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好兴致,小可爱正在被人欺负,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怎么?不想去英雄救美?”白衣男子悠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楚兰若转着手中的空杯子:“她不需要我去救。”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现在倒说得光冕堂皇,也不知道是谁昨日巴巴地从我这拿走了化毒珠。”
顿了顿他眨了眨眼睛调侃:“其实,若你没有欺负了小可爱,哪用得着化毒珠这么麻烦的玩意?化毒珠再好也只能化去大半的毒质,小可爱保住小命,也要元气大伤呀!”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他真是猜不出林千夜的心思,若说他无情,他为了保住蔷薇的小命倒很是花了一番功夫,若说他有心,此时的作壁上观的情态又委实是凉薄得紧。他只是要她活着,并不在乎她以后会活得如何。
“欺负?”楚兰若眯了眯眼睛,那小东西本就是他的,他要如何是他的事。何劳旁人来声讨?
白衣男子像是十分清楚他的心思,啧啧叹息:“好可怕的独占欲。昨夜,你在她身上动了那一番手脚,一定又趁机占了不少便宜吧?小可爱的滋味可好?”
楚兰若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笑,眼底蕴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是很好。”
白衣男子低笑:“既如此,你忍心丢她一个人在狼堆里?她现在必定恨死你了。”
楚兰若瞥了一眼桌上的请柬,昨日,他原本是打算去赴宴的,可是小东西的那场剖白叫他生生止住了脚步。真是反了,竟然敢问他,欠了北悦宁人情,该用什么还?她还真想做王妃不成?
白衣男子继续道:“小可爱现在必定又害怕又绝望。她怎么摊上那么位母亲。虽说有魄力又有机智,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等出宫,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小可爱死吧?祭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只做个傀儡倒也罢了。小可爱那般聪慧,见月闲岂会放任这样一个人压在自己头上,威胁他的地位?”
“金粟是见月闲的人?”楚兰若微微侧目,细碎的流光从他幽深的眼底滑过。
“那倒不是,不过是一个十分善解人意,又卯足了劲想讨好见月闲的人罢了。”
楚兰若微微眯了眯眼睛,白衣男子知道,金粟的好运到头了。
此时,从送荀阳的八百里加里红衣信使正打马匆匆从楼下的大街上经过,鞭子的呼哨声远远就能听到。
“八百里加急?”白衣男子微微敛眉,略略坐直了身子,“出事了?”除了林千夜这个无聊的家伙会用八百里加急讨佳人欢心。朝中能用上八百里加里的大事并不多,怎么他今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是荀阳楚家出了意外。”楚兰若如此好心地给人解惑的时候并不多。
白衣男子听罢又将身子靠回了椅背,略带沙哑的嗓子凉凉道:“喂,不用这样凉薄吧?好歹楚家是你本家,如此悠闲地作壁上观,不觉得心中有愧吗?”又接着问:“楚家出了什么事?”
楚兰若执起酒壶,悠然自得地倒了杯酒:“自然是能让北悦宁更加被动的坏事。”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国之命脉出了问题,你这个右相大人不加以阻止,反而幸灾乐祸?若我所料不差,南楚国在这件事里掺了一脚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让太子和诚王的争斗提前浮上水面罢了。”楚兰若并没有否认。
白衣男子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关于荀阳楚家的事,不会是你好心提点间月闲的吧?”这倒像是任性的他能做出来的事。
“正好这段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
白衣男子一副看怪物的表情:“果然是疯了。幸好你闲着的时候不多,要不出云国早就亡国了。你什么时候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楚兰若不理会他的感叹:“你不归阁何时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了?”
白衣男子摇摇头,苦笑,“不归阁再神通广大,也跟不上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思维。”
“过奖。”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庆昭帝一力培养诚王,为的就是磨砺太子,可惜,这块磨刀石太坚硬了些,反倒成了出云国的软肋。这场赌局中,太子与诚王是为了王位,绿衣是为了复仇,见月闲是为了分化出云国,千夜,你的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为了得些趣味,不那么无聊吧!”
“呀,不是因为事关小可爱,你才横插一脚么?”白衣男子作出一副无比诧异的形容。
“有区别么?”
白衣男子眯着眼角笑了,眼角细碎的笑纹别有一番温柔的味道:“我劝你,凡事不要太得意。若他日小可爱知道了你这番算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红尘,你是否最近日子过得太悠闲?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你们不归阁的生意,大概也就做到头了。”楚兰若悠闲无比地打断了他看热闹的情态,除了他们这些嚼舌根卖钱的,还有谁会把这事告诉那个小东西。
不过警告红尘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倒没有丝毫担心。那个小东西,想翻出他的手掌心,还差得远呢!
看着他的背影,那名叫红尘的白衣男子摇头失笑,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小可爱歇了做王妃的心思,早知道这么麻烦,既是不肯放手,当初又何必叫她离开?
玩这种猫爪老鼠的把戏,林千夜,你果真是太无聊。你目前对小可爱不肯放手,不过是因为兴趣,可世间的纠缠大半不就是因为兴趣而起?何况,能让你兴致勃勃了八年的人,又岂是单单的兴趣那么简单?你素来天才,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我倒是十分期待你后悔的表情,这般有趣的消息必然能卖上不俗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