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依托司徒阳的关系,周羽顺利进入王勇山夜总会的保安部,作为司徒阳的帮手。司徒阳的堂哥和白杨是拜把兄弟,白杨这个人很讲义气,这才让司徒阳这个家伙做保安部的经理。自从进入夜总会后,周羽的行踪特意隐秘起来,万一碰到叶清然,真的是千嘴万舌也说不清。虽然林庆民让刑警队撤掉在夜总会附近的监视点,不过他始终有种不安情绪—任务会波折重重,有些误会终究还是会发生。夜总会跌到黑白的生活,短期内让周羽瘦了一圈。保安部专门监视录像的几个家伙都是些酒囊饭袋的主儿,周羽用些小恩小惠就把他们给收买了。周羽找了个很合适的借口,他跟他们说白总要他监督他们的工作。这几个人轻信了周羽,便毫不戒备地让他随意看监视录像。经常在周羽看的时候,那几个家伙便出去抽烟,能有空闲时间就钻,能偷懒便毫不客气。周羽连续看了几天录像,进出夜总会的人鱼龙混杂,他仍然坚持看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发现那个在北京和白杨接头的刘德出现在夜总会,是司徒阳接待的他。周羽暗中侦查他们,跟踪到白杨办公室门口,司徒阳也在里面。

“刘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司徒阳。这小子不错,干活利索。”白杨一脸笑容地对刘德说道。

“哦哦,小伙子看着不错。不过,白总,最近警察盯的很紧,这批货绝对不能有问题,马上就要到下个月月初了。”

“放心吧,刘哥。事儿既然交到我手上了,就不会有问题。”说着几人拿起酒杯碰杯,算是谈妥后的庆祝。周羽听见有脚步声,是服务生来送酒,便迅速闪身。

过后,周羽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回到休息室。他很闲适地翻阅着杂志,偶尔看一眼手表,他其实是在等待司徒阳。过了许久,司徒阳才出现。周羽起身和他说话,还没等自己张嘴,他却急忙抢话。

“羽哥,现在身上有多少,先借我,过后还你。”司徒阳一副迫不及待又心虚的样子。

“什么?”

“哎呀!钱啊!我真急用!”

“我看你这两天忙的不见人,接了大活儿吧!”周羽掏出钱包故意挑逗他,希望套出话来。

“这事我回头和你说。”司徒阳还没等周羽说完就一把抢过他的钱包,迅速地跑了出去。

“哎!”周羽很无奈地喊道。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连续几天都找不到司徒阳的人。周羽感觉很奇怪,这难免令人觉得事出蹊跷,他联系了林局。他们在一间废弃的旧房子内会面,周羽将近期的情况向他汇报了一番。晚上回到夜总会后,他还是没有见到司徒阳。周羽问了几个平时和司徒阳混在一起的人,他们也说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林局那边也没有白杨等人的动静,难道这小子还失踪了不成。”周羽心想道。

午夜过后2点左右,周羽梦靥中惊醒,在那一瞬间已忘记了是什么叫自己一身冷汗而不堪回想。刚刚平静下来,手机突然响了,又是一惊颤,来电提醒显示着是司徒阳。

“不妙……”周羽自言自语道,他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羽哥,快……来,救……我。”司徒阳有气无力的声音中万分惊恐,听的出来他貌似受了伤,而且正在被人搜索中,一个不小心就命不保夕。

“你怎么回事?”

“这些我回……头再和你解释,现在快来救我!他妈的,白杨要杀我。”

“你在什么地方?”

“在……,上次你我打拳的后巷,那里快拆迁了……额……真他妈疼!”

“我知道了,你受伤了?”

“别说那么多了,你带些止血、止痛的药来。快……点,到了再联系。”电话中能感觉到司徒阳的伤势不轻,他没说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周羽迅速换上衣服,准备好药品向目临地赶去。已经是3点多了,外面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旧巷由于被废弃了很久,难免诡异森森,周羽在周围找了很久也不见司徒阳的人影。他没有喊司徒阳,他很警觉,万一白杨的人在附近,他们两个人都活不成。周羽拿出手机给司徒阳打了过去,四处太寂静了,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就是自己的呼吸声,突然他听见从不远处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知道司徒阳就在附近,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他顺着震动的声响走去。声音越来越近,在前面右转处,周羽看到司徒阳躺在地上,手机在他的上衣兜里震动着,那是他全身唯一活动的地方。周羽按掉了手机,他蹲下身子,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隐约看清司徒阳的脸,他用手放在司徒阳的脖子动脉处,它已经停止跳动了。

