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算清楚,我把女儿过继给他们沈家可不是给他们欺负的,”锦夫人转身走,急得锦王爷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絮儿,这般着急作甚,算算账也要好好想想。”
“放开,”锦夫人哪里还能等得了那么多,“王爷,若不是修儿告诉我们的话,玉儿这孩子还不打算告诉我们呢,你说说看这么懂事的孩子,他们沈家为什么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
“这……”锦王爷一时间回不来,也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锦夫人会这般火急火燎的,“不如我们找修儿谈谈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毕竟修儿和玉儿……”
“爹,”这时,锦修从院门口跨了来,面色不虞道,“我和玉娘这辈子永远都是兄妹,不可能成为你想的那样。”
锦王爷那点儿小心思被当众点破,很尴尬地站在了那里,不自在地笑道,“爹也没别的意思……”
“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来,不然,甭说您少个儿子孝顺,是女儿的孝顺也得不到,”锦修说完,走到杨天生的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兄弟,我把玉儿交托给你,你可要一辈子对她好,知道吗?”
杨天生扯了扯嘴角,满嘴苦涩笑不出来,在他们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外人,是锦修的话也未能让他有所释怀。
“我先回屋了。”
“好,别和玉儿说爹说过这些话,”锦修不得不让杨天生隐瞒,毕竟以沈如玉的性格,怕是相认了也不会在武定城居住下来了。
杨天生没有和锦王爷他们打招呼,扭头走进了屋里,关门时,看到熟睡的沈如玉,心里升起满满的不舍。
他该如何和她肩而立?又如何给她幸福?
杨天生缓缓坐在床边,看到沈如玉的袖子撸得老高便伸手给她拉下来,没有想到瞥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
打开一看,居然会是当初自己签下的休书。
可是头只有他的名字,而她却没有签下来。
想到这,杨天生五味杂陈,细想之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落在了沈如玉的拇指,然后轻轻盖在了休书。
那一霎间,已经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的杨天生尝到了什么叫咸苦无,什么叫心如刀绞。
玉儿,我若回来,你还未嫁的话,便让我再娶你一下吧。
放好休书,杨天生在她的脸颊碰了碰,不料她的手甩了过来,找寻着他的耳朵,呓语道,“不要了,天生,天黑了再说。”
“傻瓜,”杨天生如鲠在喉,忍着眼泪转身走出了屋子,星辰般的眸子望向了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大步离开了。
花厅里,锦夫人板着脸,没给锦王爷好脸色,“我说你是老糊涂了吧,居然当着天生的面说这个事情?我和你说,老东西,若是下次再提,我和你没完。”
看到心爱的妻子这么说自己,锦王爷只是笑笑,为刚才的鲁莽道歉,“絮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玉儿好嘛……”
“我呸!”锦夫人朝锦王爷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为了咱们玉儿好,你不该管孩子的事情,玉儿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不能盼着她好一点吗?”
“我……”
“闭嘴!我还没说完,”锦夫人气鼓鼓地瞪起了眼睛,看得锦王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真是哭笑不得了,“好了,好了,我也不想说你了,去找天生过来,你们翁婿两个好好喝一盅,消除一下刚才的误会。”
“成吧,本王都听你的,”锦王爷一拍膝头,站了起来,再次回到了沈如玉的屋,“天生,你在吗?陪我喝几杯,如何?”
话音落下,里头没有说话声。
“天生,天生……”锦王爷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把正在熟睡的沈如玉给惊醒了,她翻身坐了起来,休书如树叶般落在了地。
这是……
沈如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赫然发现那休书的指印和手指的血迹是吻合的。
“天生呐,你原谅我刚才的无心之言,可好啊?从今开始,你我是一家人了,本王……我和你喝几杯,算是给你赔礼了。”
听到这个,沈如玉才察觉不对劲了,她缓了缓气息,捡起休书,扶着门框走出去。
“玉……玉儿……”一看是沈如玉,锦王爷当场觉得不好了,可又不得不继续问道,“天生呢?”
“爹,您和天生说了什么?”沈如玉的直觉告诉他杨天生的离开,一定是和锦王爷有关系。
要不然的话,他又怎得舍她?
“没……没啊,”锦王爷自然不会说实话,岔开话题道,“去吧,你娘想和你说说话。”
“天生不在,你别喊了,”锦王爷不肯说,那沈如玉只有去找锦夫人去了。
还未走到花厅,碰了迎面走来的锦夫人了。
“娘,”沈如玉红了眼眶扑在了锦夫人的怀里,使劲咬唇也未能掩饰出她的哭声。
“怎么了,孩子?”锦夫人焦急地推开沈如玉,见她身体无恙便也放心,“好好的,怎么哭了啊?”
沈如玉将那休书送,哽咽问道,“天生在哪里?”
“没和你爹在一起吗?”见沈如玉点头,锦夫人懵了一下,连忙叫来丫鬟去王府门口问一下,有没有看到杨天生出去的。
“先别哭了,”锦夫人朝着正走过来的锦王爷瞪了一眼,挽着沈如玉往花厅走,“娘看着这休书有些日子了,应该不是今天写的吧?”
“嗯。”沈如玉将写休书的事情说了一边,“这个指印是今天印去的,而且是趁着女儿睡觉的时候他给按下去的。”
“王爷,王妃,”丫鬟屈了屈膝,起身回话,“门口的侍卫说了,姑爷出去了。”
“找,给我……”锦王爷意识到自己的过失,连忙叫人去搜武定城。
“不必了,”沈如玉含泪打断锦王爷的话,侧首问道,“爹,女儿想知道,您和天生说了什么话?”
“我……”锦王爷哪里说得出来。
沈如玉见状,心里便了然了一些,而且从这两天的情形当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