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白欣悦的声音,金潇潇拼命的按耐住自己心底的那股怒火,以极其冷漠的声音问道:“我问你们,身后那名男子你们可认识?”?
白欣悦知道此刻的金潇潇心中满是怒火,若是不发泄出来,必定伤及自身,也就没有再阻拦。
那群穿着粗布衣裳的农户农妇闻言之后立即转身,飞快的看了那个男子一眼,便连忙扒倒在地,“回小姐的话,我们不曾见过这个人。”
“你们可要看清楚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郭氏夫妇的儿子?”金兆福英坐在主位上,也是沉声问道,一派庄严肃穆的表情。大厅里的气氛无比凝重这些向来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乡野村夫吓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其中一个壮汉,壮着胆子,飞速的说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是郭氏夫妇的儿子。”
“是,是啊大人,这不是我那可怜的侄子。”另外一个头上只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根木簪子的农妇也爬出来,说道。
有人回话之后,其他人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纷纷出声应和。
这样的声音每多上一个身旁的那个男子便颤抖的越发厉害,直到最后浑身哆嗦着趴在地上。
“大人大人,你别听他们胡说,那个婚书都在我手上,我就是金小姐的未婚夫,啊,难不成你嫌弃,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并不想将女儿嫁给我吗?那你说一声也就罢了,何必这样,非要夺了我性命?”
那个男子虽然惊惧交加,却还是硬着嘴说道。他知道只要承认了,他并不是金潇潇的未婚夫,记满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他还不想死。早知道这件事情,会要了他的性命,当初任凭公子好说歹说,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求大人相信农妇,这真的不是我那侄子,在场的所有乡里乡亲都可以作证,我那侄子瘦瘦高高,面色黝黑,脸上也是没有黑痣的啊。”
先前出声的那名农妇赶忙说道,他们千里奔波,就是为了替死去的亲人讨回一个公道。原本听说侄子想要上京寻亲,和帝都的大官儿有一桩好亲事,他们也就没有横加阻拦。
可谁想到,竟然稀里糊涂的出现了一个人冒充她的侄子,那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还生死不知。
“你闭嘴,你到底收了谁的好处?竟然来诬陷于我?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男子声音凄厉的喊道,语气中蕴含着无尽的委屈。
白欣悦轻笑了一声,这人倒是小心思不少,到了这个地步,还横加狡辩。甚至言语中还暗指农户收了金大人的银子才来诬陷他,想象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再者说了,以他们如今的地位,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可这人聪明就聪明,在当初大张旗鼓的找上了京兆尹府,让所有人都知道潇潇多了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这样一来,后面这人若是悄无声息的失去了踪迹,必然有人会猜测是金大人为了保全女儿的名声,不想将她嫁给穷山僻壤出来的穷小子而暗下杀手。如此一来,金大人的面子里子可都丢完了。
“你真的确定你就是萧潇的未婚夫?”白欣悦含笑问道,那个男子,抬头望来,却见是一个笑容温和的女子,当下便壮了胆子。
“自然是我自己的未婚妻,我还能认错不成?”
话说得理所当然,金潇潇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打小就未曾谋面,何来认不认得出来一说,这人分明就是切词狡辩。
“你很聪明,知道一开始就将事情闹大,又有婚书在手,逼得金大人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了你是他的女婿。”
白欣悦幽幽的叹了口气,“可你忘记了每个人的户籍,从出生开始便是要去官府备案的。你的祖籍可是在邰洲,离那处农户居住的地方南辕北辙,你告诉我你是那农户的儿子?”
想要查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户籍所在之地,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好在楚萧寒手底下有个能人就在户部,恰好管理着户籍这一块。
她为了万无一失,专门让墨烨拿着那名男子的画像去户部查了查户籍所在地,楚萧寒手下的那个人奇就奇在了过目不忘,但凡经过他眼的东西,便绝无记错的可能。
况且这名男子的脸上有着一个明显的黑痣,十分的好辨认,,为了保险起见,还专门翻阅了户籍档案,最终查明,眼前的这个男子乃是邰洲人氏,自幼父母双亡,以乞讨为生。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成为潇潇的未婚夫?
白欣悦这番话说完之后,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便是连京兆府尹也是一脸赞赏的看向白欣悦。这个姑娘心思缜密,行事干脆利落,面面俱到,若是身为男儿身,必能封侯拜相。
金大人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嫉妒白城的运气了,有这样一个好女儿居然还不珍惜,居然做出那些乱起八糟的事情惹得父女离心。要是他的话,那肯定要后悔死了。
反观那个男子却是一脸惨白动了动唇还想要为自己争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之后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
“还不快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否则的话,便将你拖下去千刀万剐。”剩下的这些血腥的事情自然轮不到白欣悦这个女孩子来插手,京兆府尹适时的说道。
他断案多年,自有一股威严在其中,男子在听到千刀万剐几个字之后,面色狠狠的抽搐了一番,颤声说道:“回答人的话,草民本是台州人氏自由,无父无母,一路乞讨到帝都,原本想要找个伙计,却听见有一男子在茶寮里与人闲话。”
白欣悦等人都知晓,他口中的那名男子必然就是那个拿着婚书想要来帝都成亲的人。
“他说他自己这次是来和帝都里一个大官的女儿成亲的,众人都嗤之以鼻,唯有我留了一个心思,一路尾随进了一家客栈。这一路上我发现他对于怀中的一个,牛皮包着的东西十分在意,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擦拭一番。”
男子说到这,语调也渐渐慢了下来,“后来我趁他不注意,便把东西偷了出去,交给了一个说书先生,让他看看里面的内容是什么,这才知道是当初大人与他爹娘订下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