“司徒阳身中了三刀,其中后两刀应该是被后补上的,白杨的人应该还在附近。”想到这里,周羽立刻起身准备隐蔽起来。

在起身一刻,他隐约看到司徒阳胸口衣服处好像露出些什么。他俯身取出,是半张牛皮纸,上面沾满了他的血,而它的背面画着什么,仿佛是迷宫的地图,又像是藏宝图,光线太暗根本无法辨认。此时,周羽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他立刻关掉手机,极速隐蔽起来。可以听的出来,这两个人也是轻手轻脚的,都没有说话,看来是老手,他们很防范,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周羽根本看不清两个人在做什么,只能靠听觉判断。这两个人身手很利索,很快就将司徒阳的尸体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中,然后迅速撤离了现场。周羽确认周围安全后才离开。

由于出事地点很偏僻,现场清理的很干净,司徒阳人间蒸发暂时还没有惊动警方,也许较多的人口失踪案也不过如此,最后只能毫无线索的不了了事。白杨坐在王勇山的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抽着雪茄,他在反复想着这事,做贼心虚一点都不假。王勇山背对着他而坐。

“干什么不说话?”王勇山的转椅转了过来,他一脸的阴森。

“是不是我的雪茄不对你的心情?!”

“没……有。”

“没有?那你心虚什么?!妄称你还是老手!”王勇山的这句话带着愤怒,白杨神情一颤。

“自己手底下人都管不好!让他差点拿走公司的货。对了,分布图是怎么回事?”王勇山用威胁且凶残的语气问他。

“王总,这件事儿的确是我处理不当。”白杨一连抽了几口雪茄,拿雪茄的手微颤起来。

“尸体上找不到那半张分布图,也找不到手机。现场肯定有其他人出现。”白杨哆嗦着把话说完,王勇山倒了一杯红酒给他。白杨胆怯地接了过去。

“放心吧,你以为我会在酒里下毒?!我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不过白杨,别说我没提醒你,尽快找出这个人。不然下次可说不好这酒里有没有毒了。我也很难做,我也有上头。”他贴近白杨的脸恶狠狠地瞪他并继续说道:

“和刘德合作,大总很重视。不能再出差错了!”

“明……白。”白杨的额头冒了汗。

“听着,既然警犬们上次放虎归山,大总一定会有所安排,成败可关系着你我的命啊!”

“知……道了,王总。”说完之后,白杨一脸青灰地走出王勇山的办公室。

事后不久周羽就联系了林局,他将事发情况详细讲给他听,并将那半张沾满鲜血的牛皮纸交给了他。

“尽快查出牛皮纸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林庆民一边看着它一边对周羽说道。

“我想司徒阳的死多半和这张牛皮纸有关。前些天他和说过手头很紧,看样子像欠了一大笔债。除此之外他还参与了白杨和刘德的交易。”周羽边想边说道。

两个人一口同声道:“赌博”。林局用赞赏与肯定的眼神看了周羽一眼。

“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这张牛皮纸应该是王勇山地下赌场的分布图。如果真的是这样,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他的背后肯定存在着一个以黑社会犯罪为背景的集团。”

“王勇山这次会有所行动,根据缉毒队提供的材料,他的手下白杨近段时间的确和那个化名为刘德的人有很密切的接触。这次毒品交易的数量不会是少数,司徒阳死了,他们应该是手上缺人,想办法参与他们的交易。有需要或者有情况及时联系我,今天就这样。”

“嗯。”林局走后,周羽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安全才离开。

白杨等人都按兵不动等待着王勇山的指示,刘德那边更是谨慎。而这时的王勇山,正拿着手机随意地看着垃圾短信,看样子比平时更为悠闲。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茶具,里面的水沸腾着,热气徐徐地向上冒出,看来他也在等待着。忽然他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收信箱中又多了两条来自信息台的垃圾短信,不过这两条貌似就是他想要的。

一条是天气预报:“天有不测风云,近期雨天较多,温情提示朋友们出门别忘记带雨具。”

另一条写道:“新版《三国》华丽上映,孔明妙计,不容错过。”

看似很普通的两条垃圾短信却暗含着上面大总给王勇山的指示,他的眉弓略向上微挑,面部显得有些阴险。他立即把电话拨到白杨那去。

“警察那边已经盯上咱们了,通知刘德,这次交易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第二套方案进行,我们双方都不露面,至于警方那边,找个聪明的手下给他们来个调虎离山,掩护好刘德。白杨,你给我记住,给我找个成事的人,如果这次再出差错,大总一定不会饶了你!”

