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我可以更禽兽些

秦长安回屋睡个午觉,一醒来,天都黑了。

她的眼眸飞快地在黑暗中搜索,连呼吸都很小心翼翼,天黑了屋内不掌灯,实在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至少,她不认为苏家穷困落魄到这种地步。

“醒了?”清滑的男性嗓音穿过黑暗中的迷雾,犹如冰冷空气般直透人心。

下一瞬,她看清楚坐在床畔隐没在夜色里的男人,身子攸地一僵,动也不动,有种想要继续装睡的念头,划过脑海。

她假装闭上了眼,呼吸很平静,很均匀,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

笑话,在黑暗中能视物的人是她,又不是龙厉,此刻,他肯定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即便是一丝光亮都没有,她却敏感地感受到那种压迫的感觉越来越浓,然后,她不得不再度睁开眼,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眸,心跳仿佛瞬间静止,呼吸刹那停顿。

“本王还在想,你到底可以睡多久?”

“我每天都要睡个午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多时辰吧,他何必大惊小怪?

他的唇边缓缓地勾起弧度,伸手碰了碰她软嫩面颊,指腹传过来她温暖的体温,这种无声的触碰,却让秦长安心有余悸。

在黑暗中,她能够看透面前的男人,可惜,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此刻龙厉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辰,定定地望着她,很缓慢地说道。“秦长安,你出息了。”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身上的衣料没有多余的凉意,可见他坐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柔软的红袍在她的手指下留下无数的褶皱,她笑得无害,想要抢占最好时机,毕竟龙厉语气里的不善,想必是为了白天的事来给自己算账的。

龙厉的心眼很小,很记仇,这一点她怎么会疏忽了?

她的手指柔的不可思议,给他的右臂一点点地按揉,身子软软地在他身上磨蹭。“不就是砸了两个雪球吗?都过去大半天了,你还耿耿于怀啊,大不了我让你砸回来得了。”

“砸回来?”龙厉意味深长地问,仿佛当真考虑其可能性有多大。

她却顿时不高兴了,她只是说笑罢了,他还真想朝着她的身上砸雪球?她不由地挺起腰,将圆滚滚的肚子逼近他。

“大不了你往我肚子上砸!”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却等到了他的轻忽一笑,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难道不是因为砸了他雪球而来跟自己继续算没清算完的账?

秦长安眉心微蹙,要知道这男人的心思一向是诡谲难辨的。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房间里一片沉默,他不说话,她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许久之后,龙厉的嘴角微微一勾,打破寂静。“听说你堆雪人出汗了,上午洗个澡。”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的语气稀疏平常,笑着点头。“你看到我堆的雪人了吗?”

“看到了。”他回来的时候,甚至还在长廊下驻足许久,当初他以为她故意堆一个又矮又胖的雪人是为了跟他作对,但没想过她堆了三个雪人。

说不上有多栩栩如生,小雪人是小胖子,大雪人是大胖子,但是一家三口靠在一起,却让他的心里溢出一丝暖意来。

“三郎,把蜡烛点上吧,我该起来了。”她是孕妇,孕妇对吃喝睡,是放在首位的。天都黑了,她不饿,孩子都该饿了。

“本王觉得还是待会儿再点比较好。”他的手掌拂过她身上的寝衣,顺着上衣下摆,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胸前,长指一勾,便松开了肚兜系在后背的系带。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此时此刻听起来特别有味道,让她的心又颤抖起来,毕竟,当了这么久的夫妻,她太清楚这是他要办事前的征兆,因为他的情绪起伏,嗓音也有些许变化。

“你如果喜欢亮着办事,本王无所谓。”他话音未落,已然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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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明天就是冬至,说不定我还有几天就要生了!”她推拒着他,不明白这些天他忍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发情了。

“之前做了那么多次,不照样没事?本王的种,没那么弱。”他三下五除二剥下她的丝绸长裤,身体已然紧绷,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隐约有几分怒气。

“你……怎么了?”她的心中隐隐不安。

“上回爷怎么说的?”总算不再是一口一个“本王”,但他半阴半阳的语调,还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你再敢看那男人一眼,就毁了他。”

秦长安马上清醒了,知道他说的男人是那个在画舫上看到的,而且,午后他们在苏家花园还偶遇了。

“你不能杀了他!”

他懒洋洋地问,但眼底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阴霾。“不能?不过是杀个人,有什么不能的?”

“不一样。”她紧紧皱着眉,早上这个甚至温柔为自己画眉的男人,怎么一翻脸,又成了那副活阎王的模样?

