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永安药铺还未开门便引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吸引过来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地揣测衙门这么做的用意,热闹得将之前疫病带来的阴影都打消不少。
沈如玉听闻是衙门来的人,便急忙穿了干净得体的褂子,这边吩咐素芬和玲珑准备义诊的事情,另外也没让杨天余闲着,剩下的药材需要尽快称量起来。
药铺门一打开,师爷便朝沈如玉拱了拱手,“女郎,大人吩咐,以后大家伙儿的头疼脑热都交给你了。”
沈如玉福了福身,算是回了礼,“有劳回去和大人说,玉娘定是不负众望。”
师爷手一挥,便有差役送了一面扎了红绸的匾额过来,头题字,“救死扶伤”四个字。
不用多说,怕是百姓们都知道这永安药铺是受县令大人的青睐,也越发地信任了。
“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有病看病,没病回家歇着去,”师爷捂着嘴走出了人群,跨马离开了。
沈如玉带自己做的口罩,吩咐玲珑研磨,她会根据每个疫病病人的实际情况来写药方,尽量做到药材少,效果好。
许是不需要支付诊金,药钱又便宜,很多人从别的镇子里赶过来看这次的伤风疫病。
过了下午,沈如玉累得口干舌燥,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好在余下来的病人风病症很轻,卖了药好。
“嫂子,你歇会儿,”杨天余送一杯温水,乖巧地捏起了沈如玉的肩膀。
“有话和我说吗?”沈如玉故意逗她,让她说出和青山之间的关系。
杨天余羞涩地头垂得更低了,“嫂子,我想……我想……”
“哪个是沈如玉,给我滚出来。”正当杨天余支支吾吾的时候,外边传来的凶神恶煞的声音了。
沈如玉微微抬眸,看到两个穿着体面的男子跨进了药铺,怒不可遏地喊道,“人都是死到哪里去了?”
沈如玉一听,噹地一下,把茶盏搁在了茶几,沉沉地应道,“不知两位是看病还是抓药?”
两男人看气势不凡,便对视了一眼,其一个黄衫年男人大腹便便地走了来,“臭丫头,你是沈如玉吧?”
“小妇人是,”沈如玉挑了挑眉,毫无畏惧地站了起来,迎黄衫男人喷火的眼睛。
“好啊,我倒是意味这女郎长得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个小娘们啊,”黄衫男子完全没将沈如玉看在眼里,得瑟道,“我现在立刻命令你把药材的价格抬高,若不然,本大爷玩死你。”
“你要玩死谁啊?”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杨天生拐着腿一脸阴恻测地走了进来,扫过黄衫男子的脸后,冷哼道,“两人这是闲的发慌,想去衙门里喝茶么?”
这两人认得杨天生,立刻换了张嘴脸,“我说杨仵作,这是您家啊,恕我等失礼了,只是……”
“只是甚么……”杨天生拉着沈如玉坐了下来,整理了衫摆,气势凌人,“周掌柜,毛掌柜,你也不看看我家药铺是甚么地方擅自闯入恐吓?”
“这是……我这不是……”周掌柜气焰顿时灭掉了,“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你们把药材价格放得那么低,我等怎么做生意啊?”
“有什么难的,你那药材多少利润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没有猫腻的话,万大人也不会选了我们这家药铺,是不是?”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
“那要怎么说?”杨天生眼皮子一抬,俊朗的面庞更显冷冽了,“说起来是你们惟利是图,趁机在这个有难的时候自顾着自己的利益而高抬价格,你们想想看,多少人要卖房子卖地买你一副药啊。”
周掌柜和毛掌柜面面相觑,说道,“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这让我们以后咋活。”
“这问题难道你们当初没有想过吗?”想到很多人会因为重症伤风夺走生命,沈如玉便不淡定了,“想发死人财,你们也得看看时机。”
“我们是商人,商人挣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还能怪我们啊?”见沈如玉是个女人把药铺生意做的这么好,周掌柜便有些不服气了,“真没人像你们这样傻的,居然不收诊金,我都怀疑你们这药材是不是真的?”
沈如玉一听,倏地,恼得脸色泛红,气血头了,“两位,生意之道在于诚心,若是二位今天造谣生事,我沈如玉绝不会手软,送客。”
说完,头也不回了撩了帘子进了后堂,直径开了后院的门去后宅了。
不一会儿,杨天生追了来,怕沈如玉自个儿生闷气,便笑着说道,“玉娘,和这些人生什么闷气,咱们现在可是万大人指定的药铺,咱们不怕他们。”
“我倒是不怕,怕人言可畏,连累了万大人,”沈如玉说完,脚步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杨天生的腿,“你的腿怎么样了?若是你的腿都好不了,外人又怎么看?”
“我?没事了呀!”杨天生抬起脚,稳稳地站住了,“这几天没啥留意,也没觉得怎么样,你看……”
那摇摇晃晃的样子把沈如玉逗乐了,她伸手推了一把,杨天生便歪了过去。
“嘿……”
沈如玉刚一伸手,被杨天生给拉住了,整个人顺着他摔倒的姿势倾倒了。
“嗯……”杨天生眉头一蹙,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抱着沈如玉,不让她碰着地的小石子儿。
“咋样?疼吗?”沈如玉手忙脚乱地要起身,不曾想被搂得更紧了。
“别动,”杨天生目光灼热地落在了她泛着红霞的脸庞,柔声说道,“玉娘,让我好好抱抱你。”
沈如玉心尖一颤,便不去看他魅惑的眸光了,扭头靠在了他的胸膛,听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天生,我……”
“嘻嘻……”
沈如玉刚想说点儿心里话,却被一阵笑声打断了,抬头一看,见二进门的地方,杨元宝和杨天余他们在捂着嘴偷偷看他们两个。
发现了沈如玉在看她们,便偷偷地想溜走了。
“都给我站住,”沈如玉爬了起来,指着两人故意板着脸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什么不学,学偷听人说话。”
“娘……”杨元宝可是不怕沈如玉,千便搂住了她的腿,骄里娇气地说道,“我没有……”
“大嫂,你和我大哥好也不能在门口啊,我和宝儿看不见,别人也看得见,是不是?”杨元宝吐着舌头,一脸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