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杀威棒在衙役的手里发出了威武的声音。
沈如玉看着曾经是镇长的县令快速走到堂案面前,整了整官帽之后,扬声问道,“击鼓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沈如玉莲步款款而入,提起裙摆,不慌不忙地跪下了,“民妇杨沈氏见过大人。”
“你?”县令定睛一望,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可不就是杨天生的夫人?”
“民妇正是,”沈如玉落落大方地应答,刚要继续说的时候,发现那被布袋装着的王春梅动了起劲儿,好像要从布袋里挣脱开来一样,嘴里还‘呜呜呜’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沈如玉知道,她肯定是想告诉县令自己是杨天生的亲娘。
“里头是何许人也?”县令很好奇地指了指布袋,然后示意师爷开始做记录。
“回大人的话,此人乃夜闯我屋宅的贼人,在行窃的时候不幸被家人抓住,民妇希望大人能帮民妇讨回公道,”沈如玉说完,朝县令拜一拜,这才挺起身子。
有人私闯名宅还行窃,作为总管一县总务的县令自然是不会允许的,尤其还是刚刚上任没多久的时候,“来人啊,把布袋给我拿掉,本官要好好审问审问。”
“是!”一个衙役应声之后,将套在王春梅头上的布袋给扯了下来。
沈如玉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王春梅。
一头发髻散落下垂,犹如枯草,原本就鼓囊囊的包子脸肿得不知道像什么模样,嘴角更是一片淤青红肿,完全脱了形。
沈如玉差点要绷不住内心的狂笑了,毕竟王春梅被打成这样完全是自己的授意。
巴掌可以打,反正脸上的肉打不烂,而四肢呢,就算是打断了也可以接回去,真要是打断了就好,至少躺在床上休息个一百天,省得出来制造幺蛾子。
“青天大老爷啊,”王春梅知道自己在公堂上,回眸狠狠瞪了沈如玉一眼之后,便朝县令爬了过去,“大老爷,请你给民妇做主啊,民妇要死了呀。”
“大胆!”县令抓起惊堂木重重地啪了下去。
‘当’地一声,吓住了王春梅。
“公堂之上不可喧哗,”县令颇有几分威严,沉着脸问道,“贼人可恶,公然罔顾枉法,私闯民宅,进行盗窃,速速将所盗之物还出来。”
“青天大老爷,我没有啊……”
“啪,”王春梅还没说完,县令便又是一记惊堂木打断了她的话,吓得她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堂案后面的县令。
“杨沈氏,你不见了什么东西?”之前沈如玉帮着抓到了盗取县令大公子尸体的人,县令对她颇为欣赏,自然有所偏向了。
“回大老爷的话,民妇不见了五十两银子,”沈如玉朗声回答,不带丝毫磕碜。
“这么多?”县令眉头一皱,很恼火,“大胆贼人,快还了银子,不然本官要大刑伺候了。”
一听是大刑伺候,王春梅哪里能淡定,仰着脖子,急急地喊道,“大老爷,我是杨天生的娘,我是他娘!”
“大胆贼人,竟敢胡言乱语,”县令是见过王春梅的,这个时候压根就没认出来,也难怪他不识的,毕竟和之前相差太大,“看来本官不用刑是不会说实话了。”
“不要,不要,”对着上来的衙役,王春梅双手挥舞,试图推开他们,可是县令下了命令的,谁敢违抗。
在被压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王春梅双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了。
随即,她的身下便是一片潮湿,尿骚味散漫了开来。
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还得两位衙役连忙撒了手。
王春梅借机起身,爬到了堂案跟前,拼命叫喊喊冤,“青天大老爷,民妇真是天生他娘王春梅啊。”
杨天生在衙门里当差,家中有哪些家属,县令是一清二楚,乍一听‘王春梅’三个字,他便犹豫了,指着王春梅问沈如玉,“杨沈氏,你可认得此人?”
“回大人的话,”沈如玉扫了王春梅一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民妇并不认得此人,更不知道她为何冒充民妇家婆出来糊弄大人。”
“不是你家婆婆,那自然是好,”县令好像舒了一口气似地,一个眼神示意衙役上去行杖刑。
“沈如玉,你个臭婆娘,我是你婆婆啊,你敢说不认识我?我打死你个臭婆娘,”王春梅哪里会放过沈如玉,趁着衙役上来之前,指着沈如玉破口大骂,“你个天煞的,你连婆婆都不认了,你大逆不道,不得好死……”
王春梅越骂越猖狂,听得沈如玉脑子一热,火气喷薄而出,不顾县令惊讶的眼神,腾地站了起来,上前便给了王春梅‘啪啪啪’三个耳光,声音响得连县令都瞪大了眼睛。
王春梅一愣,眨了眨已经肿成一条线的眼睛,呆住了。
沈如玉暗地里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手,重新跪了下去,面色凝重地朝县令道歉,“大老爷,民妇被偷了银子,心里着实着急,而这贼人还敢冒认是我家婆,实在是太可恶了。”
“本官晓得,”县令见沈如玉态度良好,便不予追究了,为了让自己的判案更具说服力,便问道,“杨沈氏,你可有证据证明五十两银子就是这贼人偷得。”
“是,”沈如玉底气十足,回答时,莹亮的脸色散法着自信的光彩,她摸出那个空了的荷包,举过头顶,双手奉上,“民妇平日里研究药理,不慎将一些药泥混着银子装入了荷包里,现下这药泥染的荷包都是紫色,想来贼人的手也都是紫色。”
县令听了,目光探究般地看向了王春梅,只见她急忙拢了双手,不让任何人看见。
“来人,把她的手摊开给本官瞧瞧。”
王春梅这‘多此一举’反而让县令更加怀疑了。
衙役避开王春梅尿湿了的下半身,用劲拧开她的双手,只见那紫色染满了手掌,极为惹眼。
“我没偷银子,我没偷!”王春梅使劲挣扎,可结果不仅没有挣脱,反而惹怒了衙役一脚重重地踢了过去。
“哎哟!”王春梅痛得脸都弯曲了,捂着身体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