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

狂犬病在古代属于不治之症,其骇人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瘟疫,一旦被确诊,病人就会被隔离等死。

卢府的老大夫一听说有人得狂犬病,火急火燎地拽着自己的小徒弟奔往淓芜院,那股旋风般的速度让小徒弟不禁怀疑,他师傅是不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返老还童了?

待老大夫到了淓芜院,给柳亭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彻底,确定没有什么病发症,他老人家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嘭’地重重落地,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这是金疮药,回去涂两次就好了!”老大夫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柳亭苼。

柳亭苼接瓷瓶,拿在手里把玩着,哼哼嗤嗤地对某人说:“老子都说了没被咬,有些人啊就是不信!”

秋拾淡然道:“没病就好。”省得传染我!

送走了老大夫,秋拾吩咐王嬷嬷:“去找一套衣服给他换上。”柳亭苼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混着泥土和鲜血,最主要的是还坐在她的地盘里,她看着就碍眼睛。

王嬷嬷有些为难道:“小姐,这后院本来就没男子,如果真要找只能去前院,到时候势必会惊动府里的其他人。”

露英:“嬷嬷说得对,惊动张大夫已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再惊动旁人,恐怕第二日外面就会有流言蜚语了。”

柳亭苼赤喇喇道:“老子来看自己媳妇儿有什么不对,到时候谁敢乱说,我就把他们舌头割下来喂狗。”

露英:“……”

秋拾睨了他一眼,“那别人说你是断袖怎么不见你动手啊!”

“我一大老爷们不怕他们说什么,但你是姑娘家……”那不一样,眼见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柳亭苼蓦地脸一烧,赶紧打住,转变话题扯到今晚□□的目的上,严肃道:“什么断袖,那都是我家那老瘸子乱说的,你可千万不能信啊!”

秋拾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即又揪着他前面那句,道:“看不出来,你长得不(man)男人,做事还挺(man)男人的!”

这是夸老子呢?柳亭苼跟偷吃了蜂蜜一样,心里屁颠屁颠地偷乐着,嘴上却调侃道:“能得你卢大小姐的夸奖真是柳某三生有幸啊!不知道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是你能不能只说最后一句,让老子毫无负担地高兴一回。

秋拾盯着柳亭苼那张俊俏的小白脸,明明高兴得眼角都有细纹了,却还强自掩饰,懒得揭穿他的小心思,秋拾嘴角飞快闪过一抹笑意,吩咐道:“嬷嬷,去把夫人昨天送来的新衣拿来,湖蓝色那套!”

柳亭苼笑容一僵,“你要干吗?”

秋拾:“我这没男装,就只好委屈柳大人穿我的衣服了。”

“老子怎么能穿你的衣服,传出去老子还要不要做人了?”柳亭苼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得,瞬间脸红脖子粗的,像煮熟的龙虾一样。

“你刚才还说你是一个大男人不在意名声,这么快就出尔反尔?”秋拾说着暗中挥挥手,桃衣默默地退出去。

“我……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们俩听到我说了吗?”

王嬷嬷:“……”

露英:“……”

秋拾:“……”我差点忘了你是个脸皮比猪皮厚的地痞流氓。

“哎呀!这天色已晚,明天早朝可不能迟了,柳某先告辞了!”说罢就要夺门而出。

“这个你不想要了?”秋拾幽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柳亭苼转头一看,她手里拿着上次被沉湖的凤凰血玉簪。

“给我!”柳亭苼上前几步去抢,被秋拾轻易躲开,“柳大人最好别动,要是我不小心手一抖,这簪子掉地上可就完了!”

柳亭苼忙道:“别别别,我不动。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恭喜亲爱的体验客户,您的‘喜’指标上升至6。”

秋拾心情颇好地努努嘴,示意他看身后,柳亭苼转头,只见桃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套华贵的湖蓝色罗裙。

柳亭苼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那你随意摔吧!”

秋拾:“好。”说着手掌一翻,簪子自由落体而下……没有玉石破碎的声音,秋拾低头看着匍匐在脚边的柳亭苼,“反应挺快的。”

柳亭苼一接到簪子就立马揣怀里,麻溜地站起来,“这下你没辙了吧?哼!老子告辞。”说着悠哉悠哉地出了主屋。

秋拾:“真是便宜他了!”这次指标只上升了1,实在可惜!

