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鑫暗地里找到沈千山,小声道:“你发现了吧?宁老先生那个呆徒弟没有跟过来。嘿嘿!想办法把他弄来,那可是天涯帮帮主的心肝宝贝,只要把他弄来,就不怕天涯帮不被拉下水,到时候平添战力,何乐而不为?”
沈千山沉吟道:“这个倒不用,段帮主不是等闲之辈,在他面前耍这些算计,只能惹他不高兴。我就不信,真到了将要灭国亡族之时,他会袖手旁观?若不到那个时候,何必借用他的力量?倒是皇兄你何必非要让蒋家表哥跟你回京城?他是个人才,若有他帮我管理着粮草,我也放心。”他还不知道蒋经做通了周鑫的思想工作。
“少来了,你军中难道还会短了这种人才?再说,他也不肯跟我走啊。算了,不走就不走吧,把他留在你这里,我也还算放心。”
周鑫冷哼一声,接着烦躁耙着头发道:“唉!因为你现在担子重,许多烂事儿我都没办法和你说,你知不知道?段家老二看上了齐芷兰,这些天着实往齐家走动的勤快呢。”
“什么?”沈千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四下里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他这才急道:“那……那表哥知不知道?”
”我哪敢让他知道?就他那个性子,定然要去找段家老二的,到那时,凭他一个文弱商人?还不让人家给打的吐血啊。”
周鑫没好气的说,想了想,又呵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从前我还觉着那齐家姑娘不错,怎么现在越看就越觉着不顺眼?段家老二要是想要,尽管要去好了,日后我再给蒋经说个好媳妇。”
这门婚事要真泡汤了。你还不赶紧把蒋经划拉到你盘子里去啊?说的好听,给他找个更好的媳妇儿,齐芷兰是侯府嫡女,你还想给他一个商人找什么样的好媳妇?
这句话都冲在沈千山喉咙里了,却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四皇兄目前这样子,好像还没认识到他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我吃饱了撑着提醒他呢,嫌自己还不够乱吗?
于是有了周鑫的提醒,沈千山在送他们离开后。便悄悄到蒋经身边,小声暗示了一句:“表哥,这次大战若是有了机会回京。回去后什么都别干,先和齐家姑娘把婚事办了再说,切记切记。对了,这话别和任何人说,尤其是四皇兄。”
想也知道。如果让周鑫知道沈千山出卖了自己,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所以沈千山不得不嘱咐蒋经一句,只不过蒋经似乎不太明白,也不像很放在心上的样子。沈千山已经尽了力,自然不会再多说。
看着蒋经离去的背影,沈千山心中不由得百味杂陈:不知道这俊秀男子的命运会如何?他太清楚周鑫的霸道了。那霸王如果真的铁了心要蒋经,别说自己,就是皇上太后下令恐怕也没有用。
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了一杠子。或许蒋经已经和宁纤碧成婚生子。这俊秀男子的一生,不会真被自己害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吧?
一念及此,沈千山心里不由有些内疚,但旋即,他就把这些内疚给抛开了:蒋经和齐芷兰虽然是自己为了破坏他和宁纤碧而撮合的。但是他们两个也算是两情相悦吧?不然的话,就算蒋经和宁纤碧成婚。周鑫如果来了性子,只怕也不会管他是不是有妇之夫,到那时岂不是更悲剧?
这样一想,嗯,自己还等于是把宁纤碧给救出火坑了呢。至于那齐家姑娘,又或者,她能嫁给天涯帮二帮主也不错?
想到这里,沈千山连忙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心想我操的哪门子心啊这是?行了行了,明天就要整军,以后还有不知道多少场的生死战斗,我该把全副心思用在这一摊上才对。
沈千山的五十万大军和六万狼兵以及蜀中的十万兵马经过三天休整,已经恢复了高昂士气,于是沈千山亲自挂帅,率领了三十万兵马向前方的强月城进发,剩下大军则原地休整备战。
宁纤碧和宁德荣等则是留在春城中,只等沈千山拿下强月城,他们便立刻赶赴那里,亲自考察疫病源头和症状,以期能够用最快的速度遏制住疫病的蔓延发展。
“奶奶,喝杯茶吧,从早上起来,您就站在窗子前。”
海棠捧着一杯茶走过来,轻声道:“还有,该摆午饭了,不知奶奶想摆在哪里?”
“这种时候,我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吗?”
