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白日中,在相国府中飞檐走壁,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只有她手中的禁卫军能有如此的本事,苏氏淡下了眼瞳。
仔细地思量着。
“太后,那些人的确是有那样本事。”回来向云相国禀报的护卫将士赶紧单膝跪地,诉说其中原由,“真的是这样的,那些人手持宝剑,蒙着面,个个身手不凡,直闯藏宝库,动了机关,大家发现纷纷迅速跑去,已经为时已晚。”
“可知道他们逃往的方向?”
“相国府大主管派了一拔人马去追,只知道他们逃往的方向大约是北方。”
这话已经太明显不过,那拔人马定然是北方蛮子派过来的,如今局势,北方蛮子兵临城下,还盗走她天元皇朝六件珍奇异宝,苏氏怎么能不震怒?
声音陡地就拔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与气势,”北方蛮子欺人太甚。“
微微沉吟,苏氏又道,”对了,即然相国府藏宝库设了机关,北方蛮子即然能如此面咱夺走宝物,必定相国府中定有内应,给哀家查,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六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追回来。“
开玩笑,此等人间奇珍异宝,绝对不能落入敌手。
此等巨财,给了对方就等于是让敌手如虎添冀,北方蛮子向来以草原群居,以天为地,以地为席,由于宽阔的草原不能耕种粮食,他们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一般情况下,都是用牛羊与马匹去向其他各国交换,以物易物,如若这等宝物落于他们之手,就等于是给了对方万粮食,布匹,甚至比这些东西更为珍贵,如若其他各国国君与她一样,都想得这些宝物,岂不想尽办法从他们手中夺来,或者易来,那样一来,天元皇朝与北方蛮子的这场战争还有何胜算?
如今,放眼望整个天元皇朝四分五裂的江山局面,门外有荑国与北方蛮子兵临城下,对天元皇朝国土虎视眈眈,内则,北有北襄,南有巴蜀,西有川襄,东有封厥,东西南北整个内乱,需要她出兵平定,如今的天元皇朝在盛业帝驾崩后新君继位后,因五个皇子暗中争夺帝位而衰败,国势大不如从前,如今的天元皇朝可谓是内忧外患。
这也是苏氏为何迟迟不肯将江山社楫真正交给儿子东陵凤绝的真正原因,因为,她心里太清楚,自己儿子太过于重兄弟情义,太过于软弱无能,如若将大权交于他之手,她辛苦算计得来的江山,定然会全数落入别人之手。
”卑职遵太后命。“
那名相国府护卫领命而去。
”云相国,即然你府中有此等价值连城的宝物,便理当早一点进献给朝庭才是,也不会落得这样被劫持的下场。”
这话明显就有一些偏袒,云定初以为苏氏会因为此事治渣爹云琛的罪,没想苏氏居然让人去将宝物追回来。
“太后,如若追不回来了呢?”
云定初示意清莲丫头发问了。
而且是向太后苏氏发问。
“这些宝物全是夫人逝世时留于小姐的嫁妆,小姐一番好心,想将这些宝物赠与朝庭,作为是与北方蛮子交战时将士们的军响,如今,宝物却平白无故失踪。”
清莲还未说完,云定初已经离开了座位,站起身笔直朝还跪在大殿中央的云琛走去。
“爹爹,莫不是你不想将此物拿出来,然后,把它们全都藏到其他地方去了?”
云定初由于比着手势,太后看不懂她在讲什么,皱起了一双秀眉。
“丫头,给哀家说一下你家小姐讲的是什么?”
太后发问,顾清莲哪里敢不从命,只得走到了大殿中央,微微向太后施了礼,细声细气地回应,”太后,我家小姐说:“爹爹,莫不是你将所有的宝物全部藏了起来?”
“如若你将它们藏了,赶紧拿出来了吧,那可是,娘亲留与我的嫁妆,你占为己有这么多年,女儿也不想再说你什么,只是,如今,我天元皇朝因战事百姓受苦,女儿只是想为自己的国家,故土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望爹爹能够成全女儿一片赤子之心。”
顾清莲的嘴唇一张一合翻译出来的字符,吓得云琛撑在地面上的双臂瑟瑟发抖,额角有密密的细汗冒出来,他恼恨眼前这张阔似前妻吏湘云的脸孔,史湘云虽是他的妻子,可是,并不是他所爱,难产去也黄泉,为了生了这么一个哑子女儿,偏生还与他不同一条心,事事针对他,如今,在这养心殿上,居然当着苏太后的面儿这样指责他,他云琛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养出这样胳膊肘向外弯的女儿?
