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留步。”方勇满脸堆笑的迈步走进药行。
一直守在药柜前防备出什么事的叶仁宣腾地站起身来。满脸怒色瞪着方勇:“方捕头你欺人太甚了吧,难道你真以为我叶某人好欺负?!”
方勇慌忙赔笑作揖:“叶掌柜您误会了,早上之事是方某思量欠妥,方某再次向您赔罪,方某这次来,是请陈烨先生出诊的。”“出诊?”叶仁宣冷笑道:“方捕头如今镇上刚发生如此惊心的命案,你倒还有闲心去风流?”
方勇嘿嘿笑了一下,正色道:“叶掌柜不可乱说,仵作癞头七已验过尸首了,吴老六夫妇纯系自杀。”
方勇转而嘿嘿笑着望向陈烨道:“因此方某人是无事一身轻,这不又来麻烦陈烨先生,先生请再麻烦一趟吧。”
没等叶仁宣张口拒绝,陈烨已点头道:“方捕头,请!”
“贤侄!”
陈烨笑道:“大掌柜放心,陈烨去去就来,不会误了下午出诊。”
叶仁宣无奈的瞪了一眼方勇:“王三,你跟随先生一同去。”王三应了一声,从柜台内钻出。
方勇又冲叶仁宣赔笑抱拳道:“陈烨先生有方某陪同,大掌柜还有何不放心的,方某保证将先生开心送回。”引着陈烨出了药行。
陈烨瞧着街上除了往来药商和行人外并无车马停靠等候,愣了一下。斜睨着眼瞧着方勇:“方捕头不会是想让陈烨走着去吧。”
方捕头嘿嘿一笑,眼睛瞧着王三,陈烨无奈道:“去把先生我的座驾赶来。”王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飞奔向药行左侧的马棚,片刻,跟着马车过来。
陈烨也不谦让,上车掀帘进去,方勇呲牙一笑,也上了马车。王三抖了一下缰绳,马车慢悠悠的向前行去。
陈烨低声道:“有什么事快说。”
方勇呲牙一笑,也低声道:“四弟急什么,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乐上一乐。”陈烨脸色一沉,刚要张嘴喊停车。
方勇忙道:“四弟别着急,咱们不去逍遥馆,是去聚贤楼,大哥二哥都在那等着你呢。”
陈烨一愣,过去掀开车帘,低声道:“去聚贤楼。”
方勇瞧着回来坐好就一直瞧着自己的陈烨,嘿嘿笑道:“四弟你说句实话,刚才三哥我若是说咱们去逍遥阁吃花酒,你当真不会去?”陈烨冷冷的看着方勇没有说话。
方勇摆手求饶道:“当我没说,你这人真是无趣,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小声嘀咕道:“虚伪!”陈烨闭目养神。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马车咯吱吱停住了,王三道:“先生,聚贤楼到了。”方勇郁闷的瞧了一眼陈烨挑帘下了车,陈烨睁开双眼,微笑着紧随其后。
聚贤楼门口一名穿戴干净利索的伙计躬身陪笑道:“方捕头,小的引您二位上楼。”眼光飞快的瞟了一眼陈烨转身向酒楼内走去,神情有些错愕,奇怪,这个人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方勇和陈烨刚进入酒楼,陈玉儿仿若一只蝴蝶迎了过来。陈烨眼前一亮,陈玉儿一身素白绯边褶皱长裙将修长婀娜的娇躯越发衬托得勾魂荡魄,精致略施胭脂水粉的小脸未语先笑,溢动着让人心里稣痒的魅惑笑容,一双水汪汪的美眸瞧到陈烨微微一愣,蹲身施礼:“方捕头来去匆匆,奴家还以为方捕头今儿没食欲,不吃了呢。”
方勇瞧了一眼楼下座无虚席一片嘈杂的景象,嘿嘿笑道:“聚贤楼有你这么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做二掌柜,方某就是不饿也要过来瞧瞧,秀色可餐嘛。”
陈玉儿诱人的绛唇轻轻一撇,似笑非笑的说道:“昨个儿奴家去永胜布庄瞧新进的花布恰巧瞧到了玉莲嫂子。我们约好明日一同去做花裙小衫,方捕头,用不用奴家将你刚才的话也一同捎给玉莲嫂子听?”
