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只有你敢说我自作多情

感受到明遥身上散发浓烈的怒气和不悦,她笑容更加灿烂,直觉想要捉弄他。“你这坏脾气可要改一改,别到时候因为争宠而打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阴沉之气强压下,哭笑不得,心中千百种滋味,瞬间涌上来。

“这世上不见得能再找到一个男人,能有我这般的耐心,郡主岂会轻易跟人掏心掏肺,交托一生?”

“是是是,阿遥,你这样的,打着灯笼也难找。”她漫不经心地附和。

明遥的视线依旧锁住她,她眼底摇曳的光芒,双颊粉嫩宛若珠光,一身豁达从容,自在的那股味道,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模仿的。

“别对我太着迷,否则,失了心,我可不负责。”她宛若看穿他炙热的情感,朝他眨了眨眼,戏谑道。

因为她这个俏皮慧黠的动作,明遥没来由地下腹一紧。

只是对她着迷吗?简直是中了她的邪!

回到郡主府,秦长安一会儿逗逗白虎,一会儿喂喂灵隼,乐不可支。

明遥倚靠在一旁看着,她的勇敢令人印象深刻,哪怕知道身世后,也不曾自怨自艾,伤心苦恼。

圆滚滚的灵隼如今已有手肘长短,身上的毛色也跟幼鸟的灰白不同,翅膀窄而尖,上嘴呈钩曲状,背青黑色,尾尖白色,腹部黄色。

虎头每天吃肉,自然长的更快,皮毛光滑柔软,一双吊睛霸气冷傲,金铜瞳孔威风凛凛。

吃完晚膳,她又把自己关在屋子,寻找金梅的解毒办法。

深冬时节,夜风拂过,沙沙作响,她的剪影映在窗户纸上,她低着头在看书,随着灯火摇曳,整个气氛显得很温暖。

白虎卧在她的脚边,睡得正香,尾巴惬意地一下一下打着地面。灵隼则单脚站在笔架上,歪着头,看着主人合上药书,开始研磨药粉。

“都半夜了还不睡。”明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以为解毒这么容易?越是阴狠的毒药越是难解,少的要试十几次,多则三五十次。”

一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僵硬的肩膀,他轻柔的按着,实则有着舒服的力道,她眼神软下来,回眸看他。

“也许到天亮就能有结果,你要陪我吗?”

“我还以为郡主眼里只有这两个畜生呢。”

她笑了笑,脸上的疲倦有些消退。明遥的性子矛盾扭曲,可不知不觉,她居然也有了一套相处之道。

“阿遥,你呀,这么别扭,又有点可爱。”

姑且不去听她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别扭什么可爱?是用来形容他的吗?可是偏偏此刻室内气氛平静暖融,他又笑了,像是逗弄她般,捏着她的面颊肉,语气饶有兴味。

“那要考虑把我提为郡马吗?”

她微微一愣,两人虽有男女的缠绵,却没有这种亲昵的动作,好似他们相恋数年,培养出恋人的默契和眷恋,一个眼神,一个触碰,全都是饱含情意的。

怎么会呢?她触及他那双眼,眼里的一丝宠溺,飞快闪过,却被她成功捕捉。

他轻轻摸着她的青丝,发色虽淡,不再是印象中的黑丝绸缎,但柔软的触感好似美丽海藻,摸的顺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问,他对郡马这事念念不忘,可见不是一时所想。

“我向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怕郡主总是跟我装傻。”他目光灼灼,眼角掠过笑意,语气却有些强硬。

郡马是她的正夫,后院人地位卑微,就像是男人的小妾,一个不喜欢就可以被送出去,但是郡马则不同,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地位,被世人认同。

“我要跟郡主当真正的夫妻,当然,外人怎么看我我不介意,我想知道郡主怎么看我。”

她皱了皱眉,向来内敛清高的男人,何时如此张扬外放了?

“如果没有情蛊,你我或许此生不会相遇。我没有选择,你同样没有,一时的迷恋说穿了不过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她双目好似一泓清水,徐徐地说。“但夫妻就不一样了,顺应的是彼此的心。”

“郡主心里有人了?”

忍到今时今日,明遥终究不忍了,问的咄咄逼人。

这件事,他从两年前就耿耿于怀,无法容忍自己一心想要霸占的女人眼睛看着别人,心里想着别人,这无疑是在狠狠践踏他的自尊。

在她跳江后,他一度怀疑她是否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玉石俱焚,跟温如意殉情。

“是不是非得满脑子风花雪月才像个女人?”她笑着摇头,“你看我每天忙碌成这副样子,能跟谁谈情说爱?”

