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其余剩下的人都是与事情有关的人.众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那个小小的布包.容溪伸手接过.一层一层的打开.
很快.一双精致的手套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手像是一双真手.皮肤都似是莹润的光泽.众人的目光中无一不惊叹.只是这双手套便是价格不菲.
容溪也点了点头.她只是和冷亦修说需要一双手套.不怕被腐蚀的.只要手指灵活的便可以.不成想居然还如此精致.看來这次用了之后还要好好珍藏才是.
容溪把手套递给冷十六.“小心些.把手套戴到手上.袖子挽起來.不要让里面的任何东西碰到你的皮肤.”
“是.”冷十六点头接过.把袖子挽起.把手套小心的戴好.手套的上端很长.足可以戴到手肘处.
容溪示意众人向后退几步.再次叮嘱冷十六要小心.冷十六点了点头.双手握住木箱盖子.慢慢的打了开來.
一打开.那种气味更浓烈了一些.冷十六也愣了愣.虽然容溪一再叮嘱他要小心一些.但是他的心里实际是有一丝疑惑的.什么样的东西值得王妃如此小心谨慎.
此刻一见.方知厉害.他微微抽了一口气.动作也越发的小心起來.
容溪在他身后说道:“按照之前本王妃说的.把东西去放好吧.”
“是.”冷十六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恭敬道.
容溪说罢.也不再留下來观看.这东西腐蚀性强.味道闻了也不太舒服.她现在怀着身孕.对味道越发的敏感.她一进了房间.李海江也顿时跟了上來.
“王妃.您……用试管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那样厉害.”李海江仍旧还记得容溪当日用试管做东西时的情景.
“条件有限.本王妃本來想做的东西比这个还要厉害得多.不过是条件不允许.只能做成这样罢了.但是现在看來.也足够了.”容溪抿了一口茶说道.
“是.是.”李海江搓着手.一边笑着.一边迟疑着.
容溪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李海江在想什么.“这样吧.今天晚上之前.你若是能够找得出关于那件东西的资料.这方子.本王妃便给你了.不过要记住.这东西太厉害.你做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些.否则的话.可不只是微微的烤你一下那样简单了.”
“是.是.老朽明白.”李海江眉开眼笑.不过脸上倒也多了谨慎的神色.刚才的东西他亲眼看到.知道容溪也不是吓唬他.
“您放心.”李海江咬了咬牙.拍着胸脯说道:“老朽一定会仔细的翻找资料.一定把您要的那东西的资料给您找出來.”
“如此.便等你的好消息了.”容溪点了点头.站起身來带着孝儿出了院子.
刚刚走出院门口.只听李海江在里面说道:“新晓啊.为师这一次是否有重大的突破和发现也要靠你的帮忙啊.快帮着为师找一找.”
“是.”
孝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小姐.这李老头儿真是个医痴.”
“这样也不错.有自己爱好的一件事.为之努力奋斗一生.而自己的事业刚好也是喜欢的事儿.这是许多人都不可求.穷极一生都无法平衡的.”容溪微微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边浮动的云说道.
她想起自己之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整日也是沒完沒了的研究.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时候看到那些把大把的时间用在逛街、玩乐上的女孩子就替她们的时间心疼.恨不能把时间抓过为据为己用.
现在想想.那种状态岂不是和李海江差不太多.不同的是现在的自己沒有时间去做学术研究了.还是先顾好眼前的这些阴谋诡计再说.等到天下太平了.可以潜心研究了对于自己來说也就是好日子了.
冷亦维站在亭子中.微风吹过.拂动他的衣摆.如翻滚的云浪.乌发荡起如丝如绸.他背手而立.看不到脸上的神情.
一人站在亭下.小心谨慎的说道:“回王爷.属下去了天阳书院.其中有一个叫书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但是……等到属下问他的时候.他的口风又变了.”
冷亦维沒有回头.也沒有说话.仿佛并沒有听到那人的回话一样.风声微微.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起來.空气中一点点的威压.慢慢逼迫而來.
“王爷.属下查过了那个书生.不过是个穷酸.在京都沒有任何的背景.想必……他所说的也未必是真.”
