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的雪蝶兄妹终于醒来,抚云阁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兄长雪阳将雪舞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发昏的脑袋想起晕前的事情,心叫不好,“糟糕,主人被带走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主人的情况不会好,我们快去找离君啊!”
“唉,都怪我们做事不利没有保护好主人。”雪舞焦急心急的揉了揉眼泪很是愧疚,“这下要如何跟离君交代。”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去找离君,现在只有离君能够救主人!”雪阳冷静下来,拉着雪舞冲出了抚云阁。
乾云阁。
“来者何人?!”看门的守卫面带凶悍的拦住了神色急匆匆的雪蝶兄妹。
“我们有要事要见离君神主,这是神主给我的令牌!”雪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银质的小牌子,这令牌是离君特许给自己的,为的就是怕苗姑娘出意外,有了这令牌他很快就可以来乾云阁见到离君。
那守卫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态度也好了些,“离君现在不在乾云阁,他今日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手下,我们也不知他去了哪儿,你们可以去宫门口等离君归来。”
“呜呜,这可怎么办离君也不知去处,我们也找不到他,主人真的陷入了危险。”雪舞大哭着,虽然和苗姑娘相处没多久,可苗姑娘待她极好,想到她一个怀着身子的弱女子被圣狐神主抓去,她就心急如火燎。
“雪阳,雪舞!”
快火烧眉毛的时候,兄妹两人的身后传来了小蜻蜓的声音。
“我知道离君现在何处,我们一起去找他来救主人。”小蜻蜓小碎步跑来。
“小蜻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主人身边的吗?她现在一个人在圣狐神主的鸿门宴里,她很危险的!”雪舞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小蜻蜓,心中更是心急如焚的,他们兄妹二人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蜻蜓,以为她现在会在主人的身边保护主人,可现在看来,她们也分开了,那主人岂不是更危险了!
小蜻蜓抿了抿唇,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这对兄妹,他们如此焦灼的模样,她看的心虚愧疚。
“我面对的可是圣狐神主啊,他们若是拦着我,我又能如何。”小蜻蜓无奈道,被冷汗沁湿的手紧紧的拧在一起。
很快,在小蜻蜓的带领下,他们三个一起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猫妖洞。
这也是曾经梨葉居住过的地方。
三人见到了殷离,将今日抚云阁发生的事情交代了。
殷离没有时间言语,他心里只想着那个女人此时的安危,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保护她。
看着殷离离开时用肉眼都捕捉不到的身影,白熏也惊讶狐疑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冥圣宫的人除了你们这些人还会有谁知道苗月月就住在抚云阁?”
“你们三个里面给我招了,是谁走漏了风声?给他们两个惹祸上身的?”白熏严肃了眉宇,以他的直觉他肯定眼前这三只化成人的蝶妖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们兄妹两个的今天,都是离君神主给的,我们不会背叛离君神主去做伤害主人的事情啊!况且,那冥圣宫的人我们也都不熟悉。”雪阳一脸正色的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奇怪的,抚云阁是属于冥圣宫的禁地,这里除了离君还有圣狐神主可以出入。据他所知,那地方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却不想这事儿竟然就传开了。
初去抚云阁的时候,那地方积了好厚的一层灰还是他们雪蝶兄妹二人打扫的。起初是梨葉先知道的,过了一阵子圣狐神主才过来。可终究那梨葉是怎么知道抚云阁住了离君的女人呢?
自己的妹妹不可能,这么想着,雪阳的目光就不禁落在了小蜻蜓的身上,这个灵蝶自己并不熟悉,虽然他们共事已久。不过她看起来和主人关系很好的样子,他没有走漏主人藏住在抚云阁的事情,自己的妹妹更不可能,那会不会是这个小蜻蜓?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是在怀疑我妈?”小蜻蜓察觉到雪阳的目光激动的问道,说完她看了眼白熏,发现白熏没有注意她怀疑什么心里松了口气。
“我对主人是忠心耿耿的,你们两个新来的才更加的可疑吧,你们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不是你就不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雪阳无奈道,他也只是想想,这件事情太奇怪了,他也就是怀疑一下,这小蜻蜓的反应就这样大。
白熏看着眼前的三只蝴蝶无奈的叹息一声,也快速的离开了猫妖洞。
看着眼前昏沉偌大的宴厅,我的心里是慌的,可是又不能抗拒殷离祖母的命令离开,可眼前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啊!
