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原本还是干爽的夜晚,竟渐渐有了暴风雨的趋势,席卷着残叶灰尘的狂风肆意呼啸,一辆漆黑奔驰狂飙在这空旷的马路上。
一颗豆大的雨点滴在凌辛恒的鼻梁上,随即密密麻麻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在他的身上。
凌辛恒依旧面无表情,冷漠地将车停进车库。
进了家门,凌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着雪茄,手中还拿着份报告。
“明天你就要和司芷结婚了,今天还这么晚回家像什么话?”
凌弘抬眸看了眼刚回家的儿子,斥责道。
“爸,我不能和她结婚,我爱的人是瞿萌。”
凌辛恒盯着父亲的眸子,他向来对这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眸子有着没来由的畏惧。
可是此刻,他为了她,直勾勾地盯着那双令自己不适的眼眸。
果不其然,凌弘当即停顿了三秒,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就像是窗外的天,前一秒还是很干爽的,后一秒便狂风暴雨。
“你说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跟我说你不想结婚,不喜欢这个女人!凌辛恒,你是耍我玩呢?我告诉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想不想结婚,这婚,你都必须给我结了!z市的几大巨头全部邀请来参加婚礼,而且还有各大媒体,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吗?”
凌弘瞪着自己的儿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型。
早就知道会这样。
凌辛恒没有坚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说道:
“明天,我是不会参加婚礼的,我,凌辛恒,这辈子只爱瞿萌一个人。”
“胡闹!”
凌弘见儿子还是执迷不悟,怒火中烧,生气地将雪茄砸在地上,溅起了星星的火花。
啪!
凌辛恒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眸子中的坚毅依旧。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妥协的……
凌弘的巴掌甩在儿子的脸上,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打过他了。
“辛恒,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作为一个男人,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知道吗?如果明天你不和瞿司芷结婚,瞿谦一定会不高兴,我们灵石集团也就和他们瞿家杠上了,可是明明可以联姻为什么还要成为对敌?那样对谁都不好,何况明天还邀请了z市商业其他的企业巨头,还有几家影响力较大的媒体,如果你明天不出席婚礼,会发生怎样混乱的场面?”
硬的不成来软的,凌弘循循善诱,妄图说通凌辛恒。
可是凌辛恒眸中的那份坚毅依旧,不为所动。
“看来真的是我们太惯着你的!”
凌弘本来就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如今好说歹说儿子还是不停劝阻,非要恣意妄为,自然火冒三丈,简单粗暴地把皮带解了直接抽在凌辛恒身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占满了皮带所停留过的地方。
原本熟睡中的凌母被响声吵醒,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出了卧室门一看究竟,没想到正看到自己儿子正被丈夫暴打,困之意顿时就没有了,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嘴上还不停歇。
“凌弘!你是要把你儿子打死吗?!”
女人尖锐的响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大厅。
拿着皮带的手被凌母狠狠抓住,凌弘则是满脸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这臭小子说什么吗?他说他不喜欢瞿司芷,明天不和她结婚!”
“什么?!”
凌母诧异道,眼睛也瞪大了一点。
凌辛恒抿着嘴,一言不发,可是那坚毅固执的眸子已然说明了一切。
凌母毕竟是个女人,对自己儿子的性格自然了解,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正如今晚,即使是凌弘打死他,他也不会出席明天的婚礼。
看到凌辛恒脸上的手掌印,也就知晓了是凌弘的杰作,再加上皮带抽打在身上,白衬衫之下都隐隐看见那鼓起的长长红印。
凌母心软,不由开口道:“辛恒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做什么决定都是心中有数,你就让他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脾气,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今晚上就算你把他打死了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你啊!都你是这个女人把他惯坏了!”
凌弘愤怒的将皮带丢在地上,打在儿身痛在爹心,他也会心疼,可是悔婚的事实在是令他无法接受。
“爸,我会承担后果,不会让灵石集团有任何风险。”
凌辛恒直视着凌弘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妥协。
已经失去过瞿萌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绝对,不可以!
凌弘看着儿子灼热的目光,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父亲也是不同意自己和凌母的婚事,因为凌母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但是在凌弘心中,却是最美好的存在,彼时的他,正如同现在的凌辛恒,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坚定。
但是,如果就这样的悔婚的话,无疑是对女方家庭的一种侮辱,况且瞿家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对象,瞿谦可是z市商业界前二十的巨头!
凌弘有点犹豫了。
见父亲有了动摇的趋势,凌辛恒心中有了亮光。
“爸,虽然瞿谦是z市商业界前二十的巨头,但是我们灵石集团也不比他们弱,各有千秋,在z市可以算得上不分上下,即使我没有和瞿司芷联姻,我们也灵石集团也一样可以崛起,回头我和瞿萌结婚,我们不是照样和瞿家有联系吗?瞿萌怎么说也是瞿谦的女儿,他再怎么记仇,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凌辛恒一一分析,让父亲的担忧可以释怀。
一旁的凌母一心向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自然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就不要非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情了,儿子都长大了,自己有分寸的,我们都管了他这么多年了,就放手让他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吧。”
凌弘沉默不语,心中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