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他冷冽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压抑,留下这句话。
数百名侍卫听到命令,排成阵列挡住了苏瑾的去路,然后整齐有序地同时拔出刀对准他。
苏瑾眼神阴郁且凌厉,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挥动长剑便直直地刺进一人的身体,然后拔出,他所到之处便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弘日和旋日看着逐渐逼近的苏瑾,两人互换神色,点了点头,旋日直接施展轻功朝着苏瑾飞去,弘日收回视线,在君陌染身后紧紧跟随保护。
苏瑾脚尖点地,踏着侍卫的头顶飞过去,与旋日凌空缠斗起来,两人转瞬之间便交手数招,只见苏瑾身形快速一闪躲过了旋日的攻击,反手快速刺向旋日的腹部。
手刚刺过去,只觉得血气上涌,一股猩红的鲜血从苏瑾的唇角溢出来,他收回长剑,凌空旋转几圈,落在地上的同时,身子不稳地单膝跪地,剧烈的咳嗽几声,一滩鲜红的血液从嘴里喷出来。
侍卫们见状,上前将他团团包围起来,手中的手握长矛刺向他的身体。
苏瑾还未连唇角的血丝都没有擦去,身形向上空旋转,将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压在脚下,然后借力直接冲向旋日。
两人的身影相互交错,苏瑾直直地向君陌染飞了过去,旋日的身子微微一僵,口吐鲜血,重重的落在地上。
君陌染脚下一停,眼睛阴沉地看着前方,眸色流转发出凌厉的光芒,薄凉的唇轻启,咬牙念出两个字:“苏瑾。”
苏瑾神色冰冷,看着他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眼神更加阴沉锐利,完全无视不断围过来的侍卫,说道:“把她放下。”
“休想。”君陌染狠声说道:“她只能是本王的,如若不然,本王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哼。”说着,他又冷笑一声,继续道:“苏瑾,本王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你也快到极限了,不是吗?”
“极限?”苏瑾神色淡然,说道:“景王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想当初,那一掌,本王可是直接伤了你的命门,你能活到现在,才让本王大感意外。”
君陌染脸色变得阴沉森冷,他当时受了苏瑾致命的一掌,本是活不了,但是,他却让那个女人救了。
水月将他带去神医谷,本就是神医谷叛徒师门难容,她用自己的命换取了他的命。
只是,他虽然活下来,但是却再也无法运用内力,否则便会自伤经脉,轻则就像现在这般半死不活,重则就是死。
而他现在如同废人,如同丧家之犬般逃走,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更可笑的是,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君陌染咬紧牙关,不论如何,研儿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让他放手,绝不可能。
“传令下去,谁要是能杀了苏瑾,本王便赐黄金万两,官升二品上将军,若是谁让他逃了,本王要你们提头来见。”君陌染厉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的屈辱和阴冷的杀气。
“是。”气势恢弘的呼喊声中夹杂着雀雀欲事的兴奋,黄金万两,官升二品上将军,这个诱惑让每个侍卫都兴奋不已,只要能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们就能够一步登天,飞黄腾达。
侍卫们将苏瑾围的水泄不通,不要命地冲向他,想要独揽功劳。
苏瑾一剑杀死一名侍卫,立即涌上更多的人,仿佛怎么也砍不完,放眼望去,不知何时他的周围早已经黑压压的一片,整个后院都堵满了拿枪带剑的侍卫。
王府后门,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前行,君陌染坐在车内,全身冰冷至极,一身大红色的喜袍显得格外的刺眼。
他的旁边,颜夕身上盖着锦被静静地沉睡着,直到宫门打开,马车行驶进去之后,再慢慢地关上,将外界发生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湛蓝清澈的湖水里堆满了尸体,鲜红的血液晕染了湖面,嘶吼声,哀嚎声,刀剑激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那道卓尔不凡的身影站立在尸体堆砌的小山丘上,白色的衣衫早已经被浸透成艳丽的红色。
周围,手持各种武器的侍卫迟疑着害怕着不敢上前,偶尔有一个人鼓起勇气冲上去,便立即被一剑断喉,再也发不出声音。
面对这个男人,他们已经不会想着自己去独揽大功,只听到一道声音:“弓箭手,准备。”
一批侍卫退下,与早已经张开弓箭蓄势待发的侍卫换了位置,然后齐刷刷地将箭射了出去,箭锋从苏瑾的衣衫划破数道伤口,随即被尽数打落。
不远处,夏贤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神色冷漠而无情,随后赶来的龙隐和夏霖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番景象,我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龙隐说道。
这时,夏贤从话中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白玉短笛,放到唇边,幽幽笛声便缓缓响起,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随后,音色婉转,变得压抑且诡异,直深入人心……
……
十天后,巡逻的宫中侍卫踩着整齐的脚步从重华宫门前走过,宫内的宫女太监都各自安份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显得一片祥和。
突然,房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一道女音厉声响起:“出去,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
宫人纷纷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有些难看,尽管这些天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仍旧提心吊胆的,随后他们放下手中的事情纷纷退了下去。
这时,房内传出一道浑厚的男声,声音平稳缓和,甚至带着些许轻哄宠溺的意味,说道:“只要你把药喝完,本王自然会离开。”
君陌染轻轻吹了吹汤勺中的汤药,然后伸出手递到颜夕的唇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期盼地望着她。
“我不喝,你出去,不要再来了。”颜夕只觉得刺眼,心中沉闷,她偏过头,不想继续理会君陌染。
只是拿着汤勺的手一直抬着动也未动,仿佛和颜夕较着劲,不喝就会一直这么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