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御尘寰用枪顶着自己的头,非但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更加嚣张。
“拿把破枪就敢吓唬老子了?想当初我哥敬涛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在这摆什么份啊!”
“你说你哥是敬涛?”在一旁的君念慧听到这句,眉头猛地一挑。
“咋了?怕了?晚了!”
君念慧嗤笑一声,若慧剑凭空从手中浮现。
“来,坐。看看认不认识这把剑。”君念慧搬来一张椅子示意男人坐下,随后将若慧剑展示给男人看。
“拿把破剑也敢...”男人满脸不屑地把视线放到若慧剑上,但当他看清若慧剑的模样后便惊呆了。
水波一般的剑格,与他哥哥敬涛在四年前身亡时的剑一模一样。
“我把话挑明说了,你哥敬涛当年就是被我逼着自杀的。他全家也是我做掉的。他咽喉被刺穿后的画面,想必你记忆犹新。来,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
君念慧掰开惊愕中的男人的右手,把剑柄强行塞了进去。然后君念慧便抓着男人的手将剑刃抵到自己咽喉处。
“我数到三,你往前一刺,我的小命你的了。”
男人麻木了。并非是他不想杀君念慧,而是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完全就是一个恶魔。
天霄市四年前曾有一系列悬案。
受害者均为当时天霄市的大小黑道头目以及其背后的保护伞。死状都是出奇的一致:被人打断腿骨跪在地上,用刀切腹或用剑刺穿咽喉而亡。
而他们自杀的原因也很简单,都是家人被挟持。
男人哥哥敬涛大概是所有死者中最惨的一个。
敬涛生前放过阎王债,贩卖过妇女儿童,还办过赌场。他喜欢用刀砍欠债者的手指,最后将其折磨致死。
当时君念慧绑架了敬涛,以他的名义举办了家庭聚餐。当时男人和他前妻因为在给女儿过生日,所以就没去。
地址是敬涛在郊区的豪宅里。
君念慧用纸人术法变出几个服务员,引诱敬涛全家人落座后才让被绑在椅子上的敬涛现了身。
敬涛全家人发现不对,刚想报警却发现信号早已被屏蔽,而豪宅也被法阵笼罩无法逃脱。
君念慧命令众人坐好后就打断了敬涛的腿骨,迫使他跪下后就将若慧剑丢给他,让他自行了断。
敬涛毕竟是个狠人,怎么可能轻易自杀。
但他远远低估了君念慧的残忍。
君念慧先是用刀抹了敬涛三叔的脖子,然后告诉他只要敢说一个不字,现场就会有一个人丧命。
敬涛当时下意识的说了句“不要”,他父亲立刻就被君念慧一刀封喉。
当时敬涛的家人都吓傻了,因为君念慧完全是随机杀人。
见敬涛沉默不语,君念慧又立刻杀了一个人。告诉他只要沉默三秒钟就会死一个人。
一声声闷响,敬涛家满门的男丁,从七十岁的到七岁的,全被砍死了。
留下满座的女人哭泣着。
最后敬涛实在承受不了了,在君念慧即将用刀杀掉他老母时果断地用若慧剑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他一定不会想到,君念慧在那时流露出何等令人丧胆的狂笑。
君念慧夺过一个人的手机,把敬涛的死状拍下来后便扬长而去。
事后,有好几个女人因目睹自己丈夫和儿子被杀而发疯进了精神病院,整天嚷嚷着自己看见了恶魔。
敬涛的母亲在不久后,因晚上起夜时把衣架上挂着的白衣服当成了君念慧,活活吓死了。
这事也就被传成了被敬涛害死的厉鬼前来索命。
而案件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三。”
“二。”
“一。”
君念慧怫然变色,一把将男人手中的若慧剑夺回。然后用左手按住男人的头往一推,险些把他推倒。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男人眼神黯淡,看了三人一眼后用充满绝望的语气说道:“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腿骨,我自己跪下自裁。我前妻和女儿什么都没做,求你放过她们。”
御尘寰和清绝子都感觉有些奇怪,只有君念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问这位拿枪的爷。”
“孤念汝未铸下大错,你只消跪下道歉,便可捡回一命。”
男人立刻跪在少妇面前磕头如捣蒜,把脑门都磕破了。嘴里不停重复着“对不起”。
少妇也没过多苛责,御尘寰便示意男人离开吧。
少妇起身对着御尘寰三人行了个屈膝礼,三人客气几句后也就各自离开了。
“汝速跟孤回恒山。”吃完饭后,御尘寰便强行带着清绝子回了恒山。
皇慧矜在回家路上,对着身畔的君念慧问道:“念慧,你当初真的灭了那个男人满门吗?”
