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猜测对了,那孩子……和我长的一模一样。那眼神,我记得很清楚,和我的……一模一样。就算是他伪装了,可我也能认出来,那眼神,和我当年认识你时一模一样的……没有一点的温度!”
唐伟风的脑子里面浮现当年自己看见欧阳子明时的场景。
亚马逊丛林里,他被抛弃在那里要独自面对各种训练。
因为害怕,他草木皆兵。
在又刺杀了一条蟒蛇后,全身累乏的想要倒在地上睡觉。可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这个地方有多危险,他比谁都清楚。才来的第一天,有一个伙伴就因为困乏闭上眼睛。
才闭上便被食人蚁给吞噬干净。就一打盹的功夫,那个伙伴就被吞成了骨头。一想到那堆森森的白骨,唐伟风就不敢闭上眼睛。他怕自己也会和那孩子一样的下场,是以没找到安全的地方时,绝对不敢闭上眼睛。
“杀……杀。”
当听到这一声稚气的杀语声时,他吓一跳。想不到这种地方还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人,他一时好奇,不知道会不会是和自己一起来的伙伴。
因为这一次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各小队的拔尖队员被送进来。
最终存活下来的,才能是最优秀的人。
拔开荆棘,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挥着刀不断的砍杀着一群的食人蚁。这些蚂蚁个头不算太大,但是胜在数量极多。
那孩子砍杀的明显很轻了,他一边砍,一边后退,直到找到了一丛的干草后,把火丢到蚂蚁群里,这场危机才算终结。
才一终结,他就回头冷冷的看着他藏身的地方。
那双眼,杀气森森,充满着冷酷无情。似乎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又似乎,看破了生死……
很很杂,很冷酷的一双眼睛。就是那一双充血的眼睛,令他明白,这个人是个最好不要招惹的家伙。
他很自觉的后退,撤走这一片地区,退出了想要在这儿休息的打算。因为来训练的人,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伙伴。
为了抢夺对方的补给,有时候他们甚至于相互击杀对方……在那个地方,有的只是残酷,有的只是冷漠无情。噬血。
回忆到这儿打住,唐伟风看着他,“你当时,象是视死如归,却又不甘心。你的眼里,有天生的冷漠绝情,也有,让我心疼的悸动。”他缓慢的说出当时的感觉。
欧阳子明涩味的轻笑,“是啊,那时候我才从生死存亡的地方博杀出来。在你看见我之前,有俩个伙伴因为大意被蚂蚁给咬死。我就那样看着他们死亡,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不能象他们那样去死。”
“嗯,我们当时就是一种相法,活着。不过,你的眼神太冷了,我不希望再看见你那种眼神,好在,以后我们在一起,你小子也慢慢地改变了。尤其是有了岑溪后,你的性格更是有了重大的改变。不过岑溪跟着你这些年,也真的受了不少的折磨。你这家伙,真是生来就是折腾人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生成了这样的命,那就折腾下去。要没我的折腾,你觉得人生还能充实么。只是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和我相似的人?还有气场也是如此相似的?而且……”
欧阳子明痛苦的闭上眼睛,“而且那个孩子和我逝去的孩子是如此的相同。若是他还在,只怕也会有五岁。相同的年纪,相似的年纪,相同的气场……”
虽然一直压抑着的,但唐伟风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激荡。此时的欧阳子明,再不复平时的淡定。
他沉沉的看着他,对于他的激荡感同身受。
“我在精神上是同情你的,但是在生活中,我不得不说,你这样激荡是不能做成大事的。尤其是在岑溪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更不能这么激动。那件事情……这个孩子,我现在有百分之六十的肯定,他可能真的是你的儿子!”
