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红色的眼眸发出狠戾的光芒,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从大红嫁衣上面滴落下来的鲜红血液,眼神狂乱。
司文书寻着他的目光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
就在这时,君陌染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只见到一支金光闪闪的发簪刺入了他腹部,紧握着发簪的白皙的小手亦是沾满了鲜血。
颜夕睁开眼睛抬眸看他,道:“你还是大意了。”她的脸色苍白,额际上泌出丝丝细汗,呼吸越来越急促。
为了让自己清醒,在最后一刻她刺伤了自己,而现在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剧烈,怕是伤到了筋骨。
地上滴落的鲜血慢慢地流,如同两人身穿的红色喜服一般鲜艳明亮,却又带着一丝丝凄凉。
君陌染双目赤红,垂眸直直的望着她,眼中饱含无尽的痛苦与哀伤,说道:“研儿,你的心,比我狠。”
他握住她的手,用力拔出插在腹部的金簪,霎时鲜血狂涌,浸染了两个人的衣衫,变成更加深红的颜色。
君陌染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然后向下滑落,突然在她的手臂狠狠地按下,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她的胳膊上流出来,浸湿了她的红衣。
颜夕痛苦的呻吟一声,意识渐行渐远,彻底昏迷了过去。
“即便如此,我亦是无法放手。”他低声说道。
有她在他的身边,他的内心能够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温馨,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暖,便再也舍不得放开。
就在他陷入沉寂的时候,只听到金桥惊慌地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他的话音一落,便看到苏瑾手持长剑倾身而至,就在他们所有都未看清苏瑾的行动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突然挡在君陌染身前,抬起一只手臂便抵住了苏瑾凌厉的剑气。
无名半抬起头,只见一双如鹰一般的眸子仿佛盯着自己的猎物,直直地射向苏瑾。
苏瑾红色的瞳眸变得更加深邃暗沉,凌厉的眸光好似锋锐的剑,能将人一分为二,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竟是让所有人都不禁心寒。
无名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一种危险之极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徘徊着,这是从三年前与君陌染交手之后第二次产生这种危及生命的恐惧,且有过之而不及。
真不愧是能将君陌染打成重伤的男人,只是很可惜这个男人现在只怕亦是重伤未愈,否则他的手臂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苏瑾目光一沉,手中的剑迅速挥动着,快的竟是让以快自称的冷千冀都一阵心惊。
此时,只见到无名身上划破数道细长清浅的伤口后退数步,耳边传来苏瑾阴冷至极的声音:“下一招,就是你的命。”
无名脸色微变,看着眼前充满杀气的男人,让他不禁心生警惕,严阵以待。
“这里就交给你了。”君陌染抱起昏迷不醒的颜夕,留下这句话,脚下踩着血印朝着后堂而去,离开时,他深深地看了苏瑾一眼,强行压下涌上来的血液,踏步离开。
苏瑾红眸流转,见到此眼底瞬间闪过疯狂之色,厉声道:“今日谁也休想离开。”
他脚下轻点,泛着幽冷寒光的长剑直逼君陌染,深厚的内力在他周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普通人若是站在他的周围,怕是早已被内力震伤经脉。
无名挡在苏瑾的身前,顷刻之间,便已经交手数招,且节节败退,他睁大瞳眸有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金桥见无名竟是也无法阻止苏瑾,心惊之余,便同冷千冀等人将苏瑾仅仅包围起来。
苏瑾看着周围的人,红眸幽深诡异,眼底是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面色平静却让人感到恐怖的疯狂。
尽管这么多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此,内心竟亦是毫无底气。
司文书和温怜对看一眼,心中暗叫不好,苏瑾这个样子明显是走火入魔的症状,怕是不阻止他,要么他会心衰气竭而死,要么就是被人杀死,哪一个结果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这下可糟了。”龙隐难得沉下脸色,说道。
本来他们还气势冲冲的自投罗网来救人,现在怕是连他们自己都要搭进去,非得被那个发了疯的男人打死不可。
宁无涯斜眼看了看龙隐,没有说话。
“苏哥哥。”夏霖睁大眼睛,大声喊道。
苏瑾冰冷的眸光蓦地斜射过来,让龙隐等人不禁一阵寒颤,只听他说道:“无涯,你去追君陌染,定要将夕儿安全救出来,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是,王爷。”宁无涯抱了抱拳,领命乖乖地朝着君陌染离开的方向而去。
司文书、温怜、龙隐和夏霖等人各个面露不可思议之色,王爷竟然还保存着理智?难不成他没有走火入魔?
可是这般不要命的战斗力又该如何解释呢?
为了阻止司文书,侍卫们一拥而上,却被他轻易解决,当眼前最后一个侍卫倒下的时候,冷千冀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而另一边,一道身影快速朝着无名刺了过去,紧接着两个人身形闪过快速打斗起来。
“司文书平时看着挺斯文的,没想到生起起来真是恐怖啊。”龙隐说道。
温怜只是白了一眼龙隐,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司文书与苏瑾相交数年,尽管他的话不多,但是能够看出他对苏瑾还是非常重视的,两个人都视对方为至交好友,见到好友有难,司文书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了。
三道身影飞速上前,前堂里,即刻陷入了混战,而人数上的差异,让他们六人渐渐落了下风,而司文书等人亦是知道,他们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只是,这些人只怕亦不是能够速战速决便能解决的对象。
苏瑾手提长剑朝着后堂的方向走过去,却被金桥和另外两人阻拦下来。
“想死就休怪本王剑下无情。”说完,他身形急速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