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果儿按着李舒吩咐服用药,她也如愿的得到了两个棒棒糖,已经一天没见爷爷,挨不住果儿的念叨,只得将果儿先送回家,这节废弃脏乱的车厢是李舒最不想久待的地方,因此,她宁愿站在外面等候。

打开车厢门,便看到苟老挽起裤腿坐在椅子上。

“爷爷我回来了。”果儿欣喜的投入爷爷怀抱。

爷爷摸了摸果儿头发,笑道。“两天没见,果儿又漂亮了!”

“这是舒儿给我的衣服,好看吗爷爷?”

“好看,我的果儿最好看。”

看着苟老的膝盖红肿破皮,果儿心疼。“爷爷不疼啊,果儿给你吹吹。”

“没事,爷爷一点不疼。”

果儿开心的将棒棒糖递给爷爷。“爷爷快吃!”

“你吃吧!爷爷不喜欢吃糖。”苟老欣慰。

果儿嘟嘴。“不行,以前的糖都是我吃,现在我有糖了爷爷你也要吃,来,我给你剥开。”

抵不住果儿的性子,爷爷只得张嘴。

果儿开心的看着爷爷,两人边吃边笑着,气氛特别融洽。

门外的李舒皱了皱眉,为了不让果儿的事情败露,只得先把果儿身上的伤养好,看着这个臭烘烘的垃圾场,越想心里越不爽。

翻开手机,关于野伦的微博头条一下子弹了出来。

街头偶遇明星帮拾荒老人捡瓶子,大明星崔野伦竟这般善良朴实。

李舒点开照片放大,有些激动,那双眼睛无疑就是野伦本人了。

微博发于时下午一点,不就是刚刚不久前?照片中的拾荒老人越看越熟悉,李舒猛地看向车厢,拾荒老人是苟老?

“我的天!”李舒忽然兴奋的跑进车厢,着实把老人和果儿吓了一跳。

“舒儿也来了?怎么没进来呢?”苟老笑道。

李舒奔向苟老,兴奋。“我的天,苟爷爷你和野伦那么近距离,天啊!我要和你一起就好了!”

苟老一脸困惑,完全没搞懂李舒说些什么。

李舒翻开手机。“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么?刚刚有个穿黑色衣服,带着帽子口罩的男孩帮你一起捡瓶子来着?”

被李舒这么一说,苟老明白过来。“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车,这伤是我为了躲车子自己不小心摔得,没事。”

李舒摇头。“不不不,我关心的是那个男孩子,他后面去哪里了?”

苟老愣住,惭愧的笑道。“哦,这我没注意啊。”

李舒瘪了瘪嘴,一脸沮丧。

一旁果儿凑了过来,看了看照片,笑道。“这是我爷爷。”

“唉,我还以为老天给我机会了!”李舒忽然凑近闻了闻苟老身上,除了酸臭味还是酸臭。

“连一点他的味道都没挨到,唉。”

果儿忽然笑道。“爷爷的身上臭臭的,只有舒儿的身上香香的,不对,哥哥身上也是香香的。”

哥哥两字一说出来,李舒和苟老呆住。

怕苟老看出什么,李舒连忙插嘴。“果儿说的是我一个男朋友,果儿,别乱说话。”

果儿连忙捂住嘴。“我知道了。”

李舒看了看四周,不禁皱眉,两张木板搭成的小床,仅一道帘子隔开,一张小方桌,两个木板凳,摆落一地的废旧工具,还一阵阵臭味袭来,李舒嫌弃的拉着果儿起身。

“走了走了,我们回去了。”

苟老愣了下。“果儿也要回去?”

“对啊,我难得放月假,呆在家里无聊死了,就叫果儿陪我呢!”

果儿低着头,似乎不太愿意。

见果儿这般,李舒凑到她耳边,低声。“陪我玩几天,我就帮你爷爷买一套新衣服。”

果儿愣住,看着爷爷破烂不堪的衣服,咬咬牙。

“果儿,你愿不愿意跟我住?”李舒假装问道。

良久,果儿点头。

苟老默默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舒儿那里比我这要舒服多了,还有热水澡可以洗呢!”

果儿蹲下身轻轻依偎在苟老腿上。“爷爷,我舍不得你。”

“爷爷没关系的,等舒儿去学校爷爷就把你接回来。”

“可是那样要很久啊…”果儿委屈。

苟老从衣服内拿出几颗糖果。“果儿数数看有几颗糖果?”

果儿歪着头。“四颗啊?”

