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我看着齐学东,忍不住再次问道,“所以,齐先生,这件事情跟褚天佑有关,是不是?”我曾经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现在,我觉得那些疑问正在一点点的散去。
齐学东舒了口气,“恋恋,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去想那么多了。”他劝我不要多想,又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赫亦铭原因,我虽然不懂齐学东为什么这样安排,但是却知道,他是真的为了赫亦铭好。
只是,看着赫亦铭那么痛苦,我愈加的心痛。
赫炳宸的情况时好时坏,齐学东帮忙联系了业界最好的医生,他马上要进行手术,那几天,赫亦铭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抱着巨大的负罪感,一直要在医院里守护着赫炳宸。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是默默的支持。
手术前的那天下午,赫炳宸醒来了,我进去看望他的时候,他的样子还是那般的虚弱,因为他不愿意见到赫亦铭,一连好几天,赫亦铭都只能是待在外面的长椅上,透着玻璃守护在和他。
“爸爸,这事儿真的不怪亦铭,他不是故意要气您的。”我刚提到,赫炳宸就打断了我的话,他依旧很是恼怒,“不要提他,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朝窗外看去,无辜的赫亦铭依旧是看着这里。只是,他的伤害没有得到赫炳宸的原谅,这个父亲,不肯见到他。
晚上的时候,赫炳宸睡了,我陪着赫亦铭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他很憔悴,一直不停的骂着自己,“恋恋,你告诉我,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怎么连畜生都不如?”
好几次,我的话都到了嘴边,但还是忍住了。
我只好告诉他,说他不过是喝多了酒,所以才会有那些过激的行为,我叮嘱他要注意休息,不能一直这个样子。
但,我没想到,褚天佑却是找上了门。
他出现在医院里,一脸幸灾乐祸。
我刚去水房接水,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杵着拐杖从走廊的另一头朝这边走来,他见到我,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几分。
赫亦铭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好不容易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却被褚天佑给打扰了,他透着那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着的赫炳宸,笑得格外的恣意。
“呵呵,报应这个东西,早晚都有时。”他喃喃自语,我就站在褚天佑的身后,他说完,伸出拐杖故意打在了赫亦铭的身上。
赫亦铭从睡梦中惊醒,见到褚天佑就“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赫亦铭刚开始说话,褚天佑又从裤兜里掏出那枚怀表。
我已经想到了他要做什么,当时完全是处于本能的反应,我直接就将手里的水瓶丢在了地上,瓶子碎裂的声音吸引了赫亦铭的注意力。
他赶紧跑了过来,“恋恋,你怎么样呢?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捧着我的手不停的打量,我怯怯的看向褚天佑,却是缩回了手。
“我没事,刚才烫死我了。”
褚天佑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将怀表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假装是在看时间,而后又塞入裤兜里。
“还真是巧啊,我刚来医院检查一下,就碰到了你们。赫炳宸怎么呢?这么不经折腾吗?这是要提前去见阎王爷吧?”
他还是不忘自己的尖酸刻薄,我愤愤的看着他,但语气并不恶劣,我说,“方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情,就请先离开吧,我公公需要好好休息。”
我一直拽着赫亦铭,不许他发作,赫亦铭忍耐了许久,褚天佑这才转身离开了。
“褚天佑,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褚天佑转身的时候,赫亦铭突然大声的叫了一声,褚天佑的身子不由得一颤,而后,他转身看了赫亦铭,微微笑了笑,“赫先生,您叫谁呢?我想您认错人了吧?我是方子翔。”
他说完,迈开脚步缓缓地离开了。
褚天佑离开之后,赫亦铭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恋恋,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他望着我,要我为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
我想,我当时要是不拦着赫亦铭,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我只能轻笑一声,乖乖的钻入他的怀里,“亦铭,咱爸现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明天爸爸就要动手术了,凡事都瞪爸爸的病情稳定再说好吗?”
我的声音很温柔,赫亦铭的眼神朝病房里瞟了一眼,叹了口气也就算了。
而自从那一晚之后,褚天佑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发了疯一样到处寻找他。
赫炳宸病的这么重,却还有人念念不忘赫氏集团的收购。
手术前一天晚上,张顶顺来了,拎着不少东西,嚷着要见赫炳宸,我知道,这条长线拉的太久,他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赫少,你们就让我进去一下吧,我就进去跟赫总说两句话,你说,他这病来的也太突然了,万一要是有个三场两短的,那我岂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我也能够猜到他想要说的事情,赫亦铭一直乌青着一张脸,拦着张顶顺不让进,他透过玻璃门,盯着病床上的赫炳宸,眉头蹙的老深。
后来,他搓着手不住的叹气,“我那签约的事儿,赫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呢,再这样拖下去,这事儿就黄了,这是赫总答应我的,他要是从手术台上没下来,这事儿难道就算啦?总得给个说法吧。”
其实我挺反感的,没有人为了一个签约的事情追到病房里的,张顶顺这该是头一遭吧。赫亦铭立刻就怒了,上去就揪住了张顶顺的衣领。
他抡起一个拳头,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张顶顺,我可警告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的,我爸爸现在还没过危险期呢,你要是惹着他了,我要了你的命。”
可就算是面对这样的威胁,张顶顺还是推开了那扇门,屋子里却传来赫炳宸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