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分明是点火
行宫,厢房
一豆烛火悌
香草抬手放下窗门,回头看了看独坐在案前的清丽女子,轻声说道:“梅妃娘娘,夜深了,奴婢伺候娘娘歇了吧!”
女子缓缓转过头,睨了她一眼,“你先退下吧,本宫想坐一会儿。悌
香草嘴唇动了动,本还想再说什么,见女子淡漠的样子,终是没说出口,低叹一声,“奴婢告退!”
谀
屋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女子又坐了一会儿,抬手轻轻取下案上宫灯的八角灯罩,拿起边上的剪刀将已经烧花掉的烛芯剪掉,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看着摇曳的烛火,她失神了一会儿,复又将灯罩罩上。
今日攀岩的时候,她就在岩下面,看到苏墨沉突然从四号道越到二号道,只手拉住二号道的绳子时,她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
所幸,他并无生命危险。
不然,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自从将他生下来,她一天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他和十四同为她的儿子。
十四自小在蜜罐中长大,而他,小小年纪却被歧视、被放逐、受许多常人都未受的苦、一直都在逆境中成长。
谀
她这个做娘的却只能看着,干干地看着、心痛地看着。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一切真相以后会怎么想、怎么做?
她想,他肯定是会恨的吧?恨这个将他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的娘!
今日,他为了那个叫千城的女子连命都不要,她不知道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敢爱敢恨、至情至性,她希望他有。
大丈夫、真男人、敢担当,她也希望他有。
但是,生在帝王家,这些奢侈的东西却往往是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其实,对于千城,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虽然与其接触甚少,但是,她却是有着几十年生活沉淀的女人,女人看女人,她看得真切。
那女子的确与众不同,她勇敢、执着、谦逊、善良,最重要的,有一颗深爱的心、甘愿牺牲付出的心。
微微叹出一口气,只希望她不是沉儿今生的劫。
她希望他好好的,永远都好好的。
身后有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她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背上一热,已经被人深裹入怀,“夜这么深了还没睡,是不是在等朕?”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她身子一僵,没有动,“皇上……”
“这次出来,开心吗?”
男人咬着她耳垂,轻声问道。
“嗯!”她点头。
对她来说,皇宫就像一个鸟笼一般,能出来透透气,她自是开心的,而且今日还能跟自己的儿子同船,更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其实,对于文帝来说,又何尝不是?
这些年,很难得看到这个女人展颜了,今日却是一直看到她会心的笑。
“那……你要如何感谢朕呢?”文帝邪魅一笑。
她还没反应,已经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山上,营地。
篝火将熄。
众人见夜已深,而且吃喝也都差不多了,次日还得继续找寻铭牌,所以提出都睡了吧。
因为原本预定只有两组胜出的,所以事先安排的只有六个营帐,可是,现在却有九人。
分帐篷的时候,小七一直在那儿叫,她要单独一个,不然,她睡不着。
苏墨沉更是,直接拽了千城入了一帐。
这样,就还剩四个营帐。
最后,云蔻一个,众人见苏墨风是兄长,也让其单独一个,老九和十四一个,老八和十一一个。
每个营帐里,席子锦被盥洗用具一应俱全,而且还用一帘隔了一个用来盥洗沐浴的地方,甚至水都打好了,都是管事的太监事先准备好的。
因白日着实太累,千城一进营帐就自行进了里面盥洗,等她出来,见苏墨沉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本就对他强行一帐的做法不悦,便没好气地问道:“你怎样?”
苏墨沉挑眉,摆出一副爷的样子,“等你伺候!”
千城翻着白眼,不动,“我去跟云蔻一帐,让十四过来伺候你这位爷!”
闻言,苏墨沉却也不恼,哧然一笑,“只要你不怕扰了人家的好事,你就去!”
“什么意思?”千城愕然。
“难道你没看出来,十四弟对你那个好朋友云蔻的心思?指不定,夜里两人还要私会一下呢!”
千城一怔,想了想夜里十四的表现,嗯,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其实如果云蔻和十四成了,倒是一桩美事,十四的性子虽然急躁了些,但是,往往这种人心思浅薄、至情至性。
那现在?
她是断然不会跑去跟小七睡的,让苏墨沉去跟苏墨风睡,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还在怔忡,苏墨沉已经起身优雅地踱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黑眸含笑地睨着她,“我是为你受的伤,难道让你伺候一次,都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
哎~
千城低叹,极不情愿地起身。
所谓英雄气短,大抵就是她这个样子吧?
这古代的衣服就是繁复,大夏天的还得穿两层,怕碰到他的伤口,千城很小心翼翼,轻轻地将他的外袍脱下,只留一件白色的里衣。
然后,她又去帘内用金盆取了水,将锦巾放进盆中,让水浸湿,再微微拧干,转身,准备擦他的脸庞。
“蹲下一点,你那么高,我怎么擦啊?”
苏墨沉低低一笑,转身坐到了软席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千城抿了抿唇,走过去,轻轻擦拭上他的脸。
剑眉长飞、皓月薄唇、高耸的鼻梁、冠玉的肌肤,这个男人的确有着让女人都嫉妒的容颜。
千城暗暗调着自己的气息,却依旧没能忍住手的颤.栗。
男人始终唇角轻勾,黑眸兴味地睨着她,一瞬不瞬。
擦完脸,便是擦身子,苏墨沉也毫不客气,千城回身清洗锦巾,他便自行解开了里衣。
等她转过来,他已是只着一件裘裤的状态,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烛火的辉映下,闪着魅惑的琥珀色光彩,她脸一红,慌乱地别过视线。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苏墨沉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按照你这种擦法,估计得擦到明天天亮。”
让人家伺候,还嫌这嫌那?
千城瞪了他一眼,上前,在他面前蹲下,手执锦巾胡乱地、没轻没重地在他胸口擦了起来。
苏墨沉喉头微动。
“都是你,你看,人家都是男女分开住的,你这样,明天让我还有啥脸见人?”
一边擦,千城一边嘟囔着,小嘴撅起,因隔得近,如兰的气息拂过他胸口的肌肤。
苏墨沉胸口震荡,垂眸凝着她,只见她眉眼低垂,两颊绯红、睫毛卷翘浓密,葱鼻如玉,红唇嘟起,模样说不出的娇憨可爱,一时心中大动,猛地抬手捉了她乱动的皓腕。
她一怔,抬头,“怎么了?”
“哪有你这样子擦身的?”苏墨沉开口,声音暗哑低沉。
这根本不是擦身,这分明是点火。
千城哪知男人情绪,一听这话,以为他是成心的,顿时就恼了,“那你到底要怎样擦?”
“不擦了!”男人沉声开口,并抬手取了她手中的锦巾,丢进边上的铜盆里。
千城一怔,以为男人生气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却猛地被人一带,她骤不及防,身子就直直跌进软席里。
汗哒哒,这两人闹台也打得太久了,还木船起来!矫情,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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