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惊讶,继而吃痛,苦瓜干着脸,无人作答。
玉倾颜怒目一扫,眼风如刀,割得这些富商们头皮发麻。富商们咬牙小声回答:“小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大声点!”玉倾颜怒喝,“本官耳背,听不见!”
富商咬牙忍痛大声说:“是!小的一定做到!”
“很好!”玉倾颜点点头,又说,“当然啦,本钦差考虑到你们也需要生活,所以这无偿勉税只需三年。三年之后等甸户有能力交租自给自足,你们便可以按律收取少量钱银。但是,你们给我记住!本官严禁轲捐杂税!谁敢违背,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她狠狠踹了脚下头身分离的死尸一脚。
富商们看见那个头身分离的死尸早已吓破了胆,哪敢不应,迭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一定按照钦差大人说的做!一定!一定!”
玉倾颜满意点头,继续说:“这第二条,淮南水灾,家园尽毁,民不聊生。你们都给我掏出腰包来,有钱出钱,有粮捐粮,有布捐衣,有药送药,通通给我去救助贫苦百姓,支援灾区!谁也不准趁机哄台物价,借机敛财!否则,老子要了他的命!”
富商们哪里敢说“不”,迭声点头,道:“是!是!是!是!是!是!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这第三条,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
眼尾余光飘向早已软绵绵趴在地上神色死灰一片的胡图账,玉倾颜冷哼道:“胡洲城知府胡图账,在胡洲城为恶作歹多年,草菅人命,巨敛钱财,百姓敢怒不敢言!你们这些商人,平日里肯定孝敬胡图账不少银两!也给了胡图账不少好处!别藏着掖着,全部给我写出来!手中捏有胡图账的罪证,统统给我拿来出!”
“别以为胡图账是六王爷的门客,老子就不敢治他的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实话告诉你们,胡图账他是死定了!你们这些他的狗腿子、帮凶,要想活命,想轻饶的,统统拿出诚意来!表现好的,从宽处理。本钦差不会滥杀无辜,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谁敢藏着掖着被我查出来,罪加三等!到时候别说你的小命保不住,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牵连,满门抄斩!”玉倾颜面不改色地冷冷威胁。
众人闻言,哪敢不照办。怕死的,想在钦差面前争取表现的,早就受够了胡图账多年怨气想趁机落井下石的,恨胡图账入骨恨不得他去死的,统统站出来指证胡图账的种种恶毒行径,一时间,笔墨纷飞,好不热闹。
玉倾颜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至于胡图账,她早就有了处理之策。待这些人写完胡图账的罪证被她尽数遣走之后,玉倾颜踱到胡图账面前,唇角挂着阴冷的弧度,
“胡图账,别说本官心狠不给你一条活路!今天,我就给你一个逃生的机会!”
听见有逃生的机会,胡图账眼睛亮了亮,唇角刚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想要感谢钦差大人,马上又黯淡下去,因为他听见玉倾颜说,
“君柳,把他扔入死亡树林。一天一夜,只要他逃得过树林里密布的陷阱,只要他不被树上吊着的死人吓死,那就放他一条活路!”
“好!”绿君柳冷冷应了,心里却在想:即使胡图账能够饶幸躲过陷阱,不被死尸吓死,他也绝对不会让胡图账逃出死亡树林!
死亡树林,就是胡图账最后的葬身之地。
听见玉倾颜的话后,胡图账整个人瞬间摊软下去。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活路!这一回,他死定了!
咬咬牙,露出最后的爪牙,胡图账声嘶力竭地恶狠狠威胁,“杀了我,六王爷不会放过你!”
“哈!”玉倾颜冷嘲,“胡图账,你以为六王爷会为了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跟当今皇帝面前的大红人玉倾颜反面吗?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告诉你,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我不直接杀你,是因为我要你在死之前尝遍你对胡洲城百姓造成的所有痛苦!胡图账,你的今天全部是你疚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玉倾颜,你蛇蝎心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见绿君柳将一路叫嚣不停的胡图账拖了下去,玉倾颜冷哼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这种小人,死不足息!”
裴叶凯目露担忧,“倾颜,胡图账再混账,他毕竟也是朝庭七品知府,按律,必须将他的罪名上报朝庭,经由皇帝亲批处理。你未经上报朝庭,私自将他处死,他日如若皇帝怪罪下来,那你……”
“谁说我私自处死胡图账,我没有啊?”
