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昌冲另一个家丁一使眼色,那家丁常随着少爷办事,立即明白了少爷的用意。当下与王永昌一左一右夹住了吴青芬。王永昌说:“师妹,我保护着你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吴青芬的身手,王永昌和他的家丁本不能挟持住她,怎奈她有内伤在先,气力不足;又有剑伤于后,血流过多;加之蓦然丧父,心绪错乱,竟然轻易被王永昌带下了土岗。
就李志林、周若云和许小虎三人来说,以李志林的内力最深厚,周若云功夫最了得,可惜两人均受重伤。此刻许小虎护在前面,他的长拳呼呼生风,但抵不住无极宫的人数众多,而且刀剑在手。许小虎手臂上连中两剑,虽然伤势不重,却也渐感不支。
无极宫的老五突然说:“师弟们快帮四位师兄去追孙成亮师徒,这三个人交给我行了。”众人见李、周、许三人势弱,于是答应一声撤剑退走。老五将剑往地上一掷,纵身挥拳与许小虎斗在一起。
许小虎一乐,冲周若云道:“媳妇儿,别怕,这个老五被我连剑也吓掉了,他的拳伤不了我的。”他的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那无极宫老五,剑术未见出众,拳脚功夫却着实了得。三拳两脚将许小虎打翻在地。
周若云大喊:“许师兄,你怎么样了?”
许小虎眼冒金星,鼻口流血,说:“这家伙拳脚这么厉害,喂!你何必假惺惺使剑吓唬人。”
老五一笑,伸指点了许小虎的穴道:“说:“你这个小子,话真不少,不过我倒是喜欢你啰嗦。下一步我要了你媳妇儿,你不知做何感想。”说着嘻笑着走向周若云。
周若云手中早就握着一块石头,见老五向自己走来,奋力将石头扔了过去。
老五左手轻描淡写地一拨,那石头被他拨向了李志林。周若云大惊:“师弟,小心!”
李志林正在闭目盘坐调息内伤,两耳犹如聋了一般,只觉得胸中气息翻滚难平,这时,那石头也击中了他的胸口,喉头一咸,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老五哈哈大笑,顺手拔起长剑,走到周若云身边,说:“周姑娘,你飞石伤你师弟,是想为你死去的师父报仇吗?我这儿有把剑,借给你使使,待报仇之后,可别忘了我对你的深情厚意啊!”说着倒转剑柄递给了周若云。
周若云接在剑在手,反手一剑刺向老五,老五嘻皮笑脸地避开了。
许小虎突然喊道:“媳妇儿,那老五说的也对,你不如借此机会杀了这个师门败类,权当清理门户了。”
周若云说:“许师兄,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师父到底是生是死目前还不知道呢!我岂可……”
许小虎打断周若云的话:“但是‘裴将军’真的出在你这个什么破烂师弟手中啊!其实你骗吴家国说那只是颜真卿的裴将军诗,并不是真的‘裴将军’,你是在自欺欺人,因为这东西出自他手呀!”许小虎故意把“他”字加重了语气以示强调。
周若云自觉得脸一烧,暗道:“原来我的心思始终瞒不过许师兄。”抬头侧目看到师弟李志林面色苍白,心内一疼,自忖:“师弟真的杀了师父吗?如果是真的,我真的会仗剑杀他吗?”她又回头看了许小虎一眼,说:“师弟他……”
老五忽然夺过长剑,走到许小虎身边,伸手推宫活血,替许小虎解开了穴道,把长剑递给他,说:“周姑娘是女孩儿家,心肠软,下不去手,你替她吧!”
许小虎接剑在手,剑指李志林走了过去。李志林呆坐地上一动也不动。
周若云说:“许师兄,你等一下,我有句话要问师弟。”许小虎的剑僵在李志林数寸之外不动。周若云走到李志林身边,蹲下身问:“师弟,你真的杀了师父吗?”
李志林的泪夺眶而出:“师姐心内毕竟也在怀疑我,她……她……她怎么可以怀疑我呢?难道她不了解我吗?”李志林只感到心痛比内伤厉害得多。
他胡乱点着头,心道:“好了,一切权算都是我的错。师父,你老人家去了哪里?为什么撇下徒儿不管了?难道你真的遭遇了不测。”他此刻的心思混乱不清。
周若云看到师弟点着头,流着泪。五内犹如烈火焚烧:“他真的杀了师父?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办?他会不会杀了我?”
许小虎大叫:“媳妇儿,快闪开,让我一剑斩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周若云慌乱地站起身,木然地看着许小虎的剑挥落下来。
李志林闭上了眼:“好吧!我就这样死了也好啊!一了百了。”
周若云忽然叫道:“许师兄……”同时,许小虎的剑顺着李志林的耳边反转直刺向旁边的老五。
那知道老五早有提防,手腕一旋转,再次夺回了长剑,顺势收剑入鞘,说道:“当日,于十六没杀我,我今天放过他的徒弟,大家互不相欠。”伏身抱起吴家国的尸身迅疾下岗而去。
三人相顾愕然,良久,许小虎问:“媳妇儿,难道你要放了杀师的逆徒吗?”
周若云叹了口气,王顾左右而言他:“许师兄,你对我真好,不知道我以后真的做了你的……媳妇儿,你还会这样待我吗?”
许小虎兴奋地点着头:“你、你、你真的答应做我的媳妇儿了。”
周若云点了点头,悠悠地说:“只是我现在伤势很重,需要休养一阵儿,才能……才能……”
许小虎手舞足蹈起来:“你放心吧!我带你回前保驾山村我师父家,调养几个月,保准会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我们请师父做媒……”
周若云打岔:“正是呢,孙叔叔不知怎样了?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许小虎应了一声,背起周若云,又问:“你还是要放过他,可我不想放过他。”抬脚冲李志林踢去。
李志林无法躲闪,肩头挨了一脚,就地滚了几圈,没有力气站起来,索性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