“你每天吃一颗,糖果吃完爷爷就来接你了好不好?”

果儿笑道。“那爷爷说到做到!你要好好的,不可以再受伤了?”

苟老轻笑着点了点头…

北京,灯火阑珊,野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躲避粉丝,最狂热的粉丝一旦跟上能跟个好几公里。

下了飞机,兜了好几个圈子,总算是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

母亲做了一大桌好菜,全是野伦小时候爱吃的,只是在韩国待久了,现在的口味也已经偏酸。

吃完饭洗完澡,回到房间,看着衣柜前的滑板,他愣了愣,好像有好几年都没碰过它,原来有些事情只要不想起,这辈子也就想不起。

打开音乐,他跟着节奏舞动起来,跳舞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也能让他愉悦,不知为何,脑海里总能浮现出果儿的身影,她的天真烂漫,她的纯洁无瑕,越跳他的心越慌乱,以前从未如此惦记过一个女孩,果儿还是第一个。

他闭上眼睛,努力卡点,跟着节拍,只有全身心投入舞蹈,才能强迫自己不再想起那件事情…

李牧知道果儿要住几天,自是欢喜的不得了,晚上还亲自张罗了一顿好菜,果儿也很随意,自顾自的吃着。

“果儿,吃鲈鱼,这个没有刺的很好吃哦。”

李舒白了一眼李牧。“她自己知道吃啦!真是多管闲事。”

果儿愣愣的看着那条鲈鱼,问道。“真的没有刺么?”

李牧笑道。“没有没有,你放心吃。”

果儿委婉的笑了笑,神情忽然有些伤感。

“怎么了?不喜欢吃么?”

“爷爷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个鱼呢!”

李牧顿了顿,笑着摸了摸果儿头。“等以后果儿有出息了,天天给爷爷买这个鱼吃好不好?”

李舒不禁取笑。“傻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闭嘴!”李牧狠狠敲来一筷子。“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果儿推开了你,你早就没了!”

“你又提那件事,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她和我,吵,我会不注意红灯么?”李舒委屈。

“行了行了,反正果儿救你是事实,要对她好一点,晚上你们一起睡,不许欺负她听见没有?”

“我才不要嘛!我习惯一个人睡觉!”

“嗯?你再说一次?”李牧放下筷子,表情严峻。

“好了,我知道了!”李舒气鼓鼓的端起饭碗。

吃完饭,李牧出去散步,果儿则坐在客厅看着动画片,李舒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只见一阵阵哗哗水声响起。

果儿不由自主的跟着动画片哼歌,边哼边给自己鼓掌,水声停止,李舒忽然喊道。“果儿,把我床上浴巾拿来!还有衣柜里的身体乳,身体乳打开衣柜就能看到!”

果儿愣了愣,听话的起了身。

李舒房间并不大,进门的窗台就是一个小沙发,李舒经常躺在那里玩手机,拿起浴巾,打开了她的衣柜,果儿却愣住了,衣柜里面大大小小的全是一个男孩的照片。

果儿伸手摸向照片中的男孩,愣住,好熟悉的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好像在哪见过。

“果儿,你拿好了没有,快点!”

“哦!来了!”果儿连忙关好衣柜。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是深夜,野伦房间的音乐声从未停止,因为担心儿子,野伦母亲还是敲了门。

野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尽管汗流浃背,头发湿透。

见没反应,母亲担心,连忙找了把钥匙开门。

“小野,休息一下吧,”

野伦闭着眼睛,额头汗水颗颗滚落,像是入魔一般,丝毫不受打扰。

直到母亲关掉音乐,野伦才停下来。

“练舞固然重要,可你身体更重要啊?别跳了。”

野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依然笑道。“没事,我不累!”

“可我看着累,跳的汗水淋漓的,妈妈想你回来是好好陪我的,可不是让你回来练舞练这么辛苦的。”

见母亲不悦,野伦只得陪母亲坐下来。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呢!在韩国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当然有啊!不过我更想念妈妈做的菜。”

“傻孩子,早知道当初不让你去韩国做什么练习生了,现在见一面都那么难。”母亲忽然眼红。

“我没关系的,去学跳舞也是我自己的梦想啊!何况,现在也算熬出头了,以后陪你的事情就更多了。”

母亲忍不住将儿子抱入怀里。“嗯,你永远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野伦默默依偎在母亲肩膀,这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他心里酸酸的,在外始终都是一个人,受了委屈也是自己吞噬殆尽,唯独在母亲面前,他才能做回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