玉倾颜露出无辜的表情,纯纯地说:“胡图账意图刺杀朝庭命官,被绿君柳所擒。胡图账不甘心失败,弃械逃跑。行经死亡树林,误中陷阱,失血过多而亡。这只是一场意外事故,事后,玉倾颜据实上奏朝庭。皇帝只会慰问嘉奖玉倾颜,哪里会怪罪她呢!”
没想到玉倾颜早已编好一套说辞,再配合她那副纯纯无辜的天真表情,恰到好处,让任何人都无法置疑她的话的真假。裴叶凯暗惊在心,玉倾颜心机之深沉阴狠绝对不在凤玄殿之下,他们一直都被她单蠢的外表欺骗了啊!
没想到……真没想到……
凤玄殿这回可真是引狼入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处理了胡图账的事情,玉倾颜拱手对绿博渊说:“绿先生,今日惊扰先生,实在抱歉!用人不贤,导致胡洲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身为丞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胡图账已被我处理,还胡洲百姓一个安宁,日后先生和胡洲数万百姓不必再受这些贪官污吏的欺压了。”
绿博渊还礼,道:“玉丞相太客气了!不知丞相驾临小店,有失远迎!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丞相莫要怪罪。”
“哪里话!我微服到此,便是平民百姓中的普普通通一员。‘丞相’二字万误再提。”玉倾颜说。
“玉先生心胸,博渊佩服!”如此心胸阔达之人,方能成为一代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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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颜尚有事情想请教绿先生,不知可否请绿先生一杯茶?”
“玉先生有事情尽管吩咐。”绿博渊转身吩咐红艳艳,“艳艳,把我箱底珍藏的碧螺春取来,泡壶好茶,我与玉先生共赏。”
“好咧!稍等!”红艳艳欢欢喜喜去也。
几人客套着分别落座,相互客气了许多话。红艳艳端上新茶,为众人各倒一杯,在绿博渊身旁坐下。
凤喻离漫不经心的目光望向玉倾颜,闲闲地问:“胡图账你已经处理了。新官任命尚未下达,胡洲城群龙无首,你打算如何处理?”
“所以罗,凤狐狸!”玉倾颜拍拍凤喻离的肩膀,很哥们儿地说,“你大病初愈,需要静养。跟着我们一路舟车劳顿,你辛苦了。我正想拜托绿先生收留你,你就留在胡洲城好好养伤吧。顺带嘛……就麻烦你处理下胡洲城的事务罗!”
凤喻离微怔,旋即失笑道:“既是养伤,便不能劳心伤神。这胡洲城的事务,恐怕我有心无力啊……”
“凤狐狸,正所谓能者多劳!你与其把精力发泄在美人身上,导致五脏空虚,倒不如拿出多余的精力造福百姓,怡养性情。”
玉倾颜一副“我都是为你的健康着想”的好孩子表情,正儿八经地说:“再说了,你留在绿先生这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你怎么着都得帮人家干点活儿吧!”
瞧见玉倾颜用这么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说出这么一番无赖的话语,凤喻离很是无语。玉倾颜的那张嘴巴真真厉害得紧,死的都能够给她说成活的。
罢了罢了!他还是自动禁声吧,省得成为玉倾颜的销遣工具。
这位玉丞相当真是名不虚传呀!
素闻玉倾颜灵牙利齿,光靠一张嘴巴就筹得赈灾善款八十万两,震惊朝庭。初始,绿博渊以为这是坊间传言,不可尽信。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虚呀!
绿博渊暗赞在心,对玉倾颜由然而升几分敬佩之情。无权无势无钱无人能够在朝庭立足,实属不易。这位玉丞相,果然有过人之才。
绿博渊问:“玉丞相希望四王爷能够暂代胡洲知府之职?”
“嘛!让凤狐狸做知府的确是大材小用了。”玉倾颜相当理解地说,“不过现在资源短缺,凤狐狸你就委屈委屈将就将就吧!”
资源短缺……
凤喻离对玉倾颜已经不能够用“无语”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看见凤喻离和玉倾颜一副相当友好的神情,言谈间看似互相针对,却透露出一分浓浓的信任,绿博渊暗惊在心,没想到玉丞相跟四王爷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他还以为四王爷会因为玉丞相是皇帝的人而对他有所防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