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将上身撑起来之后,钟其峰不禁一脸惊诧的看着狄远,他不明白,不久之前还被定性为废材的狄远为何忽然如此强悍了。胡思乱想间,他忽然指着狄远,大骇的喊道,“你一定是修炼了邪法,一定是如此,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狄远见这钟其峰如此污蔑他,也不客气,嗤笑道,“钟师兄还真是血口喷人啊!我修炼什么无需你操心,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说罢,却再不管满口胡言的钟其峰,脚下一踏风系灵力,骤然腾起数尺,飞速的往云渺派上纵去。
韦长云和凌鸿雪见到狄远飞速的奔行而去,也不由对着钟其峰冷哼一声,迅速的跟了上去,这一个月来,钟其峰对于凌鸿雪的纠缠,连得韦长云也对其颇为厌恶,故而见到其轻易被狄远击败,殊无同情之意,也存着让他受点教训,以后不再如此狂妄自大,仗着一个二世祖的身份,在派中横行霸道的意思。
钟其峰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凌鸿雪那纤丽的身影越行越远,心头不由燃起一股邪火来。他自从开始对凌鸿雪起了念想之后,早就调查清楚了狄远的情况,前面如此做派只不过是想让狄远知难而退罢了,谁知狄远却如此不识相。
他自觉与狄远相较起来,无论是身世相貌都要较狄远好了无数倍。他是堂堂云渺派副门主之子,长得面貌英俊;而狄远只不过是一个乞儿出身,相貌平平,但是狄远却只是练了一些邪功魔法,就轻易的将他打败,而且如此羞辱于他。
钟其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挫折和痛楚,不禁越想越是不甘,特别是想起凌鸿雪与狄远亲切的神态,更是怒火中烧,心中自问,“我又有哪一点比不上他!”想着想着忽然心中跳出一条狠计,眼中凶光一闪,拉过一个青衣弟子,吩咐道,“快,你去告诉试练堂的纪无伤长老,就说他厌恶的那个废材弟子带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回到派中,可能危及派中安危。”
这话传的不可谓不毒,那青衣弟子虽然与狄远没有深交,想到这传话牵连重大,何况有些无凭无据诬人之嫌,不禁略一犹豫,但是见到钟其峰凌厉的眼神,不由头皮一阵发麻,一咬牙,向钟其峰行了礼,一径往试练堂奔去。
钟其峰见到自己阴谋即将得逞,心中不由得意异常,他都几乎能够想到狄远被纪无伤打得奄奄一息的场景了,快意之下,不禁哈哈大笑三声,随即低声自语道,“这纪无伤本就是最讨厌那些修炼邪魔歪法之人,本来就对狄远这家伙印象不佳,而且他又兼之执法堂长老,向来以严厉著称,若是听说狄远擅自将派外之人带进派中,嘿嘿……狄远,你会死的很难看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是心头一堵一顺,加上又受了内伤,一时间,竟是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狄远自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此刻的他却只是一路疾奔,在那山道上纵跃如飞,只希望能快点赶到炼药堂。不过正是快到炼药堂之时,那方少云不知为何,脸上开始忽红忽白,身体滚烫如碳,头顶之上滋滋的竟然冒出真气来,似乎症状更加严重了,狄远心下不由大惊,几个飞步就要往炼药堂闯进去。
正在此时一边却忽然伸出一手爪,一把将狄远拦在炼药堂的门前,一个略带森然之意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你身为云渺派弟子,莫非不知道这炼药堂是我派重地,岂能带一些不明身份之人进来呢?你最好快快带人退去,然后来执法堂领罚,否则就别怪老夫要下重手了!”
狄远一步踏在石阶上,一个飞退,纵开数步,将那一爪躲了过去,冷眼看去,却见正是那日在宗门考核之上羞辱自己的长老纪无伤!这人这番话,似乎已经料定了自己一定不肯就此不管方少云的生死,必然有所一搏一般。
眯着双眼朝那纪无伤脸上扫去,狄远心中略冷,这人分明就是把秉公执法的名头晃得雷响,实质上却根本就是来找茬刁难的。狄远心下寻思,却找不出什么原因,他一直不太明白,这纪无伤不知道哪里看自己不舒服,从见到自己开始就嘲讽刁难,说来这哪里像是一介堂堂云渺派长老所为之事?
纪无伤见狄远沉思不言,只是一双黑眸看不出什么心思的看着自己,鼻中一哼,“莫非你还不服气?若是如此,就罚你抄写门规一万次!看看还会不会犯这样的糊涂事情!”边上几个路过的弟子皆是一惊,这门规前后上千字,抄写一万遍,那岂不是要千万字了,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了,不禁纷纷猜测,这身着青袍的弟子到底哪里得罪了这纪长老了,竟然使得这纪长老一怒之下,罚下如此荒唐恶毒的惩罚。
后面跟上来的韦长云和凌鸿雪听得这话,也都是一滞,韦长云冷哼一声,轻声嘀咕道,“又是这该死的纪无伤,上次考核就是他莫名其妙的将狄师兄一下推落高台,这次却分明就是来者不善,竟然这样胡乱惩罚,真是老不修,害不死……嘶!”这胖子说着说着却突然惨叫一声,却是别上的凌鸿雪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凌鸿雪却是心思灵动,转眼间便明白了这纪无伤的用意,他布置下来这样的惩罚,根本就是想把狄远激怒了,若是说出什么犯上的话,那么他就有理由出手了,如此一来,哪怕是把狄远打个半死,他也没有责任,最多是“教训一二之时,出手略重”这样的推脱之言就能瞒混过去,不过狄远却铁定是要吃大亏了。
明白如此关节之后,凌鸿雪不由上前一步,站到狄远身后,轻轻碰了一下狄远的胳膊,轻声道,“狄远大哥,小心这老头的诡计!”她倒是根本不顾及纪无伤的脸面,在其面前直言其卑鄙之策。纪无伤被这话一说,心中不由腾起一阵无明业火,哼了一声道,“小丫头,难道你师父没有教你尊师重道之说么?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无礼!”