明遥一开始有些不信,但看她目光清澈分明,语气真挚自然,想到她就算对温如意有过爱恋,也早已随着温如意的死而灰飞烟灭。

心中大喜,她没有任何心仪的男人,上苍安排他出现在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

喉咙一阵紧缩,喉结上下滑动,心跳如鼓,这样的认知让他猛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咳嗽一声,白了他一眼。“阿遥,你可别自作多情啊。”

他的激动热烈透过肢体的交缠,感染到她,她知道他的狂喜不是伪装,却也不知男人的情感能猛烈到这般程度。

他没说话,内心千言万语全是不能说的秘密,垂眼瞧着怀里的女人,指尖缠绕着她的发梢,思绪纷乱。

烛光下看美人,骄傲的秦长安浑身有一种淡淡的亲切,光晕流动温暖舒服,周身镀上金光,明艳绝伦,宛若深夜绽放的一株昙花。

自己看上的女人,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高贵剔透。

“只有你敢说我自作多情。”他在她耳畔低语,言谈中满是自负骄傲。

她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从矮桌上抓了个柑橘,他却中途接过来,替她剥开橘皮,一瓣一瓣整齐放在玉碟里。

这样霸道的口吻,怎么听都有些似曾相识……她没多想,尝了一口橘子,脸上没什么喜怒。

“你是才华横溢的明大少爷怎么了?我还是才貌双全的御封郡主呢!”

明遥自觉好笑,他目空一切,她性情洒脱,倒是谁也不示弱。他恨不能马上说出自己身份,不做她的郡马也好,让她当他的王妃更省力。

只是一想,说不得,如今不算最好的契机。

因为是她,所以他必须百般顾虑,精密谋划,就怕吓走了心头肉。

就算在国家大事和权力争夺上,他何曾这么上心过?

温暖的手指勾勒着她的脸颊,她美眸半合着,长睫微微颤动,脸颊有肉,反而看起来跟少女般不显真实年纪,躺在他身前小憩会儿,安详的时光虽然短暂,却足以令他餍足地快要叹息。

这一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秦长安终于找到金梅的解药,走出院子,发觉府内的下人来回走动,好似在过节。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问,自从玛瑙帮忙找出歇雨楼的内鬼,她把玛瑙重新调回到郡主府,四婢各有所长,如今才算齐心。

“郡主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奴婢才没说,今天已经是元宵节啦。”白胖胖的珍珠一脸纯真笑容。

“是啊,郡主,外面的街道全都布置好了,灯会可热闹呢——”翡翠说着,脸上不自觉发光。

“行了,待会儿你们四婢一道出去逛逛灯会。”她心情好,大方地颁布福利。

“太好了!”翡翠喜形于色。

白银则最稳重。“郡主不去?”

“我陪郡主就成了。”一道清高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婢女们这才留意到这个男人,炼药房是她们都不能闯入的地方,但明遥却在里头待了三天三夜,可见此人有一套。

“难得给你们放一天假,不要?那我可要收回了啊。”秦长安故意板着脸。

“要!谢过郡主!”大胆活泼的翡翠领头谢恩,拉着姐妹一溜烟就走了。

白银不太放心地看向秦长安,她会意一笑。“跟你家人见个面吧。”她知道白银有几个要好的师兄弟,如同家人。

天一黑,秦长安就跟明遥出了门。

她一袭水绿色织锦裙袍,背后披着一件滚着白狐毛的鹅黄色斗篷,只是梳着一个素髻,柔顺青丝拨到胸前。

他望着,不由得想起她在王府,常常是寡淡的装束,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连发上的簪子都是木制的……

他的心猛地一紧,原来她一直都在防着他,不,或许是防着任何男人,任何会觊觎她美色的男人。

而如今,她更合适这般的华贵,将她天生丽质的容貌衬托的愈发娇艳。

“那边是什么?这么热闹?”她伸长脖子,无奈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以她的个子,根本看不到前面的风景。

话音未落,一双手臂已然抱住她,她低呼一声,双脚凌空,整个人的后背都靠在他的胸膛,他的双臂箍在她的腰上,她比任何人都高了一头。

“看得到吗?”他低声问。

她顺着方向望过去,中央的台子上有人点燃一个火把,张大嘴,生生地将火把塞入口中,火光很快熄灭,汉子吞火的样子,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一回过神来全都拍手叫好。

“看得到,是杂耍呢。”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当然知道这里头有玄机,不过是骗骗众人的眼睛,但她第一次亲眼所见杂耍,觉得精彩好玩。

明遥的目光却始终都落在她的脸上。

“现在是吞剑……”她撑大美眸,看得格外认真,随即笑靥灿烂,眼眸发亮,跟着百姓一起喊道。“好!再来!”

