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佛寺,上完香的赵恒和叶师师出来。
两人捐献完香油钱就想离去,结果却在天王殿门口见到了杜夫人,一如既往的冷艳,显然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因此都微微一愣,杜夫人随后笑了起来:“赵恒,你们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刀疤汉子的横死,杜夫人跟赵恒之间的心结解掉不少,至少杜夫人能坦然看着赵恒,不过后者心里却始终存在芥蒂,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杜夫人总是难于彻底放心,总会无形形成戒备。
叶师师也把自己的感觉告诉过赵恒,她也认为杜夫人是一条饲养的毒蛇,现在看起来温顺没有危险,但谁也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咬人一口,因此她也告诫赵恒要小心,即使有杜子颜这个因素。
“去京城没拜到佛祖,所以回到华海上柱香。”
赵恒脸上保持着温润笑意,上前望着始终看不透的杜夫人,声音轻缓而出:“顺便给子颜求个平安,希望她以后再也不受这种磨难,如果老天真要捉弄人的话,那就让所有报应都来我身上。”
“赵恒,谢谢你,子颜有你真是她的福气。”
杜夫人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轻轻一叹:“我越来越发现自己以前是何等荒谬,不择手段去拆散你们俩,所幸你们够坚强够勇敢,挡住了我一时糊涂的棒打鸳鸯,否则我今日怕是要懊悔不已。”
“夫人言重。”
赵恒看着杜夫人脸上歉意,轻声接过话题:“过去的事早已经过去,而且你当时也是为了子颜好,无所谓对错;而于我和子颜来说,过去真的不重要,只要珍惜现在放眼将来,我们心满意足。”
赵恒道出自己的心声,不管杜夫人是否能领会其中含义:“我想相比拿旧事让夫人愧疚,我和子颜更希望得到你永远的祝福!”接着他又话锋偏转:“夫人,你来大佛寺也是给子颜祈福吗?”
“没错!”
杜夫人轻轻点头,脸上多了一丝柔和:“丫头恢复的很快,我总是需要来向佛祖还愿,不过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祈求佛祖,那就是希望佛祖保佑华国国泰民安,希望边军未来一战能旗开得胜。”
“未来一战?”
赵恒眼里涌现一抹讶然,无视那些擦肩而过的香客,叶师师也是眉头轻皱微微揪心,虽然边境这十多年来争执不休,但几乎都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杜夫人的神情,似乎未来一战将会惊天动地。
“是的,最新消息,三十万樾军直压边境。”
杜夫人深深呼吸,冷艳的脸上多了一抹复杂道:“他们吞不下樾裔街被血洗的恶气,樾国军部几经争执决定来次春季攻势,想要跟华国讨回一个公道,而且这次连王牌之君铁甲军都压上了。”
“三十万?”
叶师师眼里流露震惊,低声回应:“樾军这是要死磕啊,樾军虽然号称第三军事强国,宣称有精兵两百万,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它撑死就百万人,这次压上三十万差不多一半了,玩鱼死网破?”
赵恒也点点头附和道:“没错,一旦这三十万精兵被东方雄灭掉,那樾国就有覆灭危险,边军完全能长驱直入樾都,就算打不掉樾国的都城,樾国也会因此元气大伤,边界至少要被吞并千里。”
“谁知道呢?”
杜夫人轻轻嗅了寺庙特有的香气,苦笑着开口:“天知道樾军玩这么大?虽然天雄预料到樾国会对血洗一事反弹,但预料对方也就派人来华海刺杀,或调几万人在边境放放炮搞个冲锋了事。”
“谁知却是大军压境。”
杜夫人扭头看了一眼佛像,神情变得祥和起来:“虽然有东方雄大军在边境,但樾军这次来势汹汹,恶战怕是在所难免,所以我来寺庙也为边军求上一签,希望边军能够再创辉煌歼灭敌人。”
在赵恒思虑什么时,杜夫人又忽然想起什么的抛出几句:“对了,赵恒,天雄这两天忙于给边军筹备钱粮,所以让我给你转告一事,我本想要去竹林小筑告诉你,但这里遇见就一并知会吧。”
赵恒低声问道:“什么事?”