宁纤碧叹口气,摇摇头道:“随你们便吧,这是在边疆,不需要讲究那么多,我现在也吃不下去东西。唉!不设身处地的在这个地方,就感受不到战争真正的残酷之处,海棠,你是知道我的,并非对他有什么感情,只是……仍是忍不住的担心。”
“是,奴婢了解奶奶,一百里呢,若是急行军的话,只怕这会儿也该赶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打起来,不过奶奶就放心吧,爷的名气可不是凭空掉下来的,那是实打实的军功累积出来的呢,可见爷在战场上定然是勇冠三军。”
主仆两个说了会儿话,宁纤碧陪着三老太爷用了午饭,下午则和岳磊叶丽娘以及药店跟来的那些伙计将药材晒了晒,又分门别类的储存好,更包了一些应急的药材,只待大战结束后,好给将士们用药和祛暑。
这一夜也没睡好,第二日,宁德荣也坐不住了,就要亲自上战场,好去现场救助官兵。
宁纤碧却哪里敢让老头儿涉险,然而死活劝不住,宁德荣一旦固执起来,端了长辈架子,饶是向来说一不二的六姑娘,也拿他没有办法。
好容易拖到傍晚,宁纤碧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十几次,终于听到小厮在外面跑动的声音,她一下子站起来,对正撅着胡子生闷气的宁德荣笑道:“孙女儿都说三爷爷不用急了,怎么着也要等前方战场上来了消息再说。”
话音刚落,果然就听芦花的声音在外面道:“姑娘,狗儿从衙门里得的信儿,说是爷在前方打了一场胜仗,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您和老太爷过去,让你们稍安勿躁。”
宁德荣听说打了胜仗,这才把脸色一缓。宁纤碧却稍微觉察出一点不对劲儿,因在老头儿面前,也不好问。于是便寻机走出去,对芦花道:“是狗儿这么传的信儿,还是你自作主张加的那后一句话?”
芦花笑道:“奴婢哪敢自作主张加话?确实是狗儿这么说的,他还说,朱大人特地嘱咐了他呢。”
宁纤碧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咱们就过去。”说完她这里在院中踱了几步,就对海棠道:“你带上新做出来的两样点心,亲自再去朱大人那里,拜会他夫人,说说话,拖一拖时间,等着见朱大人,你就说我要问今儿这仗的具体情形。想办法旁敲侧击套话出来,明白吗?”
海棠郑重道:“是,奴婢明白,这就过去。”说完端了点心急匆匆离去。这里宁纤碧回屋里,坐在椅子上蹙眉沉思,不一会儿宁德荣从茅房回来,见她这幅模样,不由惊讶道:“怎么了这是?不是打胜了吗?怎么你倒没了笑模样?”
“没什么。”宁纤碧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三爷爷饿了吧,我让他们摆饭,吃完了好好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上战场,那会儿忙起来,能吃口饭就不错,可不能再吃到好东西了。”
宁德荣瞪了她一眼,微哂道:“和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比起来,吃的算什么?芍药啊,你也太瞧不起你三爷爷。”
“是是是,我知道您老是正义凛然的,是孙女儿说错话,但饭要好好吃,保存体力也很重要,难道三爷爷身为大夫,竟然不知道?”宁纤碧连哄带拉,总算把老头儿弄去吃饭,她自己这里却是没什么心思,只在卧室中坐着,好容易等到海棠回来,因忙拉着坐了,急急问道:“如何?可打探出什么来了吗?”
海棠点头,小声道:“真真想不到,朱大人是个好官儿,他夫人竟也是个见识过人的,完全不似寻常贵妇人,只知相夫教子针织女红,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宁纤碧眼睛一亮,想到自己见过一面的朱夫人,感觉那的确是个温柔有见地的女人,因笑道:“是了,朱夫人随着丈夫,这一个月苦守春城,自然也有些见识,莫非你是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话?”
海棠道:“是,奴婢送了点心,只说等朱大人回来问详细情形,假装唠家常和夫人说话,夫人说了,爷今儿虽然胜了,却也免不了一场苦战,只怕将士们伤亡不少,最可担忧的是那疫病,不知能否对将士产生影响。”
宁纤碧挑眉道:“她真是这样说的?”
海棠纳闷道:“奴婢哪里敢瞒骗奶奶?怎么?不对吗?喔,朱大人回来后倒是没像夫人说的那么严重,问他将士伤亡情况,也语焉不详,只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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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