抱着她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涌入那双常年冷幽难懂的眼底,不入流的杂耍也能让她笑靥如花,可见还是有些孩子气。

“阿遥,胸口碎大石,人是真的,石头也是真的,你说是什么道理?你也在学武,你行吗?”她笑问。

他的眼皮微微一抽。

“石头一定动过手脚。”明遥冷嗤,他活在深宫,虽然没见过外头的杂耍,但去伪辨真是他必须掌握的能力,否则,一个蠢货被人害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他是跟着张寅学武,这已经是他疯狂的第一步,他不想回答他能不能胸口碎大石的蠢问题。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看完了杂耍人都散开来,她被他的臂弯抱在胸前,练武果然让手臂强壮不少,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胳膊暗藏的力量。

人流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有个粗壮的汉子急匆匆地往前跑去,就要在撞到她的瞬间,他眼疾手快,把她凌空转个身子,她下意识地抱住什么。

周遭的喧闹,好似突然静止。

她低头一看,呆愣住,无意间,手猝不及防地环住他的后脑,柔软胸脯全都压上他的脸——

明遥扣在她娇臀上的手臂无声收紧,刚才为了不让任何人碰到她,他才临时把她转过方向,没想过造成如今的尴尬局面。那绵软的丰盈贴在面具上,他清晰地嗅闻到女子身上的馨香,她的心跳的很快,导致那脸上的柔软也明显地起伏着……

他的眼前只剩下淡淡的光,什么都能看不到,反而全身的感官都聚在某一处,炽热坚硬起来。

秦长安脸色微变,身子朝后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他慢慢地把她放下来,彼此的衣料擦碰,他长袍下的那家伙不太安分,幸好是在夜晚,否则,他的颜面何在?

他眼神压抑冷冽,拒绝回想放她下来的时候,她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北漠的灯会,比我想象中热闹。”她淡淡睇着身旁的男人,银质面具总让他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只是那黑发旁的细白耳廓,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耳朵红什么?

“阿遥过去也常来灯会吧?”她走走停停,护城河畔的树上都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灯,灯光落在河里,好似河水也变成五光十色的琉璃般美丽。

“没有。”他常年病弱,顶多能在王府里走动,何况他向来不爱热闹,这种人挤人的场面,是他的忌讳。

越是人多的地方,危险就就容易潜伏。

她举起小摊子上的一盏花灯,眼底似乎有些起伏。

明遥突然背脊发凉,他刚才回答的太快,说的是真话没错,可是一个真正的明遥是官宦子弟,又不是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病秧子,怎么可能一次也没逛过灯会?

她……怀疑了吗?

明遥负在背后的双手,不由得紧握。

她放下花灯,继续往前走,脚步停留在一个专卖面具的摊贩面前,素白小手挑了个木刻粗犷的面具,对着他晃了晃。

“我戴这个面具好看吗?”

明遥摇了摇头,挑了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狐狸脸用粉色彩绘,带些可爱娇媚,朝着她的脸比了比。“你适合这个。”

她对着摊贩手里的镜子照了照,不太满意,总觉得像是孩子戴的,不料明遥却已经掏出一个碎银子。

两指拈起那块碎银子,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他明家家大业大都是过去了,沦落风尘三年还不知银子的轻重?

她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钱袋,倒出几枚铜钱,丢给小贩,这才把装着碎银子的钱袋塞在他的手里。“大少爷,一个面具就丢一两银子,这么大手大脚的账房先生,我以后可雇不起了。”

明遥听得出她的讽刺调笑,听风楼的账目他可以算的一文钱不多不少,可是对花钱还是没什么概念。他接触的向来只有整锭金银,碎银子对他而言很罕见,更别说铜钱了。

“你在我身边,自然会替我省钱。”

她听出他言语中的主动亲近,像是寻常的夫妻,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必须管着男人的钱袋子。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探了过来,给她戴上面具,她的脸上顿时只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

他的心微微发烫,每天她看着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么?

夜风轻浮,她的黑发无声舞动,美眸定定地看向他,那张狐狸脸却让她瞧起来有种鬼魅般的妖冶美感……心一跳,她竟然像是个狐狸幻化出来的女人,那些愚蠢的百姓把这样的女人当成是观音菩萨?

