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敌人的反击炮火也陆续落在我们的炮兵阵地周围,但我们的火箭炮部队早就在一轮齐射后跑得无影无踪,重炮部队也纷纷躲进事先挖好的坑道中去。
一整天我们连都在按计划部署第二梯次阵地的准备工作。
下午,在指挥战士们挖掘阵地的时候,我们不时地向东面看去。敌人的炮火声比上午要更接近这里。看得出来大家都比较紧张。坑道堑壕里满是雨水泥浆,战士们吃力地工作着。
夜色降临的时候,我和老柳趁着轮换休息的时间来到东面的山腰上,我举起借来的望远镜向东面看去。
远处的交火地域被浓密褐灰的烟雾笼罩着,连绵几十公里的丘陵地带都陷入激烈的交战之中。
前沿阵地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天空中早已布满高射炮弹爆炸后形成的朵朵烟云和防空导弹的尾烟轨迹。自开战以后就少见的我们空军部队也出现了,不时有缠斗在一起的战斗机以音速掠过我们这片阵地上空,刺耳的爆鸣让我不得不掩上耳朵。看来我们的空军也投入数量不菲的作战飞机参战,每隔几分钟我们就能看见某架飞机在空中爆炸。空战处于胶着状态。
看着天空中不时掠过的战机,老柳手舞足蹈地比画着说,这是我们的苏-27,那是我们的歼-7M,可是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那所谓的苏-27像是苏30-M型的。
逐渐,黑暗慢慢吞噬着周围的景物。山下的村庄随着黑暗的降临,一点一点地融入周围笼罩着雨幕的黛青色山坡里。
就在我们俩恋恋不舍地逡巡着远处的景致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道道凄厉的,火箭弹穿行在空气中的剧烈摩擦声。
“敌人火箭弹齐射!大家快躲!”
老柳大声地朝山上正在施工的战士们高声喊道。
脸色苍白,老柳眼睛直勾勾地寻找着天空迅速下坠的火箭弹,人却迅速地拽着我朝坑道口跑去。
几秒钟后,敌人的齐射增程火箭弹砸了下来。
火箭弹的齐射覆盖了我们营和后面防空部队的阵地。真是见鬼,我们距离敌人先头部队都有将近三十公里的距离,更何况他们的远程压制火力。
敌人怎么发现我们阵地的?还进行了如此准确突然的火力覆盖?
希望是盲目射击。
老柳和我急忙忙跑回施工现场。还好,我们排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损失一些工程设备,山上的植被树林已经被炮火狠狠地切了一遍,满地都是,严重影响大家继续施工。
连长正在清点人员,其他排和工程兵部队出现大量伤亡。都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残酷战争的新战士,他们在敌人炮击的时候盲目地趴在表面堑壕狭窄的甬道里,被四处迸飞的弹片所杀伤。
施工不可能因此停止,现在懈怠就是自杀。我们的战士已经小心很多,随时准备往坑道深处撤退。
几分钟后我们俩爬上山顶,趴在防空炮兵阵地那侧的山坡上向下看去。
还好,我们的高炮隐蔽得不错,没有在刚才敌人的火箭炮齐射中被摧毁,只有几辆来不及隐蔽的卡车被击中,炸得碎片满地。还在燃烧的汽油沿着山坡向下面流淌,形成一条明亮的小河。下面的炮兵部队正在清点人数,乱哄哄的。
回到排部,战士小孙报告说,连长刚才通知各排派一个班的战士配合团部电子对抗连进行战场检查,防止敌人空投撒布的传感器发现我们的部署和调动情况,黄彪已经带他们班出发。刚才的炮火就是这些传感器招来的。
“***米国鬼子名堂多,有种就明刀明枪地和老子拼。撒什么鸟毛传感器。”老柳骂骂咧咧地又拿起风镐。
晚上,黄彪和他们班回来了。据说发现大批敌人撒布在公路两侧的传感器,还有部分山丘上也发现敌人用远程火箭弹和无人机撒布的微波及红外传感器,周围也有部队遭到敌人远程炮火攻击。
坑道中正在休息的战士们显得比较紧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鬼子的炮弹就落到自己头上来。
“排长,明天早上还要再出去检查一次。”黄彪说道。
“那你们班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吧,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再回来。”老柳不耐烦地答道。
我们在阵地上又足足等待了七天,这七天都是在没完没了的挖掘中度过的。
这天白天我们帮助附近的反坦克炮兵连挖掘了通往后方的辅助坑道,坑道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郭永几个人趁休息时间狠狠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