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提亲

也不知乔飞羽是怎么办的,事情就那么成了,最后只剩下上门提亲了,当然是为沈心奕提亲,乔飞羽不论嫁给沈家哪位,那都是沈家的女儿,那叫女皇当年没说一定要是沈家的大女儿呢,那都是圣上赐婚。说提亲好听,还不是上门商定婚事的大小事务。

乔飞羽的小侍早早地来传话了,沈心奕盛装带着沈心语亲自上惠庆王府来,既然一切都已搞定,惠庆王的暴怒也只是例行公事地意思意思了,然而王爷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安的吧?因为毕竟乔飞羽不是她亲生的,而圣上……

再谈到朝中的政事时,沈心语知道没她的事了,告了罪,一个人在庭院内透透气,朱红的深墙高院,住在这其中的人也需要把自己的心门深深地关上吧?乔飞羽也是那样的人吗?只是可惜了那样出色的人。沈心语任由脑袋天马行空,不知觉深深叹息。四月的庭院,鲜花处处,阳光明媚,阳光下的石桌石椅,让阳光晒得暖哄哄的,分外地诱人起来。

因为乔飞羽突如其来的逼婚,沈心语百思不得其解,连日来的事务,沈心语有点身心俱疲,现在既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已无回转的余地,再怎样的劳心劳力都是多余,连日来的吃不下、睡不好,已是让沈心语的身体到了一个极限,当一切都定下来时,疲惫如潮水,倾泄而来,坐在暖阳下的石凳上,睡意朦胧,便倾歪下身子,沉沉入睡。

“爷,你真得要嫁给那沈家的二?”有个声音低低地问。

“都到现在这份上了,还能说不吗?”另一个淡定的声音,沉沉地响。

“可爷,你想让她束缚住你?你要的自由呢?”又一个清亮的声音,许是个男孩子。

“她?也想缚住我?她有那个能力吗?”淡定的男音冷嗤。

“可若你婚后,终究没现在自由了。”急急的是另一道男声,破了本有的低沉。

“那你想,母王她会让我独身一辈吗?”淡定的男声冷然地抛下问题。

“哎”,齐齐的叹息声。

“真是的,我们男人就没有人格了吗?”这男孩倒是道出了他们大家的心声,可又能怎样呢,自古就是如此的呀。

“爷,……”

“嘘,小声,小声,爷,你看。”低低的,有些紧张的声音。

顺着伸直的手,乔飞羽看到了庭院中心,花丛中深色衣衫的,倾身歪伏在石桌上的沈心语。微微蹙了蹙眉,以为在婚前不会再见到她,却不想会见到她睡困花丛中的景像,不觉又想起那日初见,她一见到自己时的那种惊喜,以及艳艳的眼神。

乔飞羽不觉得要步下庭院,“爷?”子轮一惊,忙拉住乔飞羽的衣袖。

乔飞羽心一惊,为什么会想要去看上一眼呢?微沉下脸。

子轮忙松了手,微低下头,恭卑地低声道:“奴才逾矩了。”另几个互睇了一眼,退后几步,亦微低下头不吭声。

“别跟过来。”乔飞羽低低地吩咐,衣袖一拂,步下台阶,悄无声息。

趴伏在百花丛中的沈心语,一身沉香色的衣裙,仍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如玉般的面颊歪伏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半握了搁在石桌上,在阳光下呈半透明,半长的发挽了,一支银色的有手掌心大的珠花压在后脑勺上,左右各斜挑出去一支精美的短短的银色的发钗,又各牵出一条细细的银色珠犀于额前压着一颗黑色珠宝的额饰,黑色的额饰在阳光下现得如玉般通透的面容上,有股奇异的艳丽感。沉睡中的沈心语,眉不自觉地微微地蹙了蹙,是什么扰了她的清梦呢,是否也有厌恶的自己?乔飞羽微低下头,看着沈心语的睡颜,有片刻的失神。

子轮等看着庭院中心,百花丛中,银白色长衫的乔飞羽,低眉垂目注视着沉睡中的沈心语,一伏一站,一深一浅,却有种奇异的和谐,人无由地觉得安心。

或许即使在睡梦之中也觉得被人灼灼地注视着,也或许被什么挡了阳光,有凉凉的风吹来,一直睡得很安稳的沈心语的眼睫微微动了动,如般丰润的唇轻轻吐出如叹息般的低喃,半握着的手轻搭上眼,正要醒来。

睡梦中,有什么扰得不得安稳,抬手秀气地揉了揉眼,用手掩了一个呵欠,一煞眼,游廊转角处,似乎有一截银白色的衣角一闪即逝,晃了眼。沈心语定睛再瞧,却是一朵硕大的白芍,在转角处颤微微地怒放着。

当圣旨下来时,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惠庆王府的大世子,怎会下嫁一个商人,不论她做得再怎样的好,终究只是个商人而已,还是这其中又有什么不能知的秘密?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