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门派的领袖,遇到危险就知道抛下后辈自己逃生,难道就不怕别人耻笑吗?”晴彦大师出了餐厅,还没走出几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便自身后响了起来。
“大哥,你从小就只喜欢在别人背后搞事情,现在一把年纪,看来这臭毛病也是改不了的了!唉……!”晴彦大师缓缓转过身,望着对面一个和自己相貌有几分相似,却多带了些潇洒飘逸韵味的老头说道。
来人正是晴俊。
晴俊嘿嘿一笑,好奇地问道:“我自认在那餐厅里布置得天衣无缝,你是怎么发觉了破绽的呢?”
“咳……!”晴彦不屑地解释说:“两个小辈光顾着吵嘴、不知道隐藏身上的注力能量任其外放,而店里的伙计虽然脸色慌张脚步却还沉稳得很,你当我老眼昏花,便连这些也看不出来了么?!”
“嗯!很好……!”晴俊点头赞了一声,随即又颇为得意地说道:“但你毕竟还是中计了呀!我只是有些奇怪,以麦桑的头脑,为何要派这些办事毛糙的家伙前来监视呢?”
“年轻人嘛,轻敌是最容易犯的错误不是吗?!而且,说到底我那个徒弟也不过就是个初阶的境界,他又哪会知道异种怪物的灵觉何其强大呢?!”晴彦不慌不忙,悠然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定是海龙那家伙之前来的时候便引起了某些东西的警惕,所以才布下陷阱,等着我们自己上钩的吧?!”
“异种怪物、东西……”晴俊双眸一凝,沉声应道:“看来你们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靠!我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否则又怎会听信你的蛊惑把麦桑拖进这摊浑水来呢?!”晴彦不无愧疚地叹道。
“浑水?呵呵……”晴俊闻言,不屑地哂笑道:“这摊浑水里可沉浮着成百上千万佐夫卡平民的生命啊!如果你徒弟不留下,班杰狗急跳墙、必会引爆手里的原能云爆弹,哼!那后果可是够瞧的!你一向愿意多管闲事,视维护平民的安全为己任。怎么、事情牵扯到了麦桑,别人的性命便无所谓了吗?你这种心思又怎么敢觍着老脸说我草菅人命?!”
“少废话吧!说这说那还不都是你的推测?预思之术……呸!挺好的功夫落到你这种手里怎么就成了要挟别人的筹码了呢!”晴彦气急败坏地嚷道。
见对方发作,晴俊反而笑起来说道:“推测也罢、要挟也罢,我无所谓啊!只是你承担得起惨剧一旦发生的后果吗?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心甘情愿作茧自缚,又能怪得谁来?”
“唉……!”晴彦深深望入对方眼中,语气转缓劝道:“大哥,不要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啦!‘天道人’之说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你我都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又何必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传说而妄造杀业呢?”
“是不是传说,只有试过才知道!你那个徒弟身上的造化逆天,若不是背负着重要的使命,怕是早就转世投胎了!倒是你这个当师父的如此不识时务,就不担心误了麦桑的大好机缘么?”晴俊冷声回道。
“他若有一日变成像你这样的魔王,那我拼死也会把祸患铲除!我还告诉你,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切合作到此终止!什么狗屁的‘海克计划’、从现在起再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失望之下,晴彦大师再难压住心中的火气,暴躁地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晴俊见弟弟翻脸,狂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是你想退出便能退出的呢?!”
“我还告诉你,让麦桑参与海克计划,便是给你们一次拯救万千黎民百姓生命的机会!在竞技场你们两次阻碍我的计划不是吗?那好啊,我倒要看看这次你们是不是真的有勇气撒手不管!”晴俊又接着说道。
“我,我,我……哎呀,简直气死我了!你与帕尔奇、毒灵珠这些祸世魔王搞在一起又怎会有好下场?!大哥,听我一句劝,迷途知返、往哲是与,收手吧!只要你肯不再参与此事,我愿意向你公开认错,任杀任剐,你看如何?!”晴彦气得说话都不利落了,可最后还是软下口吻恳求道。经过了发生在罗斯竞技场的两次大劫,老头心里明白哥哥此时的话已经绝不再是威胁那么简单了。
望着弟弟那愈发年轻的面容,晴俊那钢铁般坚硬的内心出现了片刻的松动,但他随即便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轻声叹道:“晚了!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从变术门遭遇注师联盟的围杀、而奇诺官方却不肯出头为咱们撑腰开始;从一场年轻之间普通的动手较量、发展到妙春莫名其妙杀掉了我儿子开始;从我向你讨要乾坤图册想要一观、到你先出手打算和我决裂开始……我便已经没有退路了,变术门也是一样,要么以走狗的身份成为炮灰,要么就作为牙台大陆的唯一门派永垂史册!你现在和我谈认错、聊亲情,不觉得真的是太晚了吗?”
“韬光养晦你懂不懂?牺牲一个门派的利益换取一个国家发展的机会、换取人民的富足生活,这难道错了吗?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他们不肯出头撑腰,这话不背良心吗?如果没有他们的付出,变术门今日早已不在了吧?!”晴彦大师明显被哥哥的话触及到了心中最为敏感的隐痛,他当即怒道。
“妙春与我那侄子赌斗以胜者拜我为师这事众所周知,可不是什么年轻人过招较量那么简单。你儿子不专心打斗,却对人家姑娘心怀叵测用了阴招,结果遭到术法反噬而亡这也是事实吧?变术门的老老少少当时就在现场,他们都可以做见证的呀!”老头继续说道。
不待对方反驳,晴彦大师又接着嚷道:“你说你向我讨要乾坤图册一观,那是讨要吗?你心中的讨要就是用禁制加持、谈不拢便出手硬抢的意思吗?你伤得我功力减半不说,却诬赖我要和你决裂,嘿嘿,这叫恶人先告状、臭不要脸知道不?!”
“所以我说一切都晚了呀!你早就习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看待与我之间的关系,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呢?!”晴俊老羞成怒,眼中射出危险的光芒,厉声喝道。
“哈哟!怎么的,被揭了老底心里不爽是吧?!你这是打算把我留下?!”话至此处,晴彦大师已经放弃了一切幻想,他沉声说着,凝神摆出了防御姿态。
“留下你这个废物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我可以放你走。只是你离去之后,那两个年轻人就吉凶难料啦!我保证每盏茶的时间都会割下他们身上的一件东西来喂狗!哈哈!但愿你带援兵回来得够及时,那样这一男一女没准还能剩下点什么!”晴俊恶狠狠地说道。
晴彦大师:这跟头栽得.徒儿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