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颢煊头疼地再看她一眼,抬手拿起一份李凯早上送进来的文件,埋头看了起来,他的声音懒懒地自文件后传来,“所以,于小姐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祁颢煊!”于雅艳对他的答非所问显得十分不满,伤心难过中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怒气来,“所有媒体不敢宣传酒会的事情,你不应该给人家一个解释么?”
她到底还是留有几分理智的,知道盛达目前情况容不得她恣意跋扈,于是最后的两句话,又将语气软哝了下去,半娇半怒的,还含带着三分奶茶式的喋喋之音,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可惜了,这样的时刻舒苡琋那始作俑者居然没在场,要不然她这时指不定得憋笑成什么样子呢!
别的女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祁颢煊从来都不走心的,听在他耳里,甚至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下,两道霸气十足的剑眉微拢,幽深的鹰眼轻敛,脸色的温度突然间急剧骤降到零下几十度下,开口时的声音,也是可想而知的,“解释?”他轻嚼着这两个字,迸出一声让人不安的冷笑,“于雅艳,你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好,你既然是来要解释的,那么,我这里正好有件事儿,也需要你给出个解释。”
他从始至终都坐在自己舒适的大皮椅上,也从未开口让于雅艳坐下,就任凭她那样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起初,于雅艳只想假装用伤心难过来换取他的同情和怜悯,所以倒也没有注意,这会儿,她才开始意识到,他连请都没请自己进去,更别说请自己坐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再作计较,自顾自地迈步往前,直接往祁颢煊的办公桌而去,尔后又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低的抽噎声慢慢止住,精美的五官上,满满都是惹人怜爱的无辜、委屈,“什么解释?”
祁颢煊就像一个没长眼睛的恶魔似的,对着她的所有表情忽视了干净彻底,冷眸直逼于雅艳的泪水未干的水眸,“我的女人,我不久之后就要过门的妻子——苏佳佳昨晚在你的酒会上受辱,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安全通道的事情失败,她是在夜里十二点多才知道的,所以她才更加气愤祁颢煊压下酒会宣传的事,如果说安全通道的事情成功了,那么她至少有点儿收获,心量多少也能平衡一下,现在她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怎能不气?
“颢煊,那是苏小姐的秉性问题,你让人家怎么给你解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这个事情她想装不知道恐怕不行,所以只能把事情往舒苡琋身上推,反正那个贱人是小三儿出身,再往她身上泼多少桶脏水,也不嫌多!
两米多宽的红木大桌彼端,祁颢煊冷瞳微缩,轻轻敛拢的眼睑下,折射出令人窒息的阴鸷森冷,“于小姐,看在我们曾经相识的份儿上,我奉劝你一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于雅艳被他的冷至极点,阴狠可怖的表情吓得怔住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于小姐的记性好像不怎么好,那么,我便好提醒你一下,我的妻子昨晚是遭人算计了,这样,不知于小姐是不是就能想起该给个什么样的解释了?”祁颢煊已经一目十行,将手中的文件扫过,挥挥洒洒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将它放到另一边。
于雅艳直接从怔忪转入震惊,难道他知道了?可是,昨晚的事情只是她们几个临时起意的,因为苏佳佳那个小三儿自己往死路上撞,给她们创造了难得的有利条件,于是她们几个便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稍加利用一下而已,整个过程都是假手于人,而且她们几个还约好了,谁也不许在出现在现场,省得出了事儿,她们逃脱不了干系,如此隐晦,他怎么可能发现?
于雅艳还是坚信他们的策划没有露出破绽,她还是不肯相信,祁颢煊会知道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啊!是这样的吗?”她装得十分惊讶的样子,半天才从震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唉……大概是苏小姐昨晚穿得太露了,惹得某些男人想犯罪吧,不过,这能怪谁呢?”
既然想往那个贱人身上泼脏水,那就得泼到底!
于雅艳的声音落下后,寂静的办公室里,忽然想起一阵手指攥拳的“咯吱咯吱”的声响,祁颢煊如深潭般的鹰眼里,在极度忍耐中慢慢染上一层嗜血的可怖情愫。
这个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诋毁他的女人,她当真是当他死了?
“于雅艳,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所有昨晚参与这个事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你马上给我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脑门上的青筋一闪一闪的,可见他已经怒到什么程度了。
于雅艳总仗着他们曾经有过十几的交情,总仗着两家的关系不错,总仗着祁爷爷喜欢她的,所以她总以为,不论祁颢煊在外面怎么玩,最后都只会乖乖地回到她身边。
如果说,昨晚酒会上,他只是让她吃了一惊,那么现在,他就真的已经刺激到她心底里最弱的那根神经了,那她最容易受伤的一根神经。
又是“呯”的一声,于雅艳手拍红木大桌,浓妆下的小脸蛋怒气汹涌,大概是觉得拍一下,不够过瘾吧,“呯”,她又拍了一下,人随着这一下落桌,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祁颢煊,“祁颢煊,难道祁爷他没有告诉你,你最终只能娶我吗?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跟你的未婚妻说话吗?”
她已经装够了忍够了,她现在需要发泄,好好地发泄!男人就是贱骨头,只能适时的惯一惯,不能永远由着他们,于雅艳认为自己惯着祁颢煊的时间也够多了,是时候该让他收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