“嗯,明白。”

挂断电话后,白杨略显烦躁,他手下虽然并不缺人,但差不多都是些酒囊饭袋,王勇山要求的人,白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他拿出一根雪茄在手上玩弄着。

“小何!小何?”看来他是想叫人给他点烟,只是几声之后没人回应,白杨更加恼火。他刚要爆发时,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拿着点燃着的打火机的手,是周羽。他给白杨点燃雪茄后,坐到他对面。

“白总,火气怎么这么大?”

“你是周……,记不起来了。不过,你是司徒阳推荐来的,这个我还记得。”

“呵呵,我叫周羽。虽然是他推荐进来的,不过我比他强多了,好几天不见他,肯定又擅离职守了。”

“呵呵,你还挺直接。”

“我这个人是比较直率,希望你别介意。”

“你坐下来和我说话,不用做事去吗?我可不想浪费钱养闲人。”

“你的烦躁告诉我你手上缺能干的人,我呢,恰好就是一个不会令你失望的手下。”说完后周羽起身离开。白杨想了一下把他叫住了。

“周羽是吧,到我办公室里谈。”

周羽跟在白杨后面向办公室走去。

缉毒队的警察们准时赶往市刑警队,晨7点三十分,顾诚则准时开始了会议,两队人员正式合并成重案组。顾诚则很洒脱地倚坐在桌子旁边。

“近期对王勇山的夜总会监视,以及线人汇报的情况,明天下午5点,白杨会派出三个人在三个不同的地点带货与刘德的人进行交易。跟了这么久,终于见到点光了。这次行动,重案组分为三组,下面我具体说明一下。”顾队走到白板前,一边说着一边将整个行动的大纲画在上面。会议持续了1个小时,顾诚则很重视这次行动,花了他不少心思。散会后,顾诚则接到林局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局里。

隔日的夜幕迟迟不肯降临,傍晚的余光变得很诡异。根据周羽的情报,在宏阳广场、奥林大桥、上游路的确各被安排了一个人接应,周羽被安排在奥林大桥。王勇山十分谨慎,没有透露半点,关于究竟这三个人中谁才是和接头的人进行交易的。顾诚则重新将警察们分成四小组,他亲自带领的一组人监视白杨,其他三组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点待命。林庆民再三强调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轻举妄动,叶清然一组负责上游路。

天有不测风云用在这一天恰当不过,乌云密布几乎遮挡了夕阳微弱的光,天色阴暗如同夜幕,一场大雨欲将倾盆而下。在宏阳广场等待的人提着一个箱子站在路边,仿佛什么都很平常。罪恶往往就是化妆成宁静的样子流浪在人海中。一辆蓝色的丰田车横冲直闯从远处行驶过来,扰乱了周围人的心,它的一举一动好像是故意引起人群的注意和恐慌。它直冲接头人的方向去,把他刮倒在地上。开车人的车技精湛,目的不是撞到人而是人手中的箱子。箱子被撞飞,落地后弹开,里面是空的,接头人并没有受伤。丰田车刹车调头,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音激烈、刺耳。车子驶向上游路方向,一组的警员将情况传达给叶清然。车子依旧保持着横冲直撞的状态行驶,车子在上游路接头人附近停了一下,忽然之间接头的人拦下一辆出租车,看样子出租车是他们自己人事先安排好的,两辆车按相反的方向驶去。守在上游路的警察霎时间分为两组,叶清然快速跟住了丰田车,其余几个人在街口拦住一辆出租车,掏出证件向车主借用车子,由于情况紧急他们一把将车主拖出驾驶位,上车后直奔接头人的方向追去。丰田车开往奥林大桥。