王嬷嬷好意提醒了一句:“小姐,那条狗还在门口蹲着呢!”

秋拾:这真真是极好的~( ̄▽ ̄~)~!!

被狗堵在门内的柳亭苼:老子再也不爬墙闯香闺了(ω) !!

…………………………

黎明之际,方得禄靠着墙角昏昏欲睡,突然卢府后门打开,方得禄一个激灵立即蹿进阴暗处躲起来。

方得禄偷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似乎怕被人看见,她还特地抬起胳膊用宽广的袖子遮住脸,随后她又在原地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

“得,禄——”女子压低声音喊道,方得禄隔得远没听清,只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太粗嘎了,像个大老爷们儿似的,再细细瞧去,啧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连他们柳府最下等的丫鬟都比不上,难怪会被卢府给赶出来。

方得禄盯着人家评头论足老半天,女子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最后破口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开溜,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方得禄: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我家大人呢?

啊呀!我的娘啊!方得禄灵光一闪,立即做狗腿状奔向女子,“大人,大人,小的在这,没开溜。”

“你死哪去了?”柳亭苼一鸡冻把袖子放了下来,露出了脸上妖娆无比的妆容,差点没闪瞎方得禄的狗眼。

老天爷啊!这涂红抹绿戴花配簪的妖精是我家大人吗??没搞错吧?

“问你话呢?”柳亭苼刚要发作,但看到方得禄那副见鬼的模样,他突然警醒,连忙拿袖子挡着脸,幽幽开口:“你看到什么了?”

方得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的啥也没看到,没看到。”但双眼却不受控制地还盯着柳亭苼。

“把衣服脱了!”

“啥?”方得禄仿佛看到了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哼哧哼哧地奔腾而过。

“让你脱就脱,哪那么废话,快点,别让老子亲自动手!”

方得禄一边脱衣服一边悲伤逆流成河,这贴身小厮真tama不是人能干的,一不小心就有全城裸奔的风险,小厮心里的苦谁能懂哟!!

在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射向大地时,柳亭苼顶着妖精的妆容,穿着小厮的衣服,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地从城东的卢府奔向城西的柳府,且不说这一路上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就说回到柳府后,好巧不巧地在进自己院子的前脚,遇到了一个人——帘幽,就是柳老爹‘给自己儿子’抢回来的清倌。

“帘幽见过大人。”

柳亭苼本来就小心翼翼的怕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好不容易到了自己院门口,刚松了一口气,背后就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着实给下了一跳,当即吼道:“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干嘛!想谋害老子啊!”

帘幽似被柳亭苼的气势给吓到了,低头缩脑的,不敢再多说一句,看起来很是可怜。

柳亭苼冷哼一声,甩袖(小厮的短打没有宽袖)进院子。

等人走了,帘幽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似哀怨似乞怜,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晚,为的就是见他一面,把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都倾诉出来,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却是如此草草了结,而且还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露水浸湿了帘幽额前的碎发,一绺一绺的,尾稍还挂着摇摇欲坠的露珠,正悬在眉心中央,仿佛一点泪坠,柔化了眉宇间无限风情。

帘幽不愧是南韶馆重金挖来的头牌,容貌比之女子更为艳丽妩媚,比之男子更为柔敛俊逸,但让人最动容的却是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勾一挑,显尽媚惑,一宛一转,诉尽情意,很多嫖客都难以抵挡那双凤勾眼的诱惑,才不惜掏空腰包散尽家财也要入帘幽之幕。

但如今……帘幽怔怔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曾经这张脸让无数人痴迷疯狂,不惜一掷千金,可如今在那个人眼里,一文不值。

他究竟是没认出来?还是在嫌弃这个身份?

…………………………

“恭喜亲爱的体验客户,您的‘喜’指标上升至8,‘乐’指标上升至4,‘爱’指标上升至3。”

听到蹭蹭上涨的数据,秋拾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心绪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在给柳亭苼换衣服化妆的时候,秋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画的挺好看的,可就是忍不住想笑,当时嘴角都开始微微抖动,最后还是她强制压下去的。

听到‘喜’和‘乐’的指标,秋拾倒不意外,但这‘爱’的1指标,是怎么来的?她很明确自己没感受到电视剧里女主对男主的那种纠结心思!难道是测试系统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