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受,可当他转身的那一瞬,她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忍受这一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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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冬寒尚迫,春暖未临,莲子羹一事已逾三日,司徒府笼罩在一团阴云密布之中。
“你说这少奶奶平日里一副大度温善的模样,真看不来会做出这种下毒害人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做的如何宽厚,还不是个妒,二夫人比她年轻貌美又是得宠,若生下儿子,她在司徒家还有什么可立足的。”
莲池内冰雪初融,错落暗的莲枝横斜,低矮的院落石桥旁边,两个身着粉衣丫鬟窃窃私语着,并没发现池边厢房的窗子半掩微阖,这番谈说的内容尽数被房中人无意听见。
“是啊,你说她又是个……”声音暗了下来,听不见了,但不用想她也知道下边两字是什么。
“可怜的是二夫人,到现在身子还弱的下不了床呢,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都想跟着掬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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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若隐的声音又现了出来,她眉一颦,起身想要关窗。
“所幸少爷整日哄着守着,这以后要怀上,想必也不是难事。”
闭窗的动作应声止住,纤白的手指紧紧攥着窗框,闲言碎语随着一阵脚步散去,她松开了手,掌心里已隔出两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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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后,府中下人虽在她面前依旧毕恭毕敬,但低眉之后,私底下却是另一番冷嘲热讽,传扬臆测着她是如何下药,如何处心积虑......她是哑巴,不是聋子,不是瞎子,说不出,却听得见,看得着。
司徒宇允诺会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整整三日,杳无音讯,也许,他只是忙着安抚爱妾,视她如蛇蝎.....
她不知道陷害自己的那个人是谁,但意欲何为却是一目了然:陷她于不仁不义,让她在司徒家失尽所有。这一切来的荒唐而难以抵挡,面对江宛心的指控,她除了摇头,什么都不能为自己做,她没下过药,但烹煮端送的确都是她一人而为,唯一有机会的人......可又全然不合情理,任她也不会相信......而她的动机在别人眼中却是合情合理。
以前在方家,她听到的是冷言冷语,虽苦涩,却尚能下咽,可如今,司徒府的流言蜚语却如针芒,咽下去,便被割破喉,扎进心。
“嫂嫂。”门扉轻叩,她转首,见是晴儿,忽地,莫名有些心酸,她微微扯下嘴角,迎过晴儿。
“嫂嫂,这是厨娘刚做的栗子糕,你快来尝尝。”晴儿将碟盘放到桌上,拉着她在坐下。
“上次见嫂嫂爱吃,我就吩咐厨房又做了些。”晴儿拿出一只糕给她,又为她倒了杯清茶,忽闪的睛眸里,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喜爱和信赖。
晴儿是司徒府里唯一一个自始至终对她毫无怀疑的人,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因此而慰藉感激,让她觉着嫁到司徒家,即便走到如此田地,还是收获到人生中这样一份难得的情意。
可是,出此之外呢,她还在奢求什么,还在流连什么......
清甜的栗子糕入口即化,软而不腻,哽在喉中,却莫名生得一丝苦涩,她望着晴儿会心一笑,眸光却又黯淡下来。
见状,司徒晴握住她的手,诚声道,“嫂嫂,无论如何,晴儿都相信嫂嫂。”深吸一口气,“哥哥,他心中也定是相信着你的。”
闻言,她淡淡一笑,敛睫,心微微一紧,最后一句话晴儿的音色有渐渐的低氲,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