丰田车绕过接头人加速驶去,由于拐弯的距离太小,叶清然的车受向心力的作用没办法调转车头,她竭尽全力地刹车却还是差一点就撞到接头人。奥林大桥待命的那一组人,立即转过车头向丰田车行驶的方向追去。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打起微微的轻雷。接头人在刚才躲闪叶清然车的时候,帽子被撞掉,他正对着叶清然,他们之间仅隔着挡风玻璃,车灯照在他的脸上,意外、吃惊、无奈的表情刹那间被放大了数倍。最让叶清然无法接受的是他那一张熟悉的脸,替白杨和毒贩交易的人竟然会是周羽。那个让自己心动、爱恋的小伙子,一切的一切在心底瞬间崩塌。叶清然失望及愤怒地看着周羽,她快速地走下车,走到周羽傍边。

“别动,放下手里的袋子。”她用审问犯人的口气对他说道,她强忍着伤心,她的爱好不容易才复原些,却再一次被割伤。

“我不想解释什么。”周羽的眼神中充满了痛,他强忍着不让声音颤抖和虚伪。

“会让你解释的。”叶清然掏出手铐一把将周羽的手拷住,心在流血般的痛,一瞬间溢出在她的脸颊上。周羽顿然崩溃,最后一点的执着令他坚持着。

叶清然将周羽带上车并且把他铐在把手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并且迅速启动车。她仍然不相信接头人是周羽,甚至她重复在心里默念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叶清然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飞奔回警局,在审讯室中让周羽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车子穿梭在奥林大桥上,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叶清然的百感交集都发泄在油门上,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周羽发现不对劲,他的左手被铐在把手上,只能用右手阻拦叶清然,车子失去平衡,叶清然用力踩下刹车,两人都被狠狠地向前甩了一下。叶清然试着再次发动车子,但是车子已经抛锚了。

“不要做傻事!”周羽对她大声的喊道。

“这应该我对你说!”

“那只不过是奶粉!”

“别和我说这些。”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不要和我说什么解释,现在和我去自首。”她凝视了一下前方,然后将周羽拷在把手上的手铐打开后铐在自己的右手上,她把周羽硬从车中拽出来。

周羽跟随叶清然向前踱步,手铐锁住了手却锁碎了心,她暗伤着皱紧眉,他痛彻心扉地苦笑。周羽终于抑制不住感情,他忽然牵住手铐另一边的手。两个人停滞在微弱的街灯下,坏天气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到来,起风后吹乱的不是他们各自的身影,而是伤心后控制不住的情感。叶清然平静地甩开周羽的手,看起来是潇洒,可谁又了解泪水逆流进心里之后涌出的是鲜血。她的电话响了,是顾诚则打来的。

“嗯,好,知道了。”顾诚则让她放了接头人,他告诉她那是王勇山迷乱警方视线的一步棋,叫她马上去松江公园和他们会合,他们已经跟踪到白杨,毒贩真正的交易地点就是那里。

叶清然打开手铐,一边提着它一边毫无节奏地朝车里走去。看样子她已经没有心情再投入到松江公园的抓捕行动中去。

“周羽,别让我再见到你。”她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道。

“见到我,抓我,是吗?”周羽追上前去。

“一定!”

周羽将戴在脖子上的石头扯了下来:“我想它不再不属于我了。”

他一边托起叶清然的手,一边把它放在她的手上,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留给世界的是背影,留给自己的是茫然。叶清然再也抑制不住她的泪,顷刻间它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她回到车内,手机被随意丢在一边,上面显示着好几个顾诚则的未接来电。叶清然已经感觉不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她的世界在安静中荒芜。车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她不再压抑情绪,放声哭泣中让她的悲伤宣泄的淋漓尽致。周羽在叶清然视线中完全消失,他在下个街口处,整个人如失去灵魂般倒在墙边,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刹那间崩溃,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举行尸走肉瘫倒在雨中,全身上下唯一活动的是从眼眶中滑落出的无数滴泪。和打在脸上的雨水的区别是它灼伤感情的高温。飘落的大的雨,夺眶而出的眼泪,分不清,停不了……