石破天惊也不过于如此了,欧阳子明瞪大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
虽然想要竭力的控制情绪,可还是没办法淡定。
他当然知道,唐伟风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
“说。”
吸了口气,唐伟风摊手做报歉状,“那个,我得说一声,不是我一直隐瞒事实不说出来。而是,这件事情我只是当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
咳,还记得岑溪在医院里面待产,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孩子,据说是死了的。”
欧阳子明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仿佛再一次看见了当年那个逝去的,血肉模糊的孩子。这些年来,他很多时候做梦也会梦到那个场景。全身是血的,一小团肉,就放在他面前。“孩子没能保住,节哀顺变。”
那些话到现在还在耳边,唐伟风看着这样激动的他,眼神更深了一分。
“当时我们都很难过,我看着那小团肉,同样的不舒服。所以没打算去抱,但是,那个护士在经过我身边时,孩子的小手,却被我碰着了。当时,那只小手冰凉一片。在那个时候,我哪里会去想这么多,只当是死了的人就是这样的。”
欧阳子明却听的一拳头就砸在了桌子上,“该死,岑溪进去半个小时,就算孩子一进去就死了,但也不可能死的冰冷。我们俩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应该都知道,人死后,也得一二个小时才能冰冷僵硬一团。”
唐伟风点点头,“是,当时我疏忽了。事后再想起觉得不对时,再去查,却发现什么痕迹也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因为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没查到真相前,我就不再和你们说这事儿,怕岑溪,会受不了的。”
“呵呵……”欧阳子明痛苦的揪着头发,天知道,因为孩子的原因,他现在就算和岑溪在一起了。可是内心,仍然是不安的。
就因为那个孩子们他们不小心弄的没了的,是以现在也痛苦不堪。
那种想要让自己堕入地狱,却又能达到最高兴的时刻到来的时候。完全就是心魔二重天,那种煎熬,谁能受的了。他没说,岑溪没说。最开始他不敢去找岑溪,也不敢和她在一起,原因就是他们彼此都过不了自己的心魔。
一想到那个孩子,是他们亲手杀死了的,怎么能安下心来?
“覃双林,我和你没完。”
他有充分的理由杀了那个男人的,是那个男人让他置身在地狱里。
看他冲动的眼睛赤红,这般嗜血的样子,让唐伟风倒抽了口凉气。
按住他肩膀,“欧阳子明,你给我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我们还得算计一下,我敢担保,这件事情不会是m做的。”
抬头,欧阳子明颤抖的脸有些扭曲。他冷冷的吐出,“这时候你还为他求情!”
“不,我不是为他求情,而是在陈述事实。在我调查医院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护士曾经还好奇的问过我,说那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你来问,还有人也来问。我当时觉得心惊,居然还会有人跟着调查这事儿。把你的相片拿出来,她说不是。最后看见m的相片后,一口就说出是他。我记得,当时他好象是抱过那孩子的……”
原本激动的眼神,此时慢慢的淡定,欧阳子明紧盯着他,“也就是说,在当时他抱着孩子时,也发现了那孩子冷硬的太不寻常。是以事后他也去调查过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他在调查的时候做过手脚?”
俩人相视一眼,全都激动起来。
唐伟风点点头,“好了,我去办这件事情吧。找m的事儿,我来做。你还是把岑溪陪好。我看她现在表面上没事儿,内里……唉,还好有个小怜,要不她真不知道怎么捱过来的。”
欧阳子明郑重的点点头,眉也拧的紧紧的。自从孩子出事后,他们的生活一落千丈。
自从欧阳子明出事后,柳岑溪便结束了爪国之行。
回到家,她还是当自己的专科医生。要说上这个班,欧阳子明还是一肚子气的,不过,本着尊重老婆的原则,他到也没太过于反对她来上班。毕竟,一一出事儿后,俩人内心都有伤痛。
要不能让柳岑溪把曾经的伤痛转移出去,只怕她还会出事的。
就因为如此,是以就算欧阳子明一想到柳岑溪会天天看见别人,他也强行的忍受了。不得不说,这一让步,还是说明了他现在对人的尊重态度。
有些心不在焉,这几天的柳岑溪做事儿总会出错。这样的她,让沫清流相当的不放心。
这天她得空去视察各房间的状况,不小心就走到柳岑溪的科室外面。
“啊,啊,好痛啊,医生,这只是割一小块皮,你怎么能割了我这么大一块皮啊?”
屋里面传来看嚎叫声音,吓的沫清流当场就哆嗦了一下。
她急忙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男人身上一片的血。
就算是淡定看惯如她,在此时也不自禁的同情起这男人来。
沫大院长严肃的走到柳岑溪面前,“小柳同志,我得严肃的告诉你,这是你这三天以来,第三个不对劲的病人了。你是不是得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这个你能……”
看一眼地上的男人,沫院长还是不放心,怕人半道上醒来。是以一把拽住柳岑溪便往外面拖。
一拖到院长办公室,沫大院长把门砰的一撞,“说吧,现在你到是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了?如果,你对我们神圣的人类伟大的事业不再感兴趣,我只能说,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