之前殷离祖母说,是殷离赐宴在冥圣宫的大殿里。可这设宴的地方就只有几张桌子而已,而且,里面就只有几个冥圣宫的宫人,还有梨葉和那圣狐神主!望见她们阴森的目光,心底泛起了不安的感觉。
“进去!”一抹刁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的身子在同时还被狠狠的一推。
我一个踉跄站稳身子走进这设宴的地方。
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是我却抗拒不得,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抗拒她们下场会更惨。我斗不过那圣狐神主还有梨葉,就只能乖乖就范。肚子里面还有我最在乎的孩子,我绝对不能冲动。
一进这宴厅我便闻见一股焚香的味道,不过这香的味道很奇特也很好闻就是有些重,我很奇怪,难不成阴狐一族的人都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点熏香?他们都是古代过来的人,习惯自然是与我们现代人是不一样的。
待我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坐在上面的圣狐神主悠悠道,“这一次殷离不会来见你的,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也不要奢望在同他在一起,今晚这场赐宴也是他专门赐给你的。不过,他自己不会来此与你共餐的,你只要静静享用就好。”
赐宴的地方在冥圣宫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的房子也是朴素极了,甚至不如抚云阁那样精致典雅。昏暗中那昏黄的烛光也映衬着带着些许诡异压抑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死牢一样。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莫非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餐吗?今晚的赐宴,还是殷离专门赐给我的?殷离他究竟想做什么?此刻的我,是无脑无解的。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殷离是什么意思了。”梨葉抬手饮了一口杯中酒,眉眼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得意嘲弄。
宫人们开始上菜肴,这些菜倒是色香味俱全的,可我却在这里坐立难安。
我到现在都看不透这些人,包括殷离,他们的葫芦里面究竟在卖什么药,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可我逃也不是,不逃在这里就等于在等着危险降临,可如果背水一战会死的更快。
也不知道这些饭菜里面有没有毒,这一切真的是殷离授意吗?他赐给我的宴,自己却不见我,是什么意思?
梨葉看着坐在桌前久久都不动的我,掩嘴浅笑一声,她挑了挑细眉,道,“月妹妹怎么不吃,难不成是害怕我们在这菜肴里面下毒吗?”
说着梨葉起身来到了我的面前坐下,她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根银针。
梨葉当着我的面以银针试毒,得出的结果,这些菜肴都是无毒的。
“你这人间来的小女子还真的是小心眼,这次你可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若是想要了你的命,可以有一百种的方法,何必如此麻烦。”梨葉浅浅笑道,说着,她举起了桌子上的金酒杯,“来,月妹妹,我敬你,虽然现在你有了身孕不过就喝一杯酒应该没什么好矫情的吧。”
光是闻着那酒的味道,我就有些头疼,更何况去喝它,我摇了摇头,“我就是很矫情,滴酒不沾,我也没有梨葉姐姐你这样豪气。”
说完这些话,我咳嗽了几声,觉得这宴厅里面的焚香味道越来越重了,甚至都盖过了那菜肴的味道让我觉得发呛。这味道闻得我浑身难受,很不舒服。
“既然妹妹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说着,梨葉便一手遮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梨葉放下酒杯的时候,提起了长裙的裙摆她亲昵的坐到了我的身边,一只纤纤玉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腕,她尖锐的指甲似乎都要陷进我的肉里,好疼,梨葉的唇凑到了我的耳边轻轻耳语。
“苗月月,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吧,也知道我梨葉才是殷离最深爱,最忘不掉的女人对不对?”她得意的哼笑,媚眼如丝写满了清傲与得意,她在跟我示威,“我告诉你,殷离之所以会将你留在身边只不过是要报复你而已。因为你曾是他最憎恨的女人,你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的永远守在他身边吗?不会的,那只不过是你的幻想,他说过,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前世的仇怨,想尽办法折磨你而已。这一次,你将会尝到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你说你可不可悲。你孕育儿女的那个男人,只是在玩你,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听见这段话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脑子里面‘嗡嗡’的响着。
似乎觉得这样这些话还不够折磨我,她又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之所以会对我隐瞒也是因为怕我知道你的存在会伤心,上次带你去雪漠去雪妖国也都是在利用你的剩余价值,利用你解开冰雪术罢了。若不然他才不会带上你这个大肚子的累赘女人呢。”
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不断的颤抖着,真的是这样吗?这一切真的像梨葉说得那样吗?
我这样问自己。
我也在心里不断的嘲笑自己,本就是我执迷不悟,明明我本来就知道这些的,可是现在在梨葉的口中得到了证实,我的心好疼疼到麻木,仿佛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破,不断的流着血,那血似乎都是凉的。
眼中的水雾似乎结了一层细冰,泪水怎样都落不下来。
一切与殷离的孽缘,都起源于前世的我。因为火凤凰红璃害了他的妻子和女人,他在这一世找到了我,要把曾经受过的痛苦全部还给我。
殷离,他的演技可真好,为了报复在我身边陪我演了那么久的爱情戏码。原来这就是他接近我的目的,他从头到尾就只是在欺骗我而已。想起曾经和他甜蜜的过往,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他哄骗,虚假,全部都是虚假的!而我的肚子里面还孕育着他的骨肉,我甚至以为这个孩子是他喜爱的,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他报复我这个前世红璃的手段而已。
这一次我终于醒了,醒的很彻底,选择面对现实。
捂着嘴巴咳嗽着,周围的香味儿越发的浓重。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被那股奇怪的香味影响,难受的人只有我一个。
坐在上方的殷离祖母,此刻正笑着看着我,那种笑带着一种自若,又似乎别有深意。
看着眼前的梨葉,我猛然站起身,身子僵住。
她刚刚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我捂住自己的脑袋。真的好想离开这里,若是再不走,我真的害怕她会说出一些我根本不能承受的话语刺激我。
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次没有人命令我不许离开,而我却无法走出这场鸿门宴。
“啊!”嘴巴里面传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捂住自己忽然剧烈疼痛的肚子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肚子好痛,像是被狠狠用针扎刺一样。
耳朵听见一声嗤冷的调笑,梨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那么的可怕,带着阴寒的憎恨,她动了动嫣红的唇,眼底是得逞的笑,“苗月月,这就是殷离给你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