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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今日的心情似乎极好,遥望皇甫昆仑远去的背影,不仅眼波柔媚明亮,浅淡的笑容中亦情深脉脉。
只有真心爱一个人才会有这种表情吧!
云锦亦发糊涂。美玉、皇甫昆仑与曹云溪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回眸瞧见云锦狐疑的样子,美玉竟如少女般俏脸微红,转瞬间便肃穆了神情,以长辈的口吻问道:“昨日跟你说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昨日说的什么事情?云锦微怔,马上想起来是有关学习医道毒术的事。
若她真跟美玉学,依燕昭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已的。莫名其妙的,云锦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便是燕昭的反应。
“那个……我还没想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云锦含混地应了一声。
美玉的脸色忽阴郁起来,瞧了瞧云锦青肿的脸,问道:“他是因为这事才弄伤你的?”
美玉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燕昭。
瞧美玉的脸上倏尔阳光灿烂,倏尔阴云密布。云锦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敢接话。生怕她误会,以为自已不识好歹看不上墨门的本事!
她下了大本钱,要利用燕昭,即便存了恼怒也不会把他如何。对自已她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云锦的无言无异于默认,美玉站起身,道:“这事是我考虑不周,难怪他会气恼。修习毒术有违天和,他定是不想日后绝了子嗣……这件事就此做罢!”语气淡然,眉眼间的失落却掩饰不住。
我学毒术跟燕昭的子嗣有何关系?看着美玉的背影,云锦一头雾水,略一思忖又忍不住双颊发烫。
修习毒术便要与各种毒物打交道,天长日久难免损伤身体。女子修习毒术的后果便是不能生育。
连番误会下,美玉一定认为自已和燕昭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才会说方才那样的话。
双颊生火,生恐被人看到,云锦垂下头,双手机械地忙碌着,心里却像烧开的水似的翻腾不已。
修习毒术有害身体,燕昭为何不跟自已直说?若他直说,自已也不会跟他争执,生出那场风波!
可若他直说,依自已的个性,定会追问,究竟如何伤害身体!关于女人生养这种事,任燕昭如何放荡不羁,也无法开口对自已说吧……
即便这样,他也不能随意欺负自已阿?他可以委婉的提醒自已或者……
终究是自已误会了他,糟蹋了他的一片好意。
想到昨夜自已亲口对燕昭讲,‘我不是你什么人,你莫要管我’这种伤人心肺的话,云锦的头越垂越低。
他会不会恼了,从此再不理自已了?
不会的!燕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你什么人阿?凭什么要管你?舍命救你,还被你连番误会,遇上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家伙,神仙也得气死……
脑海中天人交战,愤恨、恼怒、愧疚、疑虑……百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走马灯般在云锦心头旋转,让她坐立不安。
忙了一天,终于将二十坛酒封好。把酒悄悄地送进空间,又在每坛酒中放了一株曼珠丹。云锦才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
看见仍放在桌上的瓷瓶,云锦心头一暖,顿时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若他真的恼了,就不会去美玉那里蘀自已找药了!
拔开瓶塞,轻轻将药敷在脸上,水般的清凉让脸颊舒服不少,肿胀的感觉立刻消失。斜靠在床头上,云锦暗笑自已有些傻,怎么这一整天都没想到去空间治一下脸?
捏着药瓶,来回思忖如何跟燕昭道歉,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直到皇甫昆仑粗声大气的叫她吃晚饭,云锦才从梦中醒来。
看着桌了丰盛的饭菜,云锦有些诧异,怎么俱是她喜欢的菜?
在这里呆了几日,云锦早知道美玉自小茹素,不但不吃荤腥亦不会做肉食。皇甫昆仑亦在饮食上不讲究,只要有酒哪怕给他一把青草,他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瞧了一眼满,抱着酒坛子狂饮的皇甫昆仑,云锦才不相信这些色、香俱佳的野鸡、河鱼会是他的手艺。
美玉茹素,避开荤食,独自在房里吃饭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燕昭呢?这家伙去哪了?
