽搐,“自己撞上”了那块玻璃茬。
万幸,那个越南人没被割断脖子,因为当时他正在竭力后仰,神经致抽搐的力量不大,自己皮慥肉厚,再加上,最重要的是“再加上”舒畅手上没使劲,所以他保留了性命。
“瞧,你们无法参加晚餐了”,舒畅干渴的舔了舔手指缝遗留的鲜血,温柔的笑令对方浑身发抖:“必须有一个人扶他去治伤。”
—
那位越南人自受伤就浑浑噩噩,仿佛所有的自信心都被摧毁一样,看到这样一位强悍的、不可一世的佣兵王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娜塔莉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妖魔、魔鬼,上帝,上帝在哪里?”娜塔莉扶着越南人,手忙脚乱的按着对方的伤口。
“在门外!”舒畅用那只通红的烟蒂指点着门口,三分之一是回答,三分之一是提醒,剩下的是警告。
等凯瑟琳烧制好第一道菜来到她的客厅时,房间里只剩下舒畅,地下一个碎玻璃茶几,一滩血,如此而已。
“怎么回事?”
舒畅一脸的无辜:“娜塔莉的男友磕坏玻璃茶几,他受伤了,急需包扎,所以……”
经历了狄德罗事件,这种事只是小场面,凯瑟琳叹息几声,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厨艺上:“今晚的餐式是‘香草的天空’,尊敬的客人请入席吧。”
“香草的天空”,第一道餐是一味汤——十里香番茄油汤,十里香香味浓郁,油鲜美,这道开胃汤令人诗意大开,喝过汤后,舒畅立刻充满期待的抓起刀叉,等待着下一道鼠尾草腌渍鱼。
这道菜使用鼠尾草的嫩叶配以腥味浓厚的腌鱼,加上热情骨做调色,红绿相间中,金色的腌渍鱼像一粒一粒黄金,咀嚼起来响彻四腑。
然后是迷迭香烤鱼,鱼是希腊特产的托斯卡纳鱼,将迷迭香的嫩枝用葡萄醋浸泡,涂抹在鱼表面,在淋上一点奶)迭香的香味随着醋鱼浸入鱼体内,整个鱼像一块如嘴即化香气,香味先上冲鼻腔,而后直达尾椎骨,整个人像被推拉按摩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传说迷迭香的强烈香气是耶基督所授予的,所以它的香气有一种神圣的力量。希腊人相信迷迭香有增强记忆的功效,所以古希腊哲学家常把迷迭香放在学生头上,要求学生对他随后所说的话能铭刻在心。
这道大餐的中央上这盘迷迭香也是为了提高记忆,下面的莳萝三文鱼格外需要客人们记住它的鲜美。
三文鱼是一种可以生吃的鱼,它的肉质发红,滑楞里面透露股自然的香味,用莳萝的香味在于烘托,吃过之后,你简直不知道世上有什么食物比它更香。
还有更香的,下面是薄荷百里香烤鱿鱼,鱿鱼的滑嫩,加上薄荷的冰凉是整道餐简直不像火烘出来的,那简直是冰的艺术。
最后进行的就是冰点、薰衣草冰淇淋散发着提神醒脑的作用,让人们深刻留恋这顿香气大餐。品尝着冰淇淋的凉爽,舒畅无意识的问:“你去过斯卡波罗集市吗?”
凯瑟琳笑说:“我听过那首歌,斯卡波罗集市。这首歌中反复吟唱、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四种花香,是希望心上人能用温柔来消融误会和痛苦;用毅力来度过分离的艰难时光;用忠诚来陪伴孤独的日子;用勇气去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回到亲人身边。”
是啊,斯卡波罗集市,那是穿越了灵魂的歌,听了这首歌,让人总有点想失去什么的感觉”,舒畅深思飘忽,似乎回忆起了往事。
凯瑟琳却误会了舒畅的意思,她轻声哼唱起那首歌:“你去过斯卡波罗集市吗?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你放心,我会坚强起来的。嗯,怎么说,父亲有他自己的事,而我也有我的事情,我当希望父亲平安,可这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希望他‘用勇气去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回到亲人身边’!”
谁说不是生活的全部,恰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正是她父亲打来的。
舒畅确认这点,是因为凯瑟琳在做客的时候,她复制了对方的手机卡,做了一只俗称鸳鸯机的手机,此刻,在街尾的房子里,大宝二宝也正在监听凯瑟琳的电话。
凯瑟琳接电话时,一看到父亲的号码,马上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见到舒畅平静的笑容,她似乎很感激对方赶走了娜塔莉,给她现在这份安宁。
她歉意的一笑,抱着手机躲到一边,压低了嗓门悄悄问:“你怎么……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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