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咳咳,我们人工智能系大名鼎鼎的系主任朱教授愿意担任我们项目的指导老师!”易尘兴奋到仿佛彩票中奖,一蹦三尺高。
“诶,你悠着点儿,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我的本科导师刘教授刚刚主动联系我,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作曲家”APP商业化方向的建议。”
“太好了!阿波已经先去我那里了,他说阿西他们几个要调试一下曲子。我们一起走吗?商量一下之后正好一起给教授们回复邮件。”易尘在征询余白的意见,欢快的语调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好!”
余白的回答似乎永远只有一个“好”字,而不是“好的”、“好啊”或者是软妹子习惯使用萌萌的“好哒”。
不知不觉中,易尘的小窝成为了项目成员的重要基地,倒是省去了借东林大学图书馆研讨间的麻烦。为数不多的研讨间属于东林大学的稀缺品,紧俏货。而且需要集齐五张校园卡才可以刷卡进入,因此同学们经常苦闷地吐槽东林大学公共空间的匮乏。易尘戏称自己的老巢为孵化项目的温床,自从项目启航,他感到家中孤寂的气息一扫而空。
正如意料之中的,“人工智能音乐创作”项目一路杀进了省赛,并且取得了省一等奖的好成绩。与此同时,在吉他社兄弟们的热心指导下,易尘的吉他弹奏水平突飞猛进,他惊喜地发现了自己蛰伏多年的音乐天赋。继“天下第一帅”之后,他又给自己封了个“吉他王子”的称号,虽然被刀子嘴豆腐心的阿波吐槽为油腔滑调、土里土气。
易尘像变了一个人,周围人可以明显察觉到他如同金蝉脱壳一般,脱去了浑身散发的忧郁气质,显得更加阳光帅气。更多人开始发掘他的非凡的幽默和杰出的口才,吃饭时只要他一坐下,周围常常迅速围了一波人,阿波都开始叹息没了他的位置。易尘旁边的座位是阿波专属啊!大家格外喜爱易尘的午间“轻松一刻”,并且感到他的段子特别下饭。
余白似乎也遭遇了脱胎换骨,她觉得自己经历了回炉重造,还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对此感受最大的就是学生会副主席方泽言和她的部员们。方泽言发觉余白眼中多了某些东西,但他也说不上来那具体是什么。她开始一望见你就立刻热情朝你打招呼,而不是在你问话时表现的彬彬有礼。
部员们更是眼珠子都快被惊讶到掉出眼眶。不苟言笑的余部长居然在开宣传部例会时讲笑话,虽然笑话本身很冷,部员们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余白淡淡的笑,只露出七颗牙齿。是过去的我过于偏执了,一心只想着和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可是,现在这样的合作和欣赏不是很好吗?他让我如同一滩死水的生活再次焕发了生机!
周末的同里巷22号小天地热闹非凡,易尘跟随着吉他社兄弟们一起摇摆,共同弹奏着一曲《卡农》。突然,吉他和贝斯的激情中混入了一股柔美之音。易尘怔怔地打开门,一袭白裙的余白拉着小提琴徐徐走来,仿佛童话里的天使般纯白无暇,美得令人心惊。
他欣喜地拾起一边的吉他,继续忘情地弹奏。原来音质纯厚的吉他和悠扬的小提琴的融合,竟然可以如此完美地诠释一首乐曲!吉他声裹挟着小提琴声,小提琴声缠绕着吉他声,融为一体,相辅相成。他深不可测的眼眸深情地望着余白,无助地望着墙上的挂钟,虔诚地祈祷着时间能够就此静止。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谁也不忍心打破宁静,谁也不愿意从中走出……
如果……世人都喜欢伴随着后悔抑或是承载着期冀的假设,“如果”也是日常生活和歌曲的高频词之一。只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终于各自放下乐器,无声地走到餐桌前。觥筹交错之间,情绪在慢慢发酵……
“干杯!让我们一起庆祝阿西的吉他单曲《嘿,小波》风靡东林校园!这首曲子不仅灵感来源于小波,题材关于小波,里面还融入了人工智能谱曲的元素呢!吃完饭让音乐家阿西给我们来一段呗!”
“哈哈!让我们一起感谢‘小波大师’!注意了啊,不是我们最最尊敬的吉他社社长——阿波,是我们的智能小帮手——‘小波大师’!”
余白笑着举起手中的果汁,杯中明艳的橙色足以代表她此刻愉快的心情,“阿西,祝你从校园歌手大赛一直唱到电视剧主题曲!”
“客气什么,要谢谢你和易尘,没有你们,我们的构想不可能这么快变成现实!我们离梦想不会如此接近!易尘和其他程序员总是熬夜写代码来着,小白既要忙着上课和部里的一堆杂事,又要负责我们的文书工作。还有,还有乐团志同道合的兄弟们,大家这段时间实在是辛苦了!我阿西不太善于表达,千言万语就化作一句话了,真的谢谢你们!”
易尘瞥见阿西感动到快要哭出来了,赶紧甩出一句玩笑话,“哈哈!阿西,要不要跟着我学编程,好减轻小爷我的负担!况且编程很有意思的,不信你问小白?她老是来蹭我们的编程课。”
阿西似乎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好”。易尘正了正色,举起酒杯,严肃道,“我易尘,在这里再次谢谢大家!真的谢谢你们带给我太多太多的快乐!让我找回了昔日阳光乐观的易尘。”他仰头喝尽杯中的红酒。
“小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一旁安静地小口抿果汁的余白。
她的眼泪在迅速酝酿,“真的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感受到梦想的力量,是你们的关爱给了我走下去的勇气……”余白的眼泪就要落下,她飞快地背过身去。
易尘跳出来圆场,“女孩子嘛,比较多愁善感啦!小白,我们都能体会到你的感动。请你相信,我们始终会陪伴在你身边。也许你曾经形单影只,但你现在决不是一个人!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把我……们推开,好吗?”
大家听到易尘真挚的话语,并没有悟到其中深意,纷纷捣蒜一般点头应和,“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余白吸了吸鼻子,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哎呀!知道你们在安慰我啦!可是为什么我又快被你们弄哭了……”
柔和的灯光映照出一群神采奕奕、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大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势。大家最后一起举起盛有不同颜色液体的玻璃杯,“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