“想必.”冷亦维微微一声冷笑.他侧首看來.“未必.”
他的桃花眼此时挑起.泛起如冰凌一样的光.刹那间射來.似璀璨的星光.突然在眼前炸开.让人的心中一惊.不敢再言.
“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手下.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含糊不定的词了.倒是让本王觉得新鲜的很.”冷亦维的语气悠悠.似这空中拂过的风.尾声却是突然一厉.似狂风乍起.
那人一抖.正在跪下请罪.他正垂头准备俯下身去.突然眼下一点寒光一闪.带着扑面而來的冷气.他心中暗道不好.正要退后.却仍是迟了.只听“哧”的一声微响.眼前突然溢出一片血光.颜色鲜艳的逼近了他的眼眸.仿佛全身的力气和热气也随着那朵血花的爆开而离他远去.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随行.他慢慢抬手.想要握住喉间那一个冰冷的东西.指尖刚刚碰住.那刺骨的凉.便弥漫了他的全身.他终于……“扑嗵”一声.倒了下去.
“來人.”冷亦维不知何时已经再次转过了身.仿佛这身边的血腥与他毫无关系.他的衣袂依旧翻卷.依旧洁如白浪.
“王爷.”有人道.
“拉下去.清理干净.”冷亦维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像是在说闲话家常.
“是.”手下人不敢多说一句.尽量把一切声音都放到最小.把尸体抬了下去.又用水把地上的血清理干净.
冷亦维始终沒有回头.他微眯了眼睛.看着天边翻卷的云.手指轻轻的敲着亭子边上的栏杆.沒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一锐.依旧沒有回身道:“來人.”
“在.”立即有人道.
“那个姓孙的言官.娶了第几房小妾了.”
“回王爷.第九房了.”
“嗯.有几个怀孕了.”
“回王爷.有三个.”
“有几个是儿子.”
“目前來看.只有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女儿.一个还未知.月份还太小.”
“很好.”冷亦维的嘴角抿了抿.是一个淡淡笑意的弧.美艳逼人.说出的话却是冷意森然.“现在可以告诉他了.若是还想着孙家有后.晚膳前來王府见本王.”
“是.属下明白.”
冷亦维的目光从來不是只在那些大人物身上.他心中明白.很多时候.“县官不如现管”.比如对于这整个京都來说.杀尽这满城的大吏.都不如杀掉一个小小的信驿站的报信官來得有用.
他的手中掌握不少这种小人物的资料和隐私.日积月累.在他们的不知不觉中.牢牢的把握住了他们的命脉.无形的命运之手轻轻扼上了他们的咽喉.只要他愿意.只要他需要.只要稍稍用力……
比如这个孙言官.他不过是一个言官.但是顾名思义.“言官”就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的禀告给皇帝.很多时候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从他们的口中说出.由他们传达给皇帝听.便会发生一系列的大事.
所以.你所知道的事.不在于你有沒有告诉别人.而关键的在于你有沒有告诉一个对的人听.
说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听的人是谁.
孙言官是孙家的独苗.他自然想要开枝散叶.让孙家的人脉兴旺起來.但是天不遂人愿.他年近四十.娶了九房妾室.仍旧沒有一个女人可以为他生下儿子.
据说.他后來偶尔一个江湖郎中.那郎中很是神奇.他掐指一算.便算出他膝下无子.一句话正中孙言官的下怀.他急于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湖郎中笑而不语.只说只求去他家府上一趟.江孙言官立即应允.当即带着江湖郎中便回了府中.郎中前看后看.只是说了句.“原來如此.”
当孙言官问起时.他却死活不说.只说.如果信得过他.他便可以保证孙言官半年之后能够一举得男.而且不只一个.
孙言官大喜.问如何去做之时.江湖郎中只说让这府中的家丁把后院水塘中的一块石头搬开.让水活起來.然后再按照他给的方子.用这塘中的水去熬药吃便可.
孙言官半信半疑.不知道怎么好好的水塘只需要搬动一块石头就可以改变风水.水塘中的水便可以用來熬药了.但是郎中不说.一见他有任何的怀疑便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