“你倒是说说,什么不一样?不过才见了两眼,就为一个陌生男人来求情了?”

她一时气结。

“先前在兰康镇,你杀了季庆东、季国涛父子,我可有说过半个字?因为他们的确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是你不能因为一时吃醋而动不动就要人性命,他可没得罪你,再说,今日我是遇到了他,可是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你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看第二眼?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嫁人了……”他的薄唇贴在她光裸的肩膀上,她的寝衣已经被拉到肩膀下,方便他一个吻一个吻将他的痕迹烙印在她的身上。

言下之意,龙厉还未让人调查那个男人的身份,跟她一样,连对方的名字地位还不太清楚。

“难道嫁人了就不能看别的男人了?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你分的这么清楚做什么?”她怒极反笑,这人歪理十八条,根本就不讲道理。

“不准。”他突然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蛮横地冷声说。“你看他的时候,眼神里有东西。”当他是傻子吗?!

秦长安微微一愣,的确,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情是有点莫名的奇怪。若说他长的英俊,但她不是没见过更英俊的男人,比如温如意的俊逸清隽,比如萧元夏的玉树临风,而她也不是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路的花痴女。

但是,第二次见面,心情并未变得简单,反而更加古怪了。仿佛她跟这个男人,有着一丝一缕的联系,可是那种感觉又太片面太微弱,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没料到一向伶牙俐齿的女人这会儿沉默了,甚至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更让龙厉心中恼火,一把抬起她的腿,整个人挤了进去。

然后,想也不想,将那张脸扳正了,毫不留情地封住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跟白天那个雪地里的吻截然不同,她感受到他的粗暴和愤怒,甚至还有……掠夺之感。

微微的抽息声,从黑夜中传来,他松开了她的唇,一抹鲜艳的红从他的嘴角沁出,俊美阴邪的容颜染上这一缕猩红,矛盾却又带着诡异的鬼魅。

他起身点亮烛火,抬起修长手指,抹过那一丝色泽,妖娆的艳色晕开在他的手指上,他轻轻舔了一下,薄唇往上勾。“牙齿变利了,嗯?”

她带着怒火狠狠地瞪着他,炙热又明媚,她重重地呼吸着,神色透露着恼怒。她不反感两人欢好,毕竟他们是夫妻,可是他刚才吻的太粗鲁,她甚至有瞬间觉得自己要窒息,更何况他的手,唯一完好无损的右手,还在她裤子里,做不该做的事。

并不觉得愉悦,反而有点不太舒服,她这才咬了他一口,要他清醒。

“有意思,秦长安,你是为了那个野男人咬我?不想让我碰?”他逼近她,在烛光下,他能看到她凌乱衣裳下的白皙身段,黑眸愈发炽热深沉。

野男人?!

早就领教过他的毒舌,可是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原本打算忍一忍,火气却喷薄而上,她实在忍不住了!

“龙厉!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有没有种,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唇边的冷笑更浓,她若是乖乖的,也许他不至于如此愤怒,但他就是无法容忍她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别的男人,嫉妒早已将他淹没,他抱着她转身,将她压入被褥之中。

“龙厉你禽兽!”她咬牙切齿,不知他光靠右手,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量,果然是疯了吗?

“禽兽?”他贴近她的后背,嗓音突然沉下。“我还可以更禽兽些,你今晚想不想试试?”

她背影一僵,并没有被他吓到,果然,当她沉默下来,他在她身上留下几个泄恨地吻痕之后,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

事实上,龙厉不只是多疑,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敏锐。

因此,他感受到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不一样,即便,她并没有对一个陌生人过多的欣赏。

但即便没有占有她,他却还是贴在她的后背,磨蹭着她的身下,当沉默许久的她气息微乱,在他耳畔听来诱人的要命。

他眼神愈发幽深,他反握着她的手指送到嘴边,用牙齿轻轻地咬,看她蹙眉有些得意。“打骂我是舍不得,只能在床上罚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龙厉横竖都饶不过自己,她干脆放肆一点,转过身,朝着他扑了过去,对他的下巴一番啃咬,不想让他太过痛快。

被她引诱地春心大动,可是今天这件事实在是让他震怒,此刻她跟野猫般在自己下巴上胡作非为,男人的自制力显然临近崩溃边缘,他却还是想要听到她亲口认错。

“我没错!是你自己小心眼,何必按罪名在我头上?我跟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在你眼里,就好像我跟他睡了一样!”她气急了,咬了他下巴还不算,双腿不断踢着他的身子,龙厉被她踢疼了,只能用身子压住她,用某一处贴着她,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那里的变化。