“云相国,你女儿将这七件宝物献给哀家,献给我天元皇朝,你女儿有如此的胸襟,能如此为东陵氏江山着想,哀家太感激了,云爱卿,哀家对你很失望,哀家限你七日之内,将宝物追回来,否则,哀家必代表皇上向你云相国府问罪。”
苏氏讲的是向云相国府问罪,而并非是向云相国一人问罪,言下之意是说,如若七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追不回来,那么,你整个云相国府就跟着陪葬,追究诛连九族之罪。
那可是灭门之罪啊,云相国的面色刹那间惨白到无一丝的血色。
“臣……遵太后旨,只是,太后,能否再多宽限臣几日,十日,十日之内,如若臣追不回来,那臣就随便太后处置。”
“可以,就十日。”
其实对于苏氏来说,七日十日并无区别,如果追不回来,她就算是多宽限他一百日也无太多的用处。
“臣谢太后天恩。”
云琛瞥向云定初的余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咧,是的,到如今,他开始憎恨自己这个哑子女儿,总觉得,这个女儿就是一个怪物,专门生出来克他云氏家族的怪物。
只是,对于父亲扫射过来的憎恨眸光,云定初居然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嫣然一笑行了一个大礼便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微微侧颜望过去,便看到瘫子向她看过来,幽深眸底散发出来的奇异光彩,眸光里,闪烁着浓郁晶亮的欣赏之光。
突地,她感觉自己的大腿处一紧,低垂眉眼,她就看到了死瘫子的一只魔爪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大腿外侧,五根修长的指节微微用力,大腿处再次袭上一阵微痛,抬眸,瘫王眉眼含笑,暗自向她竖起了大拇指,两片鲜红的唇瓣张张合合,出口的是只有她与清莲能看懂的哑语,”不错,不愧是我北襄王王妃。“
切,难道他瘫王睿智非常,而她不是草包一枚?
笑话,她云定初料事如神的本领,可比他瘫子更胜一筹,不可滞认,瘫子整人的本领也一流,居然想到了将她手中的一件宝贝献给太后,再借太后之手去惩罚她的渣爹,暗中派人把其它几件宝贝劫走,这样一来,即能惩治云琛,替她出一口恶气,又能顺利得到其他六件宝贝,失去一个羊知玉颈瓶,而得到其它六件,这卖买赚到了。
云琛心里气歪了,只是,碍于太后苏氏在场发作不得,只得退下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在云相国被北襄王夫妇恶整期间,庄王东陵凤泽一颗心七上八下,因为有了苏氏赐毒酒于大众之下,他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对苏氏乱来,怕苏氏震怒,命人将他脑袋砍了,苏氏这种女人,不怕天下人的嫌言碎语,她可以利用强取豪夺的手段。
刚才,在北襄王夫妇与云琛相斗之时,他自己也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让太后息怒的好办法。
”太后,我天元皇朝最近半年一直征战,百姓赋税严重,国库空虚,臣愿意献上万两黄金为我东陵氏江山绵薄之力,而臣所管辖的巴蜀梁平县,仓州,封烟等地,是如今巴蜀最为富庶之地,臣愿意将这几处国土赠与长乐公主。“
庄王此语一出,苏氏顿时眉开眼笑。
”甚好,甚好,哀家的长乐公主已是芳龄十四,哀家正愁没有好地儿指给她,庄王对长乐的这份兄妹之情,哀家记下了。“
见太后心情不错,庄王又开始想着麻痹太后之法,其实,他心里是在盘算着,暂时稳住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太婆,只要他能活着走出这养心殿,他刚才所说之言,全部可以推翻,来一个不认账,是你苏氏不仁在先,动他东陵凤泽动了杀机,怪不得他。
“另外,臣之子薄恒如今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臣今日进宫,除了向太后与皇上献上贡品外,另外还有就是,想请太后为恒儿赐婚。”
“噢,庄王不说,哀家到把薄恒给忘记了,想当初,你们离京之时,薄恒也不过才六七岁,如今,转眼都成人了,让哀家想想。”
苏氏沉吟着,仿若真的在思考将要为东陵薄恒赐一门怎样的婚事,才算合适。
就在苏太后思虑间,云定初离开了座位再次走至了养心殿中央,向太后行了礼,便做起了手势。
”丫头,你为哀家翻译一下,你家小姐在讲什么啊?“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惜才心切,苏氏对云定初总是十分的温柔和蔼。
”我家小姐说,她有一个姐妹,长得如花似玉,性情温婉,与薄恒世子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说?定初,你的哪位姐妹?“
云定初再说了一句唇语,清莲的唇瓣随之就吐了几个字来,”湘柔,相国府四小姐湘柔。”
“云相国,对了,你的四千金还未出阁,不错,不错,好了,庄王,哀家就将云相国府的四千金云湘柔指给薄恒世子了,咱们也好亲上加亲,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太后。“
云相国听到这儿,额际的细汗增多,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再次跪在了大殿中央,”还望太后见谅,臣的四女儿,虽说未出阁,可是,她生性愚笨,长相也极一般,怕是配不上庄王的薄恒世子,还请太后能收回成命。“
”大胆。“
苏氏一下子就勃然大怒。
云琛太不识好歹,他丢失了六件宝物,她还未找他算债,她给他四女儿指婚,他还极不情愿,她一国之后,金玉良言,那也出口的话还能收回来的道理。
”太后息怒。“
云琛吓得嘴唇都在抽搐。
他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四女儿说一句话,并不是他有多爱四千金云湘柔,而是这桩婚事,对他相国府无半点利益,庄王差一点被太后当众谋杀,可想而知,在太后心里是处于怎样的位置,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唉,他都不敢去想啊,那个薄恒世子,可是,一位从十一就得了偏瘫,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废材之人啊。
不止身残,而且还患了脑瘫,他将自己养大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入一个脑瘫的怀抱,岂不是将自个儿女儿往火堆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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