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裴辰星惊慌失色,大喊一声。
封晏忽然将手一松,颜夕软弱无骨的身体慢慢滑落在地,封晏居高临下地低垂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儿,没再有任何动作。
阿木捂着受伤地胸口费力地爬到颜夕身边,伸出手指探在她的鼻息之下,然后垂下手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活着,还好没死!
“押下去。”封晏冷冷地说道,然后收敛眼眸跨步离开。
裴辰星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还好王爷没有杀了云七小姐,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位也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吧!
阿木用力擦拭唇角的血迹,抬头对裴辰星说道:“去找常大夫。”
裴辰星点了点头,派了人去仁心堂,然后将颜夕安置在后院地厢房里,虽然王爷说是把人押下去,但是对待云七小姐,他还是要小心翼翼地,毕竟她是苏公子认定的人,苏家未来的少夫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
常老提着药箱很快就来了,他面容严肃地坐在凳子上为颜夕把脉,眉头一会儿紧蹙,一会儿舒展,旁边的阿木和辰星看着常老的表情,内心不上不下的提吊着,着急不已。
“常老,七小姐怎么样了?”阿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常老撸了撸胡须站起身子,目光凌厉地瞪着辰星,问:“是那个臭小子干的?”
辰星尴尬地面色一僵,没有回答。
常老见他的样子心中了然,怒道:“哼,云七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他竟然下得去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看看把人伤成这样,简直就是想要人家的命啊!哼,以后有他悔不当初的时候,哼!”
常老连着几次冷哼,显然是真的动怒了,接着又数落了封晏几句,这才提笔开始写药方,说道:“七小姐并无大碍,现在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来,我开个压惊安神的药方,一会儿七小姐醒来熬给她喝,只是这脖子上的伤可就难办了。”
辰星和唐木看了看颜夕脖子上的那团乌青,脸色深沉发青,只不过是外伤,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消失,怕就怕这伤让公子看到了,那就真如常老所说的难办了!
“哼,谁惹的祸谁承担,这么久不见,还是那副臭脾气。他是不是想闹得家无宁日才高兴啊!”常老生气地絮絮叨叨,提着药箱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轻纱罗帐香烟袅袅,颜夕迷糊糊地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却觉得脑袋沉重浑浑噩噩,全身好像被巨石碾压过无数次一般疼痛且无力,她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恍惚之间,模糊地看到一个身影在自己身边徘徊,一会儿强劲有力地手臂扶起她柔软的身子,唇边传来冰凉的触感,温热地液体流进她的嘴里。
噗,好苦!什么水这么苦,是哪个混蛋给她喂这么难喝的水,因为她生病了所以欺负她吗?她才不会喝!傻子才会喝!
颜夕轻晃着脑袋来回躲着凑近嘴边的药碗,就是不肯再喝一口,最后恼怒地抬起无力的右手轻轻一挥,那只扰人厌烦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苏瑾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东西脾气倒是不小,还有力气摔东西!该拿你如何是好?
“青竹,再去熬一碗拿过来。”苏瑾吩咐。
青竹应了一声出了房门,紫烟站在一旁直抹眼泪,这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半天的功夫,就病成这个样子,那个晏王爷真是太可恶了。
不一会儿,青竹把药端了过来,苏瑾接过药碗凑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感受到温度不会太烫,然后直接仰头喝了一口,紧接着掐住颜夕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俯下身注视着那抹红唇毫不犹豫地覆上去,一点一点将药渡了进去。
好软!唔,好苦!颜夕皱着眉头想要挣扎,下巴却被钳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得被迫将渡进来的药咽了下去,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将一碗药全部喝完。
青竹和紫烟小脸通红,互相拉扯着离开了房间。
苏瑾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颜夕乌黑丝滑的长发,温柔的看着她不安的睡颜,眸光向下流转望着她脖颈上五条紫青的印记,眯起眼睛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印记上轻轻碰触。
这时,阿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都准备好了。”
苏瑾停下动作,再次看了看沉睡中的云颜夕,站起身拂了拂衣摆,跨步走出房门,斜眼看着阿木说道:“你的伤?”
“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阿木脸色苍白,低头说道。
苏瑾收回神色,说道:“招回伯清。”说完,踏步离开。
阿木呆愣一下,因为上次的事件,朱伯清奉了公子的命令一直在追杀江柳,至今未归,那就表示江柳还活着,现在公子召回朱管家,是打算收回诛杀令?
他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对云七小姐这么执着,不惜为了她做到这样的地步,但是他知道,即使不明白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追随公子。
看着苏瑾越来越远的身影,阿木赶紧追了过去,他知道从今晚开始,公子与晏王之间所有的一切将会打破,十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也亦不复存在。
南方小国城镇的酒楼里,乔二拿着刚刚传来的飞鸽书信恭敬地向旁边的男人递了过去,屋内被光线照射出来的阴影遮掩了男人的容颜,他打开书信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揉捏成团紧紧握在手心里。
乔二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感觉到世子爷动怒了,他轻声询问:“世子,我们何时启程?”
“那边还没有消息?”安远候世子云贤问道。
“暂时还没找到。”
“现在出发,回东陵。”云贤的声音平缓,如同他木偶般的脸庞,没有任何起伏。
乔二震惊地抬起头,迟疑道:“可是我们.”
“那边的事情已成定局,剩下的残兵败将构不成气候,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现在是时候回去把东陵的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