“知道错了吗?嗯?”他再度逼问一句,还挺了挺身子,黑眸里只剩下炽热情绪。

就在此刻,门外传出小心翼翼地敲门声。

“王爷,王妃,要准备晚膳了吗?”翡翠看到屋子里亮了,其实王爷在半个时辰前就进去了,也不让她们伺候。

听到屋外的声音,龙厉感受到她的身体僵硬了几分,眼神浮现一抹邪气。“怕什么?顶多听见你的声音。”

“你走。”她不依不饶地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动。

“还不认错?”他作势就要起身,却被她一把拉住衣袖,他阴测测地转头,见她前后矛盾地追问。

“你要去哪里?”不会是一离开这个房间,就要让侍卫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灭了吧?那她就更不能让他走。

他无声冷笑。“不是赶本王走吗?本王这就让人去把人废了。”

言下之意,若是她把他留下,他则能让人多活一个晚上。

她把人拖着,就是不让龙厉离开,就是吃定他不敢大力甩开她,哪怕他是在勃然大怒的时候。

毕竟,她知道他舍不得。

“三郎,你给我过来,不许走。”秦长安垂着眼,突然松了手,不再拽住他的衣袖。

龙厉眯了眯眼,此刻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不确定她是否在流泪,按照以往的秦长安,就算在生死一线的困境都不见得掉眼泪,但是孕妇情绪波动实在太大,他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果然是气过头了。

他屈膝跪在床畔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她没有表情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幸好没落泪。鼻子是红的,就连小巧的嘴也是红润艳丽,却又生生是被气坏了,那种怒容鲜活,落在他眼里,无比明媚。

这样的美景,惹得他低头去吻,吻到嘴里是甜的,他的舌探了进去,密密麻麻的吻着,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样。

她又气又累,自然是抵挡不住他的吻,他的唇舌霸道又蛮横,但吻到最后,却又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就在两人吻的难分难舍,他的愤怒最终还是被情欲压下,当他的手试图扯下她的上衣,秦长安却挣扎了一下,但是龙厉却不愿让她在自己身下挣扎,直接把她转个身,蓄势待发。

“三郎……”她的嗓音明明是清亮的,可是此刻却显得软糯可口,念着他的名字,龙厉整个人身子紧绷,明明不该停下来,却还是动作停顿了下。

以往跟她欢爱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抗拒,难道真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男人,她才不想被他碰?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居高临下地跟她对峙,清冷黑眸犹如冬夜寒星般跟她对视,眼底翻涌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情愫。

秦长安知道,那是怒火。

“如果你不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别想早睡了。”

“我承认,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这种感觉很微妙,后来我仔细想了下,兴许是他的气质跟我大哥有点相似,才让我多看了两眼。”她索性说清楚了,免得两人之间的误会无辜害了一条人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龙厉哼了声,甩开她的手,阴沉沉地开口。“怎么?你还有恋兄情节?”

“你混账——”她捧着肚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看到某人明明在怒气高涨的时候,但同时,欲望也高涨。

“前几天你不是说在我生产前都老老实实睡觉了吗?”

“因为本王最喜欢出尔反尔了。”他冷笑,整个人重重压了上去。

秦长安没能再有任何机会开口。

龙厉回味着她身上的香味,才知道自己忍了一个月,有多想念她,想着她软软的唇,想着她紧致又光滑的肌肤。

如今,他不必再克制体内汹涌的欲望,日思夜想的娇躯就在眼前,明明两人已经当了快一年的夫妻,但他此刻却品尝到了鲁莽少年才有的急切和渴求。

他又是渴望,又是痛恨。这女人难道是真有妖法不成,哪怕怀了孕,还能把他勾引成这个样子?

可是一想到她的眼睛盯着别的男人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就是压不下心中的嫉妒和暴怒,他暂时没让人把那个男人抓到自己面前,就是想要先逼问秦长安她的真实想法。

秦长安的话,他是相信的,可是,自从经历了兰康镇的事情之后,秦长安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想得还要可怕。

活了二十四年,他没有过任何人生的阴影,唯独在恶鬼窟看到秦长安的那一幕,他迟迟无法忘怀。

但是,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让秦长安遭此劫难,甚至在百密一疏的情况下,没找到任何线索,失而复得之后,他却开始做恶梦了。

他梦到过她在恶鬼窟被人杀死的情景,温热的血液喷薄在他身上,而他却迟了一步……

这样的梦境,不止一次。

人生恣意妄为了二十多年,他不得不承认,谁都会摔跟头,连他也是。

而且,这一次摔得很痛……也是头一回被迫品尝到被动挨打的滋味,过去,他都是欺压别人的主,哪里被受制于人过?