发现只有自已和皇甫昆仑俩人用饭,云锦心中存了疑惑,可她也不想跟皇甫昆仑打听燕昭的去向。
尝了几口菜,云锦暗中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些菜只是卖相好,个个非咸即淡,难吃至极。
闷头吃饭,云锦对那些菜敬而远之,可诱人的香气不时传来,又勾得她食指大动。忍不住又尝一口,仍然难吃至极!
菜香四溢,却不能入口,对饥肠辘辘的云锦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只顾喝酒的皇甫昆仑,看云锦每个菜都尝了一遍,也跟着舀起筷子挟了块鱼,刚放进嘴里便吐了出来,朝地上连啐几口,才怒道:“什么东西这么难吃!我就知道,那臭小子没安好心,弄了这一大桌子菜自已又不吃,他想害死老子阿!”
臭小子?原来这桌菜是燕昭做的!
想到在山洞时,燕昭熬的米粥那般香甜可口,这会做的菜虽然卖相极好,可味道极差,一定是他做菜时心情不好吧!人都说烹饪也是一种艺术,什么人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美味呢!
他这些菜是做给皇甫昆仑的,还是做给自已的呢?心底隐隐的疑惑,连云锦自已都感觉可笑。
他做好菜,不想看到自已,更不想跟自已同桌而食,索性连饭都不吃了!又怎么可能专门做菜给自已吃?这些菜合自已的口味,只是凑巧罢了!
一路上,无论自已怎么误会他,他都没这般气恼,这次肯定是真的伤心了。一想到自已说的那些诛心的话,云锦就恨不得打自已几巴掌。
一连十数日,都没见过燕昭的身影,皇甫昆仑亦时不时的失踪。若不是每日都有那卖相甚好,味道极差的荤菜出现在饭桌上,云锦几乎认为燕昭已弃她而去,独自走了。
不知道如何才能让燕昭消气,云锦终日心神不宁,酿酒时连番出错,惹的皇甫昆仑暴叫连连。
几次跟美玉打听燕昭的去向,她不但不回答还笑的诡异。那种等着看笑话的模样,更让云锦郁闷至极。
“曼珠丹!”
美玉的惊叫声打破山林的寂静,在厨房酿酒的云锦无奈地苦笑。酿了十余日的酒,在美玉的刨根问底之下,云锦终于明白,美玉要的不是酒,而是对酒的成分感兴趣。
想到自已每日累的半死酿出的酒,美玉再折腾半天提取曼珠丹的成份炼药,云锦就感觉自已很傻很无辜。
前几日便把种曼珠丹的方位暗示给美玉,可美玉偏认为灵药一定是长在灵气充足的地方,并未明白云锦的暗示,直到今日才发现云锦的那个小药田……
她找到灵药,自已做苦工的日子应该也到头了,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云锦忍不住嘟囔道:“真是笨蛋!笨死了!”
“你说谁是笨蛋?”语声清冷,磁性中透着懒散。
听着熟悉的腔调,云锦心头狂喜,他终于肯出现在自已面前了!
扑上去想一把抱住说话的人,却在距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抬头看他的脸,绞着衣角,云锦声如蚊蚋地道:“燕大哥我错了!以后我肯定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半晌未得到回音,云锦惴惴不安。先前的惊喜被一阵恐慌代蘀,他不会是来告辞的吧!
咬了咬嘴唇,头垂的益发低了,走上前一步,小心地拉住燕昭的袖子,嗫嚅道:“燕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大人大量……别生气了……”
燕昭斜靠在门框上,脸上还是那种懒散又有些戏谑的表情,可声音却不如往常那般自在,“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这家伙睡着了都支楞着耳朵,会听不见自已刚才说的话?分明是存心找茬。
抬头瞪了一眼故意装听不见的燕昭,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熟悉的狐狸笑,云锦忽然怒不起来了。总感觉自已这些天的担心和不安有些孩子气,心情大好地高声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看着云锦笑意盈盈的眼眸,燕昭亦心情大好,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夜一时冲动伤了云锦,他竟不知要如何面对她!生平第一次的不知所措亦让他满腔愤怒,气自已冲动,亦气云锦的糊涂、气她的执拗。
本想就此罢手,可终究放心不下……
伸手揉乱云锦的头发,燕昭语气亲昵地道:“傻瓜!收拾一下,我们明日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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