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古琴来!”
既然孟景雯如此说了,上官炎又看一眼身旁的孟建成,见孟建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上官炎性子急就当即喊人拿古琴。
他和在场的人都好奇,想要瞧一瞧孟景雯有什么惊人之举,以至于最后古琴摆在山顶处的正上座时,上官炎哈哈大笑,当着众人的面说道:“今天是我上官炎一手操办的,有琴声附和,自然少不了奖励。”
孟景雯听得上官炎说话又突然停下寻思,不久后终于有了决断,大笑:“这奖励就是我上官炎答应胜出者做一件事,力所能及,就算是要今天的这些珍藏里的哪件,也尽管提。”
这一番话倒是令人惊讶,谁不想和上官炎攀上关系拜托他做事,再有谁不想要今天这些琳琅满目的珍品?
“孟景雯,你输定了!”
孟景雯听得身旁的上官昕雨低声笑着说道,仿佛她并不怕孟景雯的虚张声势和强颜欢笑。
然而孟景雯也不气,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笑给一旁的上官昕雨和孟蓝双,而后再往身后看去,只见山半腰的兰亭里,慕凌天和司马长安喝着茶,司马长安还回望过来,举着一樽酒像是为她加油助威。
“我要的东西,要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拿回来!”孟景雯心里默念的同时走上两处高台中的一处,而身后的上官昕雨也走到另外一处,两人隔了十米,相对坐下准备身前的古琴,上官昕雨和孟蓝双都朝着孟景雯蔑视的笑,仿佛在说,今天必定要你颜面丧尽。
“孟千金虽说箫声的造诣很高,但是换做古琴,或许就比不上从小练琴且在京城颇有名声的上官昕雨了。”
“在下和兄台的见解差不多,孟千金这次碰到上官昕雨,一出声就能立即见高低。”
...
蔷儿在下面侯着,听这些门阀子弟议论纷纷,大多是还是针对自家小姐的不利,立即就有些急了,若不是孟景雯离开时交代不能生事,蔷儿早就不在意什么贵族公子的顾忌上去就是教训他们一番。
“上官伯伯,景雯比昕雨妹妹年长,且让昕雨妹妹先弹奏。”
孟景雯向上官炎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并且让上官昕雨先弹奏。
还没等上官炎回答,对面的上官昕雨笑道:“景雯姐姐客气,妹妹也不敢不从。”
说罢也就随之双手上琴,拨弄琴弦。上官昕雨不愧是京城古琴音律有名的才女,第一个琴音之后,天地在她欢快的琴声里仿佛焕发出新的生机,朝气蓬发。
“昕雨的琴音悦耳,假以时日,必定是京城古琴第一人。”孟建成对这些音律文雅的东西颇有兴趣和研究,察觉到上官昕雨的境界和琴艺离登峰造极的境界不远了,随即看上官昕雨的目光也就不一样了。
富贵人家的女子,特别是像上官昕雨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如果才艺出众,心思再缜密些,进入皇宫触及皇权中心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景雯如何。”孟建成心里疑惑看着坐在上边的孟景雯,心情复杂,但唯有一点是不变的,孟景雯作为侯府千金,必须为侯府争光,哪怕是死也不能丢掉颜面!
上官昕雨轻笑,双手离开琴弦,走下台,和孟蓝双一起走到山顶中心,离孟景雯近了些意味深长看着孟景雯笑道:“景雯姐姐觉得昕雨弹奏的如何。”
在场的人本就看好上官昕雨,现在上官昕雨也证明了自己有被人看好的资本,当下众人对孟景雯更加不看好了,甚至已经有人下了山,不再看后边孟景雯的演奏。
孟景雯没在意上官昕雨的挑衅,不失大方的笑道:“很好听,确实是难得。”
孟景雯瞧见慕凌天已经从山腰上来,带着笑意看了一眼也在看向这边的慕凌天,再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上官昕雨,由衷说了这话。
然而孟景雯没等上官昕雨多得意,又说道:“只不过有几处多余的杂音,破坏了原本的旋律。”
哗!