手臂上的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及其厌恶这种狼狈,这种狼狈不该属于他。

但摔了跟头过后,他反而开始想,要如何用别的方式给她打造固若金汤的城墙,将她保护在其中。

因此,他这次太草木皆兵,太失态了吗?

对于一个陌生男人,他怀疑对方的接近也是有所安排,更怀疑对方背后还是幕后主使,或许,如果当初他不是先杀了淫浪的季国涛,直接把他老子季庆东也毁了,就没有恶鬼窟那些事了。

一波激情过后,他起身穿衣,看了倦累的秦长安一眼,原本灵透清澈的黑眸已经浮现出明显的混沌,脸颊绯红如霞,唇瓣更是水润剔透,仿佛是染上春露的樱桃,红艳的让人垂涎。

“长安……”他低低地唤了声,但是她没有回应。

他要小心防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切可疑人物,恶鬼窟是他人生的污点,但他绝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别睡太久。”他心情极为复杂,那个噩梦太过真实,但他明白,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开了门,让丫鬟马上准备晚膳,饭菜上了桌,他没有让她吃任何大菜,相反舀了一碗温热的鱼片粥,亲自喂秦长安一口口吃下。等她暖了胃,才夹了一碗她爱吃的菜肴,同样,先填饱她的肚子,等她吃完了,他才随意就着剩下的饭菜,吃了两口。

而那时,饭菜早就变得冰冷。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秦长安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右手搭在她的腰际,身后的气息极为平稳,像是睡着了。

可是,她总觉得龙厉有心事,而他的心事深埋内心,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难道……还因为恶鬼窟的事,他没过那道坎,至今内疚吗?可是平日里,她又瞧不出来他的这种心思,她误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他是如何惩治季庆东一家,她有所耳闻,除了这对该死的父子之外,所有家眷都被牵连,十代为奴,不得翻身,附和他一贯不留后患的做法。

慎行有一次说漏了嘴,自从龙厉十二三岁离开皇宫出去建府之后,他们遇到过的刺杀就不少,但这次的确是情况最糟糕的一次。

毕竟以前,他没有任何软肋,没有任何弱点。

线索的不明朗、恶鬼窟的偏僻、大肆寻找却一无所获……可以说让境况雪上加霜。

甚至,典当铺的掌柜因为生怕那群地痞犯了事,明明拿了那一枚红宝石戒指,在他们派人去查的时候,故意说了谎话。直到第二次去查,他才把东西交了出来。

秦长安把此事看得很透,这世上很多东西除了靠安排,还要靠一点运气,纵然你是站在最高位置,也不见得能够事事如意。

换言之,若是此事发生在京城,或许结果又大为不同了。

但她可也想得通,龙厉不见得……他习惯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落魄还是失败的味道,他很少品尝,但是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他……这样的人,也会怕吗?

在黑夜中,秦长安睁开了眼,却没有回头看他,但她似乎隐约明白,为了不让他自己再度面对失之交臂的场面,他狂烈霸道的性子只会有增无减。

甚至,仿佛有什么早已变得失控……那种感觉,她无力抗拒,却又无法不担心。

……

冬至。

下雪后的天格外晴朗,积雪慢慢消融,空气清冷,但没有风。

龙厉一大早就直接去见老爷子苏长林,直奔主题。

“本王要见你那位贵客。”

“我正想跟你说,人已经去请了。”苏长林坐在轮椅上,小厮司汉正在给他按摩小腿,他看到龙厉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有数,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丫鬟送来了一壶龙井。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苏长林才搁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迎着他走来的男人,但坐在花梨木椅子里的龙厉却连眼皮都没掀,目光落在茶碗里缓缓绽放的茶叶上,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

“昨晚休息的还好吗?”苏长林是苏家老宅的主人,该问的还是要问。

“苏老爷子知道的,我一向随遇而安,没太多讲究。”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的很好听。

话音未落,他已然留意到屋内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红袍加身,金冠束发,比自己还要年轻两三岁,那人径自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茶水还有一半,他始终不曾正眼看向自己,嘴角抿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看起来……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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