凌鸿雪嗤笑一声,“哼,我师父教没教我这个,却不劳你牵挂了,何况哪怕教了,你对于我来说,既非师,也称不上道,何来尊师重道的必要?”这丫头口舌却是厉害无比,一下子把这纪无伤贬得一文不值。
纪无伤听到这话,不由怒极反笑,“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今天老夫还偏偏要教你一教,什么才叫真正的尊师重道!”话音方落,就右手虚探,左手急爪,往凌鸿雪肩头抓来。
凌鸿雪见到此招来势凶厉,不由有些心悸,但是她与那纪无伤相较起来,身形娇小,当即只是一个矮身,那纪无伤一爪便抓了个空。纪无伤咦的一声,右手便想交替再上,一边却忽然伸出一个拳头来,嘭的一下击打在那纪无伤的右爪之上,两人相撞,皆是往后飞纵数步,才停下身来。
狄远眉毛一挑,捏着语气冷声问道,“纪长老今天想来找的本来应当只有我一人吧,那又何必将其他人都牵扯进去呢?既然纪长老似乎十分想了解小子修炼邪法的进境,那我便展示一下,希望能让纪长老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话如果摘去个别字眼,那也算是一句中正之语,但就是因为这几个刺眼儿,这话在纪无伤听来却变成了狄远猖狂的邀战了,不由狞然切齿,双目圆瞪,一字一句分分明明的说道,“好小子,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那我也不介意为我派扫去一个吃白饭的废材!”说着,双手成爪,互为掩护,往狄远身上左右交击而至。
狄远见来招凶猛,足下轻点,如略水鸿雁,一个轻身,一径跃后数步,避过这初来的招式,站定之后,将背上的方少云托付给韦长云这家伙照顾,然后嗒嗒嗒嗒数个纵跃,飞身向纪无伤逼去。
纪无伤讥笑道,“真是井中之蛙,见少识浅,妄自尊大,见到老夫出招,不去躲闪反倒送上门来,不知死活!”一边说着,一边又纵身而起,双爪呼呼急挥,横撕纵抓,似乎要将狄远撕成碎片似的。
谁知狄远却根本不是与他交手,而是见到这路爪法狠极猛极,一时间瞧不出破绽,只得脚底一催,足尖急点,如鹞子收线,左避右躲,一路躲闪起来。两人面对面,一追一躲,瞬间便过了十数招。一个爪法狠厉如钩,对着要害重穴,猛抓狠抵,一个身法飘逸,面对来招怡然不惧。
边上十几个弟子看着一个长老与青衣弟子如此这般激打,不由又是好奇又是羡慕。好奇的是,这紫衣长老为何出招如此凶狠,似乎这青衣弟子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羡慕的是那青衣弟子身法如此卓绝,简直不似人间所有,一时间,有一些好事弟子,不由喝起彩来。
纪无伤转眼之间就已经出了十几招,却是没有一招竟效的,眼前的狄远实在是身法惊艳,整个人滑如泥鳅,哪怕纪无伤爪爪非常,但是打不到狄远却一点办法都使不上,不由暗恼之下,厉声斥问道,“你小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仗着你这身法来逃避么?有本事就拿出来,不要藏藏捏捏的,靠着这身法,只能躲躲闪闪,徒惹人笑话!”
狄远斜睨一眼,冷笑道,“纪长老等不及要跟我过招,也不是没有办法!”刚说到此处,却是那纪无伤身形陡快,乘着狄远说话之时身形微顿,一爪撕拉一声将狄远腰间青袍撕去半片!
狄远冷吸一口气,脚下猛跺,在那石板上咚的踏出一声闷响,然后身形立定,拳若奔马,在空气中砸出一声轻爆,轰的往纪无伤撕来的手爪轰去,昂然喝道,“你要硬战,我便硬战!”
纪无伤一见狄远终于停了下来,心中大喜,双爪一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在狄远的右臂之上。纪无伤一对鹰爪浸淫数十年,修炼的凡铁赤铜一抓即碎,在他想来,这一抓抓在狄远身上,哪怕狄远是修炼外功之人,也休想毫发无伤。
只是下一刻,那双爪与狄远手臂相接之处刺啦啦传来一声刺耳至极的声音,纪无伤这双爪抓在狄远臂上,竟似乎抓在了一面星殒铁石之上,狄远那手臂凝拳之时,肌肉虬绕盘实,坚韧无比,这一抓只是抓出一道淡淡的白纹而已。
纪无伤心下不由大惊,但是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只重拳一拳狠狠的砸了过来,一时间,纪无伤反应不及,被这一拳正中面门,顿时,不由觉得鼻眼俱酸,几乎要流下泪来,脚下蹬蹬蹬后纵数步,却已是三丈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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