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指出,重启调查,当前的困难主要集中在两点:
第一,如何才能约见刘德柱?
第二,应该怎样与刘德柱打交道才能诱导他说出真相?
针对第一个问题,陆强的打算是,尽管儿子陆宇飞根本不待见自己这个父亲,但无论如何讲,自己毕竟是陆宇飞的父亲,而陆宇飞现在贵为异德的法官,虽然想利用这个身份与异德打交道并不靠谱,但或许可以利用这个身份讹诈一下刘德柱,逼迫诱惑他见面。
针对第二个问题,陆强设计了三个问询方案,如果一旦实现与刘德柱的会面,将根据会面现场情景,有机选择问询方案中的某一种或者两种、三种方案混用,力争从刘德柱口中套出有价值的信息。
罗钢、帅斌和袁常捷三人同意陆强对于当前重点问题的两点判断,并对陆强拟采取的应对措施表示总体赞同。
帅斌道:“如果老陆针对这两点问题的措施能够实施的话,那么,这里边就还有一个关键点——老陆和刘德柱会见的地点。”
“哦?”罗钢问:“不同的会见地点会有不同的结果吗?”
“当然会有不同,而且是天壤之别。”袁常捷默契地与帅斌对视了一下,接过话题:“老陆的案情分析是准确的,但老陆不可能知道的情况是,我们当下对于案件侦察的手段早已今非昔比。”
“是的。”帅斌道:“过去办案,对嫌疑对象的问询质量,更多是倚重办案人员的经验与能力,最多也就是依靠一下测谎仪等设备,如果不是在对嫌疑对象的人身自由采取强制手段的情况下,往往很难取得满意的效果。现在,我们的手段取得巨大进步,受异德夺志德技的启发,虚极社成功开发了类似于夺志德技的智能技术,当问询嫌疑对象时运用该技术,就有可能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窃取其大脑中的相关信息。”
虚极社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科技能力,陆强为之感到惊讶,不过……陆强问:“既然有这样的技术和装备,又为何说会见的地点不同,结果会天壤之别?”
袁常捷道:“我们的技术虽然取得长足进步,但相比于异德,差距依然十分明显。如果刘德柱坚持在羽嘉扬大厦里会面,我们的装备就不敢带进去,因为它可能轻易就被异德发现。我们的这些装备是人类历史上不曾拥有过的,从明面上讲,到目前为止人类根本不具有这样的科技水平,因此,异德一旦发现这样的装备,会感受到威胁,势必高度警觉,必然将展开全面地毯式排查,我们的组织就有可能提前暴露,从而遭受异德灾难级的打击。”
听了帅斌和袁常捷介绍,陆强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将极尽所能把刘德柱约到羽嘉扬大厦之外会面。”
会议商定当天,陆强就赶回三江主城区,来到羽嘉扬大厦前台。
居然仍是那日陆强去找陆宇飞而不得见时接待他的那位美丽女子。
“陆老太爷来啦。”那女子笑盈盈地迎上来,仿佛根本不曾见证过陆强当日在羽嘉扬大厦遭遇的灰头土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陆强也表现得十分大度,仿佛忘记了当日的不快,笑着对她道:“小丫头,老太爷今天也不难为你啦,今天不求见陆大法官,而且凡是异德,我一概不求见。”
“啊,真的吗。”那女子似乎真的很开心,笑靥如花地说:“那么,您今天是要办点什么事呢?”
陆强微笑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宇飞呢,从进入羽嘉扬公司工作开始到如今成为异德法官,算起来呢,前前后后已经在羽嘉扬大厦呆了42个年头。我常常感慨呀,这42年来宇飞不知为羽嘉扬添了多少的麻烦,特别是给刘德柱总经理个人也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呢,我跟宇飞妈妈商量了一下,两天后,正是宇飞入职羽嘉扬公司的42周年庆,我们老两口想请刘德柱总经理到我家里吃个家宴,表示一下对刘总的感激之情。”
“啊?”那女子道:“这段时间刘总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一定有时间啊。”
“诶,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有点不体谅和尊重老人呀。”陆强假装倚老卖老地生气:“别说我是你们异德法官老板的父亲,就算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提出这样的邀请,你一个前台接待又怎么好随随便便地回绝呢。你应当认认真真地向你们老板汇报,并争取让你们老板应约才对嘛。就这么说定了啊,两天后的晚餐时间,我和宇飞的妈妈在家里恭候刘总大驾。”
陆强不容分说地一口气说完,也不管那女子有何反应,转身便离开了羽嘉扬大厦。
是夜,正当陆强在阳台上就着拌蘸青花椒面的卤味小肚条小酌老白干时,他收到了羽嘉扬公司前台女子传来的回信:
刘德柱副总经理欣悉陆老太爷和苏琳琳女士家宴盛邀,不胜荣幸,定于后日18:00时准时到达陆老太爷和苏琳琳家,叨扰两位老人家,感受宇飞法官之温良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