顾诚则带领的一小组成功地到达白杨的交易地点,一家大型的钢材制造工厂。市武警支队隐秘赶到现场配合刑警队的警察,他们已经将整个工厂包围。刑警队的警察们密切监视着工厂里的一切,等待他们交易时便从四周包剿上去。白杨果然很狡猾,把交易地点安排在陈设杂乱的工厂内。他命令手下将工厂内不起眼角落里摆放的箱子搬过来,并叫人在刘德等人面前开箱,意料之中是一箱子毒品。刘德手下俯身验货,之后对刘德点点头,表示货符合要求。刘德命手下将一皮箱现钞端到白杨面前,正当他要验钞时,四面响起警车鸣笛的声音,武警支队带头破门而入,顾诚则率领刑警队紧跟其后。白杨反应很快,还没等警察完全包剿现场,就拎着装钱的皮箱藏在了工厂最杂乱的地方。剩下的人知道无法从现场逃出,便和警察开枪火拼。武警们很快控制了局势,正要冲进将他们逮捕时,刘德手下两人各自扔出一枚***,工厂内顿时一片混乱,刘德趁时机向工厂后方抛掷一枚手**,后面被炸个粉碎,炸成个出口,守在那里的武警被炸昏。烟雾很快被吹散,顾诚则等人追了过去,除刘德外等人不是被拘就是被当场击毙。刘德正哆哆嗦嗦地从后面被炸开的出口逃跑,却一枪被顾诚则打中了右腿,他很沉重地倒在地上,霎时间被四五个刑警一并制服。除白杨不见踪影之外的毒贩都被成功拘捕,正是方才烟雾加上爆炸的瞬间混乱,白杨换上从被炸昏武警身上扒下的警服后隐锁地逃走了。

抓捕行动可谓告一段落,白杨被全国通缉,通缉令已经被发出。刑警们始终猜不透幕后的那只黑手如此操控这次小规模的毒品交易的目的究竟是为何。这次行动中被伤到心的人依旧痛彻着,周羽安奈不住心痛。他选择去球馆发泄,他很久没有去打球了。自从告别之前熟悉的生活后,他就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活在没有滋味的戏中。周羽不间断地上篮、运球,直到大汗淋漓也没有停下来。

“我在边上看了半天了,不想打搅你。怎么?遇到烦心事了?来发泄?”沉稳的身影伴着深沉的声音出现,孔一铭双手插兜很休闲地走到周羽旁边。

“你今天的话真多!”周羽有些不耐烦。

“火气还不小。”

“打一场,废话少说。”说着周羽很用力地将球传给孔一铭。

一场接着一场,两个人筋疲力尽后便席地大坐。

“失恋不是最痛的事情。”

周羽冷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孔一铭。

“今天怎么没带你妹妹来?”

“她要去外国念书,最近复习英语。”

“哦。”

“其实她只是我的义妹,不是亲生的。很小的时候,我和唯一的妹妹失散了。”

周羽很出乎意料地看着他。孔一铭站起身来背对着周羽,一边对他说一边向门口走去。

“年轻人,振作起来。男人不应该为了女人而颓废,人生最痛苦的事是明明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亲人健存,可却无法找到她在何处。”

“你猜测她还活着?直觉?”

“不,是我坚信。”说完他走出球室去。周羽看着他消失的影子,越发地看不透这个人。

白杨消失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王勇山那边更是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周羽对地下赌场的侦查工作也没有进展,刑警队的士气有些减弱,全队陷入瓶颈。就在这个情绪低落的下午,队里接到林县派出所的电话,在林县林角山上发现司徒阳的尸体。全队赶往林县,现场已经被封锁,法医部的同事正在现场搜集细节证据。

“顾队,你到这边来一下。”在临此不远处的同事对顾诚则喊道。

雪上加霜,在山头的林子里,警队的警犬发现了另一具尸体,尸体由于长埋地下已经成了白骨。队里的同事和法医及时赶到出现白骨的位置,土坑内还有一个快要烂掉的运动包。叶清然随队里跟了过去,她一瞥刚被放进证物袋里的运动包,她突然愣住了,她不敢去确认眼前这个熟悉的东西,她的心仿佛从身体里跳出来。她带上手套,忽略周围,不管不顾地打开证物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瞬间的天旋地转让她整个身体刹那间倒下,灵魂游走出身体后无声地哭泣。

运动包里只有简单的几个物品:一个钥匙链,相同的那个现在还挂在叶清然的钥匙上;一块剔透的鹅卵石,那是梁青泉曾经对她说最喜欢的一块;一部DV,他和她曾经一起抽奖抽中的;还有那个运动包,是梁青泉最后一个生日,她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