方勇脸色微变,苦笑道:“二掌柜嘴下留情,可万万不敢将方某的疯话说与你嫂子听,好好,以后方某不饿绝不来聚贤楼,这总可以了吧。”
陈玉儿咯咯一笑,如秋水一般的美眸瞟了一眼陈烨,笑道:“还不快带方捕头和这位贵客上楼。”
伙计忙引着方勇和陈烨上了二楼,来到左侧第一间写着琴字的雅间门口,抬手刚要轻敲雅间的门,方勇说道:“你下去吧。”将一小块散碎银两扔了过去,伙计慌忙接住,赶忙连连躬身谢赏,满脸笑容的离去了。
方勇推门和陈烨走了进去,方勇笑道:“两位兄长,四弟我请来了。”
陈烨躬身笑道:“见过两位兄长。”
李值急忙站起身来,将陈烨拉到靠近自己的座位,按着坐下了,脸上露出忧愁的笑意,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茶:“四弟你可算来了,刚才我与你二哥还在商议你的事。”
陈烨微微一愣,笑道:“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推开,一股淡淡典雅的香风立时在雅间内飘散开来,陈玉儿面带微笑走了进来。蹲身福了一下:“几位老爷,可以上菜了吗?”抬眼瞧见坐在李值身旁的陈烨,俏脸微微愣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常色。
李值和柳金泉都色眯眯的瞧着陈玉儿,李值嘿嘿笑道:“菜只管捡拿手的上,酒嘛?”
陈玉儿笑道:“奴家以为上茅台如何?”
李值笑道:“就依玉儿姑娘。”陈玉儿嫣然一笑,扭身离去了。
柳金泉使劲咽了一口口水,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陈玉儿纤细极尽风韵的腰身,直到陈玉儿下了楼,才叹息道:“这小娘们越来越水灵,看着真眼馋,可惜家里的糟糠拙妻比我身子骨还结实,要不然非想尽办法也要将她娶回家。”
李值和方勇全都放声大笑起来。方勇笑道:“二哥刚才这番话要是敢当面跟二嫂说,保管明天一早,我们兄弟就得去给你守灵办丧事了。”这一下连陈烨也忍俊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臭小子竟敢咒我!”柳金泉尴尬的笑道。
李值笑道:“玉儿这小寡妇虽然长得水灵,可是命硬的紧,又生性泼辣,你们要是嫌活得长,只管招惹她,我是没这个胆量。她这种女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然嘿嘿,石广元那混账儿子石崇可就是前车之鉴。”
方勇和柳金泉急忙收住嬉笑之色。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陈烨扑哧一笑,这都哪跟哪啊,说的仿佛陈玉儿是妖精一般。
李值扭头上下打量着陈烨,脸上堆起了诡异的笑容。
陈烨让他瞧得发毛:“大哥为何这样瞧着小弟?”
“也许只有贤弟这样气运旺盛的人才能压住那丫头身上的邪气,四弟,不如你就讨她做妾吧。”李值嘿嘿笑道。
柳金泉和方勇互相瞧了瞧,又同时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陈烨脸色涨的通红,尴尬的说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李值正要接着调笑,几名伙计端着食盘依序走了进来,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在了红木大桌上。将整个红木大桌摆的满满登登。
伙计们躬身退了出去,陈玉儿捧着一坛酒走进屋来,滑腻如脂的香腮鲜红如朱,脸上浮动着不自然的笑意,放下酒坛,微笑道:“几位老爷慢用。”转身就要离去。
李值笑道:“往日我等来聚贤楼吃酒,玉儿二掌柜都要敬上一杯,今日怎么不敬酒就要离去,莫非我等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掌柜?”
陈玉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转过身来,笑道:“今儿奴家想改改规矩,不知几位老爷能否赏奴家这个薄面?”
李值笑道:“只要二掌柜说出来,本老爷决不推辞。”
“多谢大老爷。”陈叶儿嘴角的冷笑更浓了,扬声道:“顺子,拿六个大碗来。”片刻,一名伙计捧着六个大碗走了上来,将碗一字排开放在桌边。
陈玉儿打开酒坛,依次将六个大碗倒满,淡淡道:“奴家先干为敬。”端起大碗喝了起来,李值、柳金泉、方勇全都震惊的瞧着将满满一碗酒喝下的陈玉儿。
陈玉儿将空碗放在桌上,又端起一大碗酒喝了起来,片刻,这一碗酒也被陈玉儿喝进了肚,同样空碗刚放下,最后一个盛满茅台酒浆的大碗被玉手端起,没有一丝犹豫,又大口喝了起来。
李值、柳金泉和方勇已脸如土色,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陈玉儿放下空碗,抬起玉手擦了一下香唇,轻吁了一口气,一双小脸红到了极致,透出了酒醉的慵懒娇柔,与刚才的豪爽判若两人,咯咯轻笑道:“还剩下三碗酒,就请几位老爷赏脸了。”
方勇咬牙发狠道:“我来,二掌柜一人喝了三碗酒,咱们几个大老爷们难道连个小女子都不如。我喝一碗,两位兄长一人一碗。”
方勇前半句话让李值和柳金泉险些感动掉泪,眼中已闪出敬慕之情,后半句他俩真想踹死方勇,欲哭无泪的瞧着那足有两斤酒的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