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独的、倔强的背对,呼吸一直急促,胸脯一起一伏。
我想要呐喊几声,吼出发自内心的愤懑,可是理性、自尊……长期以来的自我克制,仍在左右情感。
我心里一万点暴击,想要理出点头绪,可是越想冷静,就越是难以自已。脑子晕得不行。
有什么东西似乎滚到脚边,我无所谓的一脚踢出,什么玩意,滚。
我根本没兴趣更无心情瞧一眼。
那东西磕碰到墙壁,反弹回来,我本能感到是冲脑袋砸来,缩头加用手往旁边拨,一气呵成。
奇怪,怎么还粘在手上啦?我纳闷去看——瞬间眼睛瞪圆,这不是那块已经废掉的古银币吗?
那块仿佛已经被硫酸强腐蚀过,已经表面乌黑、坑洼不平的、已经被丢弃的古银币又从何处冒出来?
“少主!”狂画师一声怒喝。
“啊?”我意识到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一只苍白的、纤纤素手突兀的从古银币中伸出,抓住我的手腕。
狂画师掷出毛笔已至,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笔尖电光闪烁,噼啪声作响。
那只素手缩回,接替的是只爆出青筋的粗壮大手,一巴掌拍飞毛笔,难以避免被电光击中,一小片肉被烧焦,一股难闻糊味。
原本粘在我手上的古银币脱落,重回地面。
我自然本能要逃,但被粗壮大手一把抓住脚踝,生生拽倒。
小幅度一抡,我的身体摩擦着地面撞向墙壁,结结实实撞上。
“哎呀!”我连惊带痛,痛呼出声。
我闭上眼,双臂紧紧抱住头,护住要害。
我听到狂画师既惊且怒的怒吼:“刑天!”
我侧躺在地上,以手遮脸,仅透过指缝小心翼翼观察。
只看到半截黑塔般的高大身躯,穿着古代战靴和整身护甲,再往上瞅——我差点没抽风,没有头,这是个无头怪物!
那怪物正与狂画师对峙,都没有着急动手。
那怪物背对我,看不到狂画师,却一眼瞄到怪物脚边有只毛笔已经半截插入地里,正是狂画师兵器。
我感到脚边异常冰冷,缩缩脚,发现那枚古银币离脚不远,那寒气就是从古银币中冒出,仿佛是空调冷气出口,不断喷出冷气。
一只素手、一截胳膊……逐渐一个身着汉服的女鬼从古银币中慢慢的爬出——我竟然没有昏厥,当惊恐到极致,其实就已经连昏厥都忘记,完全呆住。
我只剩一个念头,贞子来索命!
大概只有笔仙能与之较量(详见《笔仙大战贞子》),此刻无论是狂画师还是已经半死不活的谷新禹以及狸猫恐怕都来不及救援。
有那个怪物捣乱,还不任凭女鬼肆虐!
女鬼直立起身子,双脚飘离地面,撩撩头发,低头看着我。
她笑了,俏皮的笑了,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长着一张熟悉的脸——等等,这不是夏紫薇吗?
我喉头一紧,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女鬼夏紫薇!
女鬼开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我可不会有一星半点欢喜,:“嗨,妹子,还好吗?已经快12小时没见,我好担心。”
还,还不到12小时?我的感官里已经不下几个昼夜……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究竟什么状况啊!
古话说的好:宁闻鬼哭,莫闻鬼笑。鬼哭还好,鬼笑,一般都是厉鬼索命!
貌似,我第一眼见到夏紫薇,她就在笑,是否预示早就是索命倒计时了?!
夏紫薇落在地面,原来鬼也是可以脚踏实地,她猫下腰,将我——好吧,是将我搀扶起来,还拍打我身上尘土,拍打很仔细。
真像一个贴心的大姐姐,可我却在胡思乱想,啥意思啊?这拍打,是看我那块肉肥,哪块肉瘦啊?
想挑挑啊?
怕塞牙,嫌剔牙麻烦啊?
“刑天,你也太粗鲁,一点不懂怜香惜玉,难怪几千年还是光棍,你这么糙,想介绍个小姐妹和你认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女鬼不满的嗔怪。
“哼。”刑天头也没回,当然,他根本没有头。
“少主,您还好吗?”狂画师焦急的问。
怪物太过高大、魁梧,我的视线完全被遮挡,只能听到狂画师声音,无可奈何叹气:“我没事,不要鲁莽做事。以,以和为贵。”
我实在没有底气,说起话来自然是有气无力。
狂画师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暂时无碍,稍稍放心。
“刑天,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也做了式神?”狂画师太过惊讶,语气满是疑惑、不解。
“狂画师,你不是对手。”刑天语气顿顿,缓慢开口(连脑袋都没有,声音哪发出的啊?):“我连兵器都没带,压根不是来打架,主人要见见廖姑娘。”
“你家主人是谁?”狂画师问。
“晴初研究所所长张敬华,张老爷子。”刑天语气恭敬。
“谁?张所长是你主人!”狂画师提高嗓门,显然感到不可思议。
“一切皆有可能……你主人生前不也是多受张老爷子恩惠、提携吗?”刑天露出不满。
“哼哼……”狂画师不屑。
“既然是一家人,那世界又和平了。”我极力想打圆场,再尬也得想法圆啊。
女鬼双手扶住我肩膀,好冰,我浑身忍不住哆嗦,她松开手,语气温存,目光中满是关切:“好妹子,所长正好要见你。快跟姐姐出去吧。这,待久了。你就该枯萎了。”
我强颜欢笑:“那就先谢谢姐姐,不过我可不是一个……”暗示还有好几位呢,他们呢?
“老爷子只说见你。”女鬼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