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荷叶裙。
沈恩衣穿在身上还不觉怎样,结帐是,她还猛砍价。还好店员痛快,让她许多,不然后面准少了她的许多惊心动魄。
雪白荷叶裙,沈恩衣穿在身上不仅舒适,走在街上,回头率更是暴棚,惊得她都不知路怎样走。真是越穿越好穿,越穿越好看,又因为限量,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当晚,沈恩衣就穿它去花树下的小平房,她和蓝心诺的关系已经好到无话不谈了。
去的时候,李忠诚正在开开心心给人倒酒,摆碗吃饭。
“薰衣,你这身打扮,真的很好看,简直仙女下凡,太漂亮了。”蓝心诺说:“可惜我儿子小鲁还小,不然,他准娶你做我媳妇了。”
二天,当沈恩衣穿着白裙仙仙的出现在工作台时。
“疯了吗?”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同事目瞪囗呆说:“太闪眼了。沈薰衣,这里可不是你的T型台!”
沈恩衣笑笑,说:“不是没事做吗?我们一定马上开到放行条走的!”
“吃早餐了吗?”蓝心诺问。
“沒有。”她说:“已经沒那习惯了。”
“这样不好。”
“嗯,我知道。”
二天,蓝心诺说:“薰衣,我们煮了早餐,面条,还买了小米粥,快过来吃点?”
沈恩衣说:“沒,谢谢了,我自己去买,现在去,天天去。”
怕蓝心诺来捉,于是真的。
记忆中的早餐,绣花厂旁,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爹,有时也换成三四十岁的老奶,两公婆推个三轮,上面包子,豆浆,炒粉,炒面,炒饭,鸡蛋,油条,两人拉进来小心翼翼的售卖。
从街道来厂,之间一条深深长长的陕道,加上铁门,因为货都从正门楼上扔出,货车不必进来,铁门过来只有小车,三轮可以经过。
那卖早餐的,因为常来,熟悉,也才能正儿八经把摊搁那。
铁门上班时打开,沈恩衣经常看见一个骑摩托车的青年,“呼”了来,又“呼”的去。
上班时,两人坐一排,青年问:“沈薰衣,你最喜欢什么?”
沈恩衣毫无防备与心机说:“喜欢唱歌。”
“想出名?”青年说:“不用唱,我教你一个好办法。绝对百分百的管用。”
青年的办法是,买个超级炸药包,去银行一炸,这样一来,不想出名都难。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大伙无聊时当话题讲讲的。
青年说:“沈薰衣,等放假,我就开车带你去真正的城里玩,这边小街小巷的,有什么好。”
沈恩衣说:“好呀,如果有一天,你肯停下车,载我和蓝心诺,我们就去。”
她讲完这些话,肠子都悔青。
停车载蓝心诺和她,于青年,太轻而易举了,如果有一天,他的车停了咋办,她是否也要尊守诺言。
还好,青年的摩托车,一直没有停下。
厂里赶货时,也会招临时工,有一个临时女工,她整天跑来和沈恩衣说话,什么“他对我真的很好,我很爱他”之类,乱七八糟讲一通,完了倒抽冷气,说:“我跟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成了。”
“不成就不成,想开点。”沈恩衣说!
谁知那人说:“我讲的那个前男友,就是罗宾。”
罗宾。
沈恩衣吓一大跳,看不出来,他们俩个风清云淡的还有这层。女人真是奇奇怪怪的生物,口囗声声说着不爱,张囗闭囗要求这些她费尽心思告诉你的话不能讲不能讲,结果又来问:“他知道我的心没?”
沈恩衣,她没传达与猜心的义务与好奇!
有一个男生,因为长得太丑,他很自卑的,但经常帮助沈恩衣,而且帮不用谢。
到底,孤单会爱上谁呢?
因为孤单爱上的人,算真爱吗?
到底,沈恩衣洁白好看的荷叶裙,她穿给谁看呢?
同是同事的刘涮涮经常说:“小妹仔,你怎么又来加班了?”那是事少。
事多了,刘涮涮就说:“想不加班,组长,老大,骂也都要骂死你。”
但就是这样,羊肉无论事多事少,在许多人心里,生活都是滋润而美好的。
事多,发工资,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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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少,去工台走走场子,开张放行条,写一整个部门员工名字上去,集体放假,喜欢漂的去漂,喜欢赌的去赌。
吃喝拉撒,谁不干涉。
刘涮涮的哥们吴松说:“小妹仔,想不通你,年纪轻轻,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不年轻?”沈恩衣问。
“老了,我们是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是一人吃饱,全家享福。”
不知什么时候,“上有老下有小,一人吃饱,全家享福”那么出名了,几乎人人会讲,人人在说。
刘涮涮听了推他打他:“小妹仔,你别听他瞎说,他呀,黄花大朗老少爷们单身汉一个,上是有老了,可下什么也都沒有,婚姻八字,那都还沒一撇呢。”
沈恩衣才不听。
她甚至有时,倒也不觉这人讨厌。
首先,他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世界,就有两种人最容易吃亏,一种是最聪明的人,一种就是最笨的。
“你叫什么名字?”沈恩衣问。
“吴松。”
“武松?景阳岗打大老虎的那一个?”
“随便你,你想怎么喊都行,只要你自己舒适,心服,自在。”
沈恩衣觉得,吴松的长相,还真有点像名星林志,你看,他的身高,长相,发型,说话的神色,越看越像。
刘涮涮说:“吴松呀,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毕竟,他那么好看的人,他以前的女友长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如花似玉,跟他很配,他的女友呢?也在这个厂,后来呢?嗯,后来,好像做不下或者找了好出路,走了。”
几个人听了一阵乐,说:“刘涮涮,这么说着讲来,就都全是你的不对了,你弟媳,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花似玉的,你怎么不拉一点。”
“拉点什么?”刘涮涮十分不解!
“就是拉着不准走啊。”
“去,疯子,脚长她身上又不长我的脚上。”
因为性格直爽,新主管上任总罩着他弟媳,老婆之类,处事不公,为人不正,吴松去说,闹,最后“有我沒有他,有他沒有我。”
主事选主管,吴松走。
都说人难做,做人难,做好人更难,也都说老板娘算哪个雕,哪天混到老板的娘了,那才得瑟。
吴松走后,沈恩衣去逛街,转角拐弯处,总觉得他沒走,还在那。
他在那,见到她,开开心心喊一句:“小妹仔。”
大东北,总爱那样喊,显得大方,阔气,通透。其实不然,真正的吴松,他既沒有什么走了的女友,也无大她多少。
他看着她,孤孤单单守着,宁可不开始,也不要中途辜负。
碰面喊一声,也就算。
面包,爱情。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沈恩衣的一切不是现在。
她每次醒来,看到走廊尽头,旋转楼梯处,刘涮涮和他的妻子一路携手而来,笑眯眯的,他们后面则是吴松。
几个人把旋转的铁楼梯踩得“咯噔,咯噔。”像凑乐一样开开心心。
那人,那身形,那头发,那微笑,也就转成相濡以沫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