杜夫人淡淡开口:“天雄在京城跟朴氏集团敲定最终协议,那就是你亲自带人跟朴氏对战三场,三战两胜,不死为底线,如果你赢得胜利,朴大杰等事一笔勾销,朴氏绝对不再派人追杀你。”
“如果你输了,那就离开华海,永不返回。”
停缓片刻,她看着赵恒补充:“天雄觉得这条件不算苛刻,就暂时答应下来,以此化解南悍三剑客对你的袭击,不过最后决定性还是在你手里,如果你答应,天雄三天后会跟对方最终敲定。”
“三场对战?”
赵恒听到朴氏提出的条件微微诧异,要么是杜天雄牺牲了不少利益取得这个局面,要么就是朴氏集团过于自信,认为在对战时能杀掉自己,否则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连三剑客都停止行动。
杜夫人扫过赵恒深思的神情,笑着追问:“有没有问题?如果你觉得危险,那就拒绝朴氏集团的要求,放心,只要你人在华海就不会有危险,双方真撕破了脸皮,杜家大不了不做朴氏生意。”
“他们敢来华海闹事,那就直接丢去黄浦江。”
“请夫人回告杜老板,我应了这条件。”
赵恒并不惧怕朴氏集团的强大和势力,否则当初也不会在第一楼招惹他们,但他不想自己常年处于危险边缘,也不想连累到身边的朋友,更不想把杜家拖入深渊,所以他选择答应对方的条件。
叶师师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到赵恒应允也只能散去念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天下没有这么大的馅饼,只是,她又一时找不到缺口,而且多嘴只会让人感觉不识好歹,因此叶师师只好暂时沉默。
“好!”
杜夫人点点头:“我会转告天雄,具体事项过几天告诉你。”接着她看看烟雾缭绕的天空一笑:“我上香已经完毕,该回家给杜丫头熬粥,赵恒,下午有空来医院探探子颜,她喜欢见到你。”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好!下午见!”
十分钟后,站在寺庙门口的赵恒和叶师师,看着渐渐远去的杜家车队,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复杂神情,杜夫人表现的贤淑都让他们恍惚变了性子,叶师师轻叹一声道:“我真看不透她了。”
赵恒背负着手没有说话,而是遥望北方。
北方?叶师师忽然大悟:边军即将大战,赵恒显然担心陆猛的安全,毕竟打起仗来难料生死,于是踏前一步啊轻声安慰:“放心吧,陆猛是新兵,不会上战场的,再说了,敌人要想杀他,难。”
赵恒苦笑不已:“世事难料!”
正如赵恒所料,世事难料!
在他遥望北方的时候,陆猛已经在边军新兵连出尽了风头,因为他把新兵连连长打翻在地,事情很简单,接受完整理内务、跑襙、队列等基础训练后,新兵连连长拿出五块钱要陆猛去买东西。
两瓶可乐,一包烟,然后找回十块钱,新兵连长会故意找碴,很有一些杀威棒、下马威的意思,希望能够借此磨平陆猛桀傲不驯者的棱角:到了军营,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陆猛表面上恭敬答应,但一转身,就把毫无防备的连长打翻在地,还直接甩了他两巴掌,然后把五块钱放入自己口袋,还顺势把连长身上的两包烟揣入口袋,临走时还顺势踹上一脚,穷凶极恶。
面子丢尽。
连长当然不甘心这样吃亏,在没有声张的情况下纠集了五个老兵,想要在搏击场上给陆猛一个教训,也好出掉他被袭击的恶气,结果五个老兵被陆猛一一撂倒,每个人下巴都被打得脱臼喷血。
这还不算,陆猛扯断椅子木腿追击连长,把五年兵龄的连长追得四处逃窜,让整个新兵连沸腾起来,所幸纠察队及时赶到制止了他,连长才幸免被打断双腿,否则必会成为边军今年头条大事。
陆猛被押去关小黑屋,但临去时依然嚣张跋扈:
“就当疗养了,等老子出去,看怎么弄死你~哼!”
“这小子什么来历?”
视察新兵连的战破军恰好见到这幕,当时就怒了:
“无组织无纪律,妈的!把他调去敢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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