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纱幔放下,楚钺泽走到龚妃身边,“母妃,太医怎么说?”
龚妃也是一脸的黯然:“太医能怎么说,只是说用药养着,可是现在的情形你也看了,你父皇他……”根本就是时日无多了。
只是可惜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有完全把握的时候,往前一步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悬崖还是康庄大道。
“这件事情母妃不必担心,儿子有把握。”楚钺泽说着,目光之中的阴沉并没有减退半分。
龚妃哪里不知道目前的局势,楚之琰这样安慰她,她的心非但没有安然半分,反而更变得担忧起来:“泽儿,这件事情母妃不希望全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你看看有什么母妃能为你做的?还有龚家,龚家永远都是你身后的依靠和支持!”
“儿子知道,母妃放心吧。”楚钺泽说道。
龚妃叹了口气,看向龙榻上的皇上,前几天还盼望着皇帝早日撒手归西,可是现在,她反而怕了。
从皇上的养心殿离开,楚钺泽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如果事态继续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那这个皇位,楚钺泽休想得到。
想到这里,楚钺泽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眯了眯眼,然后抬脚朝着关押慕清婉的方向走去。
此刻,慕清婉正闲适惬意的坐在宫殿里面看书,这里的藏书丰富,她这几日倒是学到了很多新奇的,这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正翻动着书页,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并不像是女子那边轻快。
慕清婉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也能猜得出来人是谁。
楚钺泽进来,看着慕清婉坐在那里一脸的闲适舒服,丝毫没有本分像是被人囚禁的样子,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股怒意,他这边忙得焦头烂额的,没想到这个慕清婉倒真能沉得住气,一想到这里,楚钺泽简直是烈焰烧心。
“慕三小姐还真的是好兴致,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坐得住,不得不让我佩服。”楚钺泽的声音里面带上几分嘲讽。
慕清婉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目光并没有从书页上离开,淡淡的说道:“我不给三皇子惹麻烦,三皇子不该欣慰吗?”
的确,慕清婉恐怕是最乖的人质了,自从被关起来,不哭不闹,只是整日这么安安静静的在宫殿里面看书,就好像她是特意过来这里看书的,而并非是被人强行软禁在这里的。
楚钺泽听着慕清婉不咸不淡丝毫没有放在心里的语气,冷哼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威胁:“你现在不惹麻烦,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告诉你,楚之琰很快就会和你彻底划清界限,甚至会将你毫不放在眼里,不知道慕三小姐还有没有心情待在这里继续看书了?”
闻言,慕清婉的眉毛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但脸上还是那一幅淡淡的神色:“哦,是吗?”
她这个反应,更激起楚钺泽心里的怒气,冷笑了一声:“慕三小姐好生淡定啊,只是可惜,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晋王妃同意了,楚之琰也断然不会娶你的,因为他的一颗心都会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的好表妹韶金玲的身上,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怎么样,慕三小姐,要不要考虑与我合作,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我还可以帮你抢回楚之琰。”
慕清婉终于抬眼看向楚钺泽,但是眼底却并没有半分楚钺泽所预料的紧张或者是担忧,还是那清清冷冷的神色,叫人根本猜不透她的内心到底是在想什么。
“那三皇子想要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听见慕清婉这么说,楚钺泽的双眸眯了眯,想到江采萍那一日说的话,沉声说道:“慕三小姐向来神通广大,相信肯定有办法将京城目前的风云扭转过来。”
慕清婉听到他这话就好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三皇子是在说笑吗,连三皇子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我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如果单单只是慕三小姐自己,那肯定是有些困难,可如果是加上西辽的太子萧祁呢?哦,不,应说是西辽即将要登上皇位的新帝了。”
闻言,慕清婉的眉心一皱,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这与西辽有什么关系?”
“慕三小姐可真会装傻,就慕三小姐的身份而言,你说,与西辽能不能扯上关系呢?”楚钺泽说着,目光牢牢的钉在慕清婉的脸上。
慕清婉咯噔一声,没想到,楚钺泽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他说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暗指她的身份吗?
“那恐怕就和西辽更扯不上关系了,三皇子这件事情想的真是天真。”慕清婉淡淡的说道,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从这个问题中挣脱出来。
可是楚钺泽还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慕三小姐可是西辽赫赫有名百里郡主的女儿,你的手上,定然掌握着一股不小的势力,再者,西辽太子萧祁对慕三小姐的在乎,也并不是常人可比,三小姐觉得,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应该来找你呢?”说着,楚钺泽饶有兴趣的盯着慕清婉的双眸。
慕清婉的脸色微微一沉,她是萧锦怡的女儿这件事情极为隐秘,很少有人知道,没想到楚钺泽却知道的这么清楚,这到底……
想到此处,慕清婉的双眉蹙了蹙:“就算我是萧锦怡的女儿,那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已故的西辽郡主而已……”
“是不是真的没有能力慕三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我给三小姐三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三天里,你能帮我找到楚钺煊的下落,那么你和楚之琰之间,将不会有任何的障碍。”
慕清婉的双眸闪了闪,楚钺泽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宫殿里面又只剩下慕清婉一个人,她想着刚才楚钺泽所说的话,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股担心,楚之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不然,刚才楚钺泽为什么会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