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进来,”锦修一撩衫摆便站了起来,气势凛然地朝门口看去,幽幽地对沈如玉说道,“玉娘,娘身子不好,要靠你来接待了。 ”
“大哥放心,”沈如玉沉稳地走了来,与沈如玉并肩而站,这一幕落入杨天生的眼里,居然觉得十分刺眼,好像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而他是多余的一样。
可如今大势当场,他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以大局为重。
沈老太太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刚站稳,便吩咐侍卫举剑对准锦修,“众将听令。”
“有!”侍卫威武之声豪气冲天,十分生气。
“我来吧,”杨天生挺身而立,从腰间抽出软剑,一跃至沈家侍卫跟前,抱拳道,“典狱司杨天生得罪了。”
话音刚落,银光色一挥,便传来的哀叫声。
杨天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老太太带来的侍卫收拾得满地都是,他收了剑,朝沈老太太说道,“晚辈得罪了。”
说完,便回到了锦修的身边,岿然不动。
“你……你们……”沈老太太差点站不稳了,好在身子骨还算健朗,缓过一阵之后,脸色恢复了红润,“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我沈家的人。”
“老太太,典狱司隶属圣指挥,任何人不得干涉,您兴师动众地来要人,晚辈不得不出手,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锦修说完,转身拂袖,吩咐道,“来人呐,送客。”
“是,”李续和李续双双应下,一左一右伸手请沈老太太离开的。
“今日我既然来了,没想过空手离开,锦修,你再好好想想……”沈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步地朝锦修走了来,她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试图震慑他,“人,我今天非带走不可。”
锦修让了沈老太太,等她落座后,扬唇轻笑,“若晚辈不让呢?”
“那……”沈老太太的目光自己带来的侍卫,哼笑道,“我来找的可全不是我沈府的人。”
“皇后娘娘的人?”锦修眉梢一挑,十分不羁。
“既然知道了,那我不必多说了,”沈老太太重重地杵了下拐杖,以彰显自己的威严,“你抓的是我沈家的人,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好,我们沈家倒是无所谓,但是皇后娘娘那边,你该如何交代。”
“主子……主子……圣……圣旨……”守门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而他还没有说完,便有穿着青衣的太监举着明黄色的圣旨小跑进来了。
“圣旨到,众人跪。”
众人皆是恭敬弯身,屈膝跪下了,是在屋里的锦夫人和锦王爷也不能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小姐沈佩玲温良淑德,恭顺婉勤……”
“扑哧!”
沈如玉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八个形容词,已经将女子所有的品德都囊括进去了,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和沈诗意配对起来。
“大胆!”
沈如玉一听太监的怒斥,立刻低下了头,暗地里自责疏忽大意了,这要是追究起来,藐视圣旨的罪名也不小。
“恭顺婉勤,纵有不对,也该转由皇后娘娘管教……”
“慢着,”沈如玉这次可是想好了才出声的,她抬起头,一脸桀骜,“敢问公公,圣旨说的可是沈家的小姐?”
“怎么,你是在质疑杂家吗?”太监眼珠子暴突,十分不悦,“你若在多话,杂家可不客气了。”
沈如玉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挺身站了起来。
“玉儿,”杨天生跟着站了起来,将沈如玉护在了身后,纵然是个阉人,他也不想将沈如玉至于危险之地。
“你们造反了不是?”沈老太太阴测测地笑道,“你们眼到底有没有圣?啊!”
“公公息怒,”沈如玉侧了侧身,朝太太屈膝福身,随后微微笑道,“若是圣旨说的是沈家小姐沈佩玲的话,那这圣旨不必宣读了,因为你们想要的人并非沈家三小姐。”
“是不是我们家的三小姐,我最有发言权,你一个外人,多什么嘴,实在是该打!”沈老太太说完,举起拐杖朝沈如玉砸过来。
杨天生一手揽住,推了开来,而锦修更是没有客气,抬腿便朝着沈老太太的胸口踢去。
“哎呦!”沈老太太哀嚎一声,差点晕过去了,可是她舍不得,若是这么晕过去的话,这一趟可白来了,“你们……你们大逆不道。”
“锦王爷,难道你们是这么迎接圣旨的吗?”传旨太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锦王爷做了个揖,笑了一声,没有声音。
“公公,玉娘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圣这个圣旨传得糊涂,”沈如玉说着,抬手解开了头的发髻,一头柔顺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微微侧首,将那颗肉痣显露了出来,朝锦夫人柔声说道,“娘,您过来瞧瞧,女儿头的是什么?”
“你……”锦夫人一眼便看到了沈如玉头的肉痣了,加她对自己的称呼,顿时热泪盈眶地走了去,仔细一望,便将她抱住了,“玉儿,玉儿,原来是你才是我的女儿啊。”
沈如玉哽咽了,她早知道自己是锦夫人的女儿,可是听到沈夫人的呼喊,心头还是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这可是纳闷死在场的三个男人和沈老太太了。
“相公,现在错不了了,玉儿……玉儿是我们的女儿,你看她头有我们家族遗传的痣……”锦夫人激动得又哭又笑,紧紧拉着沈如玉的手不放。
“哼,不要脸!”沈老太太眨了眨眼睛,从嘴角里迸出了四个字,“无耻的女人,居然敢冒认我沈家的人?”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把杂家都给绕进去了,”传旨公公见锦家强势,立刻懂得进退了,“杂家只管传旨,剩下的事情,杂家可管不了。”
说完,将圣旨一合,送到了锦修的手里,转身离开王府,宛如这是一处不能多呆的是非之地。
沈老太太当即孤立无援了,她抓着拐杖爬了起来,不甘心道,“这事儿,我非得弄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