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再次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异国景象。鲜花灿烂,巨大的棕榈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腥气与草木香气。胖子对接的黑市商人早已等在机场,双方交接完钱和枪,江城一行坐车赶往约定的地点。
江城一行的越野车,在蜿蜒的山道上飞驰了近四个小时,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指定的地点。这是一个藏在山坳里的村落,十几间吊脚楼穿插在绿野杂花间。车子一靠近村子,村口高塔上便是一声唿哨。胖子从副驾驶跳下,打开后座车门,江城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胖子,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冲动。想办法尽快带小萱离开。”
胖子一愣,片刻,缓缓点点头。
江城一行从车上走下来,立刻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精壮男人便围了上来。一个男人走上前打量了一下江城,伸手想去抓他衣领,刚一伸手,手却被江城一把钳住,男人顿觉腕间剧痛难当,大骂一声。身边十几个男人唰唰举枪瞄准江城一行,胖子几人几乎在同一刻拔出枪,挡在江城身边。
在对峙间,又一个男人从吊脚楼里走了出来,站在楼上用泰语骂了一声,然后用生硬的中文道:“放下枪。”
江城抬起头,看向他,“我到了,带我去见要见的人。”
吊脚楼上的男人伸手做了一个上来的手势。江城起步向他走去,胖子几人收住枪跟上前。那男人忽然做了一个停止手势,指指江城,“就一个,上来。”
胖子刚放下去的枪又举起来,怒目狰狞瞪着那男人。江城把他枪轻轻摁下,用眼神无声下了命令。胖子咬牙盘桓许久,把箱子递给他。江城拎起箱子,走上吊脚楼。
男人引着江城走进吊脚楼内,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瘦男人,两边各站着三个年青男人,都在胸前挂着机枪。江城弯腰走了进来,六个年青男人的手便扣在了枪上。那精瘦男人看着江城笑了笑,指指离他三米远的一个蒲垫。江城走过去,坐到蒲垫上。
“江先生比我想的胆子还要大。”精瘦男人一开口,江城便知道他就打电话的人。
“钱我带来了,把人给我。”江城道。
精瘦男人一笑,“先给钱,再给人。”
江城道:“让我先看见人。”
精瘦男人有些不悦,冲里面叫了句话,里面房间传来一声凄惨的**,是小萱的声音。
江城的手紧紧握拳,咬着牙。
精瘦男人道:“你可以先给钱了吗?”
江城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笔记本,输入相应的账号和密码,摁下确认键,把电脑转向精瘦男人。精瘦男人看着数字,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手。
一个男人拖着衣不蔽体,浑身伤痕的小萱走了出来。小萱抬起头,眼神迷离惊恐,像只饱受摧残幼崽,蜷着身体。
江城的瞳孔慢慢收缩,寒冷的杀意陡然闪现。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像只扑食的猛虎,腾身冲出。精瘦男人脸上突然被一道劲风击过,摔倒在地,在落地之时,一把枪已抵在太阳穴。两侧的男人同时举起枪,对向江城,但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我说过,别碰她!!”江城的眼中几近喷火。
精瘦男人冷冷道:“不是我。”
江城目光一凛,“范杰?”
“啪啪啪”范杰鼓着掌从里面踱步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东南亚面孔的黑衣男人。
“城哥,你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江城身子一动,几个枪口同时抵在头上。
范杰阴森笑着,走到小萱身边,小萱看到他靠近,身子止不住又颤抖起来,眼中惊恐害怕更甚。范杰捏住她的脸,“这丫头,紧的很,滋味确实不错。不枉我花了大价钱绑来,可惜,本来还想试试你那女人。”
江城脑门、脖颈、手臂上青筋瞬间暴起。
他愤怒了,彻底被激怒了。
困兽爆发,扑向范杰,几乎在同时,范杰身边一个黑衣男子飞身一脚踢在江城肩上,另一个黑衣男子飞身上前,对着江城拿枪的手腕便是狠狠一脚,一声骨裂声响。
范杰吓得脸白了一下,片刻,又被怒火点燃。一把拎起小萱,拔出枪抵在她头上。“江城,你要是不想她死就老实点。”
江城牙根紧咬,“你放了她,我留下。”
范杰哈哈大笑:“刚夸你聪明,就犯傻了。你现在还有跟我谈的条件吗?城哥。”他说着,用枪把小萱往前面一顶,
“你听着,要不想她死,就乖乖别动。我慢慢跟你算账。”
江城狠狠看向他,没再挣扎。
范杰扔了个眼神,那两个黑衣男人取来两根铁棍,狠砸向江城。他们很巧妙的避开要害部位,只是逐项把他手脚四肢打断。范杰这才放开小萱,走过来,拎起江城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
“很能打啊,城哥。”他说着狠狠一拳砸向江城左脸,拳头落下,一口红色的液体从江城口中喷出。范杰看到血腥兴奋了,抡起拳头冲着江城胸口又是几击重拳,沉闷的肉体撞击声中,血液不断从江城嘴角流出。范杰哈哈大笑,又连着狠击几拳,猩红的液体随着拳头飞溅。
“城哥!!”血腥的一幕终于让小萱醒来,大声哭喊出声。
声音未落,楼下一声枪响,胖子终于爆发了。声音未落,紧接着便是急如骤雨枪声四起。
范杰听到枪声,停住了手。
一阵激烈枪响,子弹穿击声,金属撞击声之后,又安静了,片刻,楼下爆出胖子一声呼喊:“城哥!小萱!”悲呛的呼喊声音未落,接着又是几枪子弹穿击血肉的声音。一个沉重的闷头倒在小楼台阶上,一切归于平静。
片刻,一个持枪的男子跑进木屋里,用泰语对黑瘦的男子说了一句。
“都解决了。”精瘦的男子用中文对范杰道。
范杰哈哈哈,狰狞大笑。
倒他脚边血泊中的人已经看不出五官,唯有一双眼睛,悲愤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