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中)

他始终,弩信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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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中的点心,被吃了精光。

“你做的桃酥,还是这么可口。”司徒宇赞道。

酥脆咸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那年,他第一次与她对坐桌前,咬下一口她做的桃酥,望着她精致清淡的眉目,不由自主地胸臆荡漾,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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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浮唇角,她并没看他,端了茶杯继续喂司徒君祈喝水。

以往晴儿爱吃桃酥,她做一份便可,现在是要多做一份,留给他跟祈儿。

一旁的司徒君祈喝完水,却是撅着小嘴,嘟囔一句,“爹真坏。”把最后一块点心都吃了。

“小气鬼。”司徒宇斜睨自己儿子一眼,只见司徒君祈的脸霎时鼓得满满的,撇过脑袋,决定不去理这个跟一个小孩抢点心的爹爹。

“小心眼。”司徒宇眉一挑,亦佯不屑,把头别到另一边。

她只轻轻摇了摇头,对眼前一幕,早习以为常。

他对孩子宠溺的方式其实带了很大程度上的稚气,把孩子和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戏弄”,也像个大孩子一样跟自己儿子“斗气”,没有太多父亲的威严,却不亦乐乎..........

“娘,祈儿要弟弟!”就能跟他一起“对付”爹爹了,而且也是他想了很久很久的.........

闻言,她与他俱是一怔。

片刻,她神色微黯,但还是略带迟疑的比划问道:为什么?

司徒君祈小脸一皱,仿若生了委屈,“爹爹有晴儿姑姑,隔壁的东顺也有弟弟和妹妹,就是院子里刚出生的小狗狗都是两只呢,为什么大家都有兄弟姊妹,就祈儿没有.........”下了板凳,小手拽起了她的袖角,“娘,您给祈儿再生个弟弟好不好?”除了想齐心协力“打败”爹爹,他还好想有个弟妹能跟自己一起玩,一起读书,跟东顺打架也不怕他们人多了........

窗外,不知何时夕阳已欲要西下,薄薄的余晖散照进来,屋内,忽然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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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渐暗,她僵扯下嘴角,却不经意与他视线相碰,倏地一凛,便无声敛首.........

司徒宇的眉头不着痕迹的一蹙,心中恍惚又是揪疼,四年流时,她与他之间,终是有些人和事,碰不得,他也比谁都清楚,她心里的那道门,也始终没有完全打开.........

“过来!”,拉过司徒君祈,箍在怀里,他浅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歪理”,却见儿子瘪着嘴,一双黑亮的大眼里噙了眼泪,他便又忙是缓下语气,“祈儿有爹和娘,还有晴儿姑姑,这么多人疼你,还不够吗?再说,”语一顿,“弟弟怎么可能说有就有。”

“可是,”司徒君祈吸了吸鼻子,“可是晴儿姑姑说,只要娘让爹搬回卧房一起住,祈儿就一定会有弟弟的。”

语落,愕然,又是无言以对。

司徒君祈低溜着大眼无辜的瞧着不碰视线,面色微酡的父母,不明所以。

“别听你姑姑瞎说!”司徒宇脸色一沉,晴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乱教祈儿说这些.........虽然,也许,并非虚言.........

他比谁都希望能搬回那个地方,若是强求,她许是不会拒绝,可是在她心里,她却无法真正把门打开,所以,他只能等.........

与她相望一眼,她眉目间闪瞬的慌措不安,甚至是那一刻躲避,让他不由嚼出苦涩,低头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却是道,“总有一天,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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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默低头,不论是身为妻子,还是母亲,此刻都有难辞的咎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固守什么,可是,那些他在门外来回踱去的夜晚,她并没有去把门打开,不只是丢失的勇气,还有始终都没有真正消失过的心有余悸..........

那些曾经有过的伤,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人和情,不是刻意回避,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负伤远走的卫,纵使威名远播,她却无法想象他的孤独,不经意想起,却是海角天涯的距离...........

而卫走后,方若惜守着没有尽头的活寡。父亲的丧葬上,她再见她时,她这个曾名满京城绝色娉婷的姐姐,已无比憔悴消瘦,不见昔日风华........女为悦己者容,卫走了,她的心,也跟着远走而苍老.........

三年前,失心疯癫的江宛心,投湖自尽了,她死的那一刻,也许,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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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的悲剧和恶果,或多或少,都是因她和司徒宇而酿..........

恁使时光流逝,四年转瞬,日子也过得波澜不惊,但在那么多伤害和辜负之后,他们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拥有所谓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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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爱了么。

这些年,她几乎每一天都会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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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抬眸望向他,从他锐亮的黑眸里,看到这四年来,一如既往的沉淀和坚持,那样的神情,蒙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清晰……

如果总是一再的沦陷在一个人的眼眸里,你又怎么可能相信自己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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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夫妻,太多时候,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他眼里有温暖的安抚和难掩的伤悸..........

还是让她心疼..........

他无声凝望着她,却仿佛不停的说着那句: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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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春天,晴儿出嫁。

许的人家,是江南富商段天恒的次子段子洋。

段家与司徒家算是世交,当初,江观月用来做生意的第一笔银子,便是从段天恒那里借来的。

前两年,段家拓展生意,渐渐迁至京城来发展,两家的交往如是更密切了些。

可说起两家结亲,却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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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新娘已梳妆齐整,樱唇微阖,腮颊上胭脂红润,更添妩媚,眉目间含着一抹羞怯,却是掩不住欢喜的。

她为新娘别上最后一支粉蕊的花钗,便是又增明艳,她欣叹一笑,以手语道:晴儿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