在场的人就连司马长安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孟景雯过于自大,虽然司马长安确实记得孟景雯在花会上出众的一面,但他和众人的想法一样,换了乐器,可能就不一样了。
司马长安扭头看慕凌天,想听听他的意见,但慕凌天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对孟景雯放下的话没有半点质疑。
孟景雯说完就不理会几乎气的七窍生烟的上官昕雨,随后就双手落在琴弦上,依旧是那首高山流水,依旧是让人沉醉,依旧是感人至深。
“如果母亲没有离去,如果父亲能够疼爱,如果继母能够不加以刁难,如果如果...”此时,这首高山流水,融合了更多的思绪,却没有打乱原本的韵律。
慕凌天沉醉其间,看向孟景雯的目光更是灼灼明亮,司马长安和众人都是为之感到震撼,如果说上官昕雨带给他们的事惊艳,那么此时孟景雯无疑就是震撼,无论是从听觉还是心神上,都勾起一层感伤。
“看不出来,景雯在琴上的造诣也很惊人,而且听她说还只是学了几日?”孟建成瞧见众人惊讶的神情,心里得意,对于孟景雯能够给侯府带来荣光,感到无比的自豪。
上官昕雨和孟蓝双再一次看见了孟景雯神奇且气人的一面,上官昕雨更是怒气冲冲盯着孟蓝双:“是你说她在古琴上一窍不通的?!”
孟蓝双惊讶看着孟景雯,而后又瞧见上官昕雨怒不可遏,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次是我失策了...”孟蓝双自言自语,但眼中的怒意却是愈来愈盛。
等到孟景雯一曲作罢,上官炎拍手称赞,就连他都觉得孟景雯稍胜一筹,其他人也就没的说了,当即他笑道:“景雯赢了,想要什么,尽管跟伯伯提。”
上官炎又怎会不知道上官昕雨的脾气,但为了在众人面前不显小气,也就得先兑现之前的诺言。
孟景雯也是知道方寸的,和下方的慕凌天对视一眼,都看的出对方心里的想法,随即也就转身看着山顶中心处摆着的青色长笛,说道:“上官伯伯,景雯想要的,就是这支长笛,以及长笛的来历。”
既然上官炎说过答应胜出者一件事,那么此时这就是让他开口的最好时机。孟景雯也不管算不算触犯了上官炎,为了慕凌天,也只好这样做了。
上官炎看着孟景雯指着的长笛,心情复杂,笑意渐渐褪去,而后不看一旁孟建成的脸色,对着孟景雯问道:“你确定要知晓?”
“确定。”孟景雯知道孟建成想让上官炎闭嘴,语气更加坚定。
在场的人也是好奇这支传闻和上官炎有莫大渊源的长笛。
上官炎放声大笑,看了一眼一旁的上官昕雨,仿佛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个人的身影:“也罢,自从那一日离别,这十多年来,我日日到那个长亭去看,希望有朝一日,能有那人的身影。”
“数十年前,我和你的父亲在战场上厮杀,中间受了伤,之后被遣送回后方,在医治伤势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遇上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女子兰心。”说道这时,孟景雯看见上官炎眼里有光,那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才有的。
“当时我和你父亲都是被这个女子救活过来,当时我们两人也是重情重义,见到对自己悉心照顾的女子,自然有所心动,所以就同时爱上了这个女子。”上官炎看了一眼孟建成,也不理会孟建成沉声叹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们兄弟两人都知道兰心只有一个,我们之间必须做一个抉择,当时年少,一心认为强者为尊,当即就撕打在一块,默认胜者才有资格拥有兰心,最后你父亲念在情义上,故意让了我,我才和兰心在一起,那时候有了昕雨。”孟景雯惊讶看着上官昕雨,难怪上官昕雨从未谈及自己的母亲,孟景雯也没有见过她的亲生母亲。
上官炎一个粗壮大汉,此时眼中有泪光:“只不过昕雨出生后不久,我才知道兰心原是好兄弟李时安的师妹,并且知道时安对兰心早有情愫,不过一直未提,直到那一日李时安来到我面前,割袍断义,兰心不愿看我们兄弟反目成仇,留下一块玉,一支长笛,以及一把长剑,送给三人当做纪念,就此远去了。”
确实令人惋惜,孟景雯看着上官昕雨抱着上官炎落泪抽涕,也是替她感到难过。
然而孟景雯还是清楚自己的目的所在,随即又问:“那长笛和我手中的玉块都有叶子的图案,那么最后一把长剑上,是否也有叶子图案?”
如果长剑上有叶子,那么很可能那个刺客组织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当今尚书大人李时安!
上官炎停下回忆,虽然不知道孟景雯想说什么,但还是回答了:“兰心喜欢竹叶子,所以在三件器物上都刻有竹叶子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