“你是担心有漏网之鱼报复吗?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们即便敢前来报复,也只会像蝼蚁一样被我杀掉。”
“不是的,念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敬涛家里的人会有无辜的吗?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滥造杀业,对你不好啊。”皇慧矜美眸流转,担忧之色流于言表。
“无辜?敬涛一共贩卖过三十一个妇女,十七个儿童。难道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就不是无辜的吗?而且事后即使我全力营救,也只救回了十六个妇女和七个孩子啊。他们中还有很多人,被贩卖成奴隶,被打断双腿上街乞讨。你说,我该不该杀他满门。”君念慧握紧了拳头。
“念慧,救得一人是一人就好,不要太执着啊。”
“同理,杀得一人是一人。”君念慧加快了步伐,独自走向前方的黑暗之中。
“念慧...唉......”皇慧矜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在二人离开之后,赫见一道脱俗而朦胧的身影出现街边焚香抚琴。
抚琴之人一身华服,面如冠玉。气态温润雅致。
“业海无际,灾劫看来终将是定数啊。”
一阵冷风卷过,抚琴之人消失原地。
而此时的宇宙中,一颗即将运行到银河中心的星辰散发出愈来愈盛的凶光,即将遍照寰宇。
不灭的凶光,似乎昭示着天谴终有再临之刻!
恒山之内,御尘寰静观天象,等待五日后的靖烽会。
“老爷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凌烟缈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没大没小,孤难道没教过你礼数吗?”御尘寰虽脸上不快,但心里并无责罚之意。
“老御头,这儿又不是恒山朝堂,你装那么正经干嘛?”
“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御尘寰眉头紧锁着叹了口气。
御尘寰嘴上嫌弃,实际上十分疼惜凌烟缈。
数百年的相处,御尘寰早把凌烟缈当成自己的女儿。
而且凌烟缈过去更因自己而受愆心慧诅咒,是以长久以来御尘寰对凌烟缈更有一份愧疚。
“看看,一大把年纪了还掉眼泪。真不怕别人笑话哦。”凌烟缈见御尘寰的眼中闪着泪光,就踮起脚来摸了摸面前魁梧的男子。
“烟缈,孤纵殒命,亦要杀除冥王!”御尘寰的语气坚决,决杀之志竟化帝皇之气冲击云霄。
“别这么勉强。你还有一堆优秀的后辈可以指望呢。”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孤不会将自己的责任推到你们这些晚辈身上。”
说罢,御尘寰便回到房中继续修炼,保持着自己最强的状态。
他很清楚,自己天生便有皇气护持,为何仍旧无法突破到神境。
但即使修为逊色于冥王,御尘寰也誓要了断两人之间的新仇旧恨。
五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靖烽会的日子。
恒山顿时热闹非凡,除却中原的修行者们外,更有东瀛、西洋各国的参会者。
在西欧教廷的使者等候区内,两名女子静候其中。
其中一人深绿色微卷发长至腰部,梳着法式刘海。脸颊两边各有一撮至下巴的微卷发。眸色浅绿。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唇珠饱满。香肩圆润,锁骨呈“V”字型。窄腰细腿。此人便是教廷派来的魔导师欧塞拜亚。
另一人则是前几天御尘寰在天霄市那家餐厅里救下的少妇,此刻正悠然地摇着西洋扇子。
“恒山果然名不虚传,你说是吧贝尔莎。”欧塞拜亚看着少妇说道。
“的确令人感到叹为观止。”贝尔莎饶有兴致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