“如今我们一样了呢。”她的嗓音有些缥缈。

明遥一转脸,却见到不少人异样好奇的目光,他本以为她只是随手买个面具戴着玩,难道是因为一路上只有他戴着面具,她留意到众人对他的过分关注,索性也买了个面具,免得让他一个人成为异类?

他暗暗咬牙,不让情绪外露,这样的温柔体贴……为什么这些全都是给那个明遥的,却不是给他的!为什么一个低贱的男娼却可以得到他求而不得的关怀!

刚才戴着面具说话的一刹那,脑海有个念头闪过。原来有面具阻挡,她的声音听上去跟平日的不太一样,好似成了另一种声音。

那么明遥呢?也许取下面具后,声音也不会这么清冷低沉?她怎么没有留意过他真实的嗓音?为何他在取下面具后,很少开口说话?

她转身,见到明遥拎着一盏粉色莲花灯走向她,她挑了挑眉:“你买的?”

“北漠的灯会上,男人给女人买了花灯,便是寓意要成为她此生的明灯,照亮她前行的道路。”他语气里没有起伏,目光幽暗。

她刚才还怀疑他这种久居北漠皇城的富贵子弟,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来过灯会,可他平静地说出北漠灯会的习俗时,稍稍打消了她的疑心。

接过莲花灯,最近明遥总是以她的男人自居,她扬起莲花灯,照亮她的脸。

“照亮我的路……”她轻轻呢喃,她不知道这辈子是否就会在北漠再也不走了,如果出了事,她可以毫不留恋就走,去别的国家生存,这就是她跟大哥二哥性格里最大的不同。

她在哪儿都不至于饿死,而且有信心过的风生水起。

可是她没想过人生里除了家人,还要多一个人,一个人走不寂寞,两个人走反而只会麻烦。

可是,他却想成为她的明灯?想陪她走到生命尽头?

“让开,让开!”一行人全身青衫,行色匆匆,全都是没有表情的冷酷面孔,朝着他们快步走来,甚至蛮横地冲撞行人。

明遥一把扯过她,两人站在路旁,把她挡在自己身后,隐身于黑暗的夜色中。只是在他拉过她的时候,莲花灯从手里滑出去,摔在一旁,里头的蜡烛断了半截,火星子点燃易燃那层单薄的纸张,很快将灯纸燃烧殆尽。

她站在明遥的身后,目睹着莲花灯被火焰吞噬的场面,原来她根本不必纠结,上天早就给她做出了选择。

等这十来个男人来势汹汹地走去,他才把她拉出来,只见她眸光微沉,手里空空如也,顺着她脚边的方向看过去,花灯被烧得只剩下竹条的支架。

他第一次送女人花灯,就是这种结果?他不信什么预兆不预兆的鬼话,这么想着,眼底再度浮现一抹恨意。

他握着她的手腕,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执迷不悟。“我再给你买一盏。”

“那些好像是四皇子的护卫。”她没回答他的话,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只摸到光滑的狐狸面具。四皇子答应派人去南疆寻找情蛊的解药,这些人又风风火火地回京,难不成是解药找到了?

明遥闻言,心突突地跳,他的人也在找,但至今没有解药,换做平日,他要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手下用最快的方式找到,可见他内心也并未太期待找到解药么?

找到了解药,她一定会赶他走,他很清楚。

找不到,他才可以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向来不可一世的他,居然也有一天会用这么卑劣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前面有家万宝楼,做的汤圆是京城最好的,看完了灯会,都喜欢去那儿吃一碗汤圆。”他自如地说,她最近越来越多心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你以前的生活过的肯定很逍遥吧?”她的笑声隔着面具,有点飘飘然。

他没回答,又停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子前,指了指一盏兔子灯,嗓音有些哑然。“喜欢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她笑道,却在心里想,这男人实在固执,莲花灯被人撞倒烧了,他还心心念念再买一个。

再买一个又如何?

她不觉得一盏纸灯对她有什么意义。

他却还是默不作声地买下来了。

秦长安自顾自进了富丽堂皇的万宝楼,里头人满为患,一楼的散座全都坐满了,果然人人面前全是热乎乎的汤圆。

“小姐,今儿个只有二楼还剩几间雅间了,您看——”小二看她身上的衣料全都是上等货,那件狐毛斗篷更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他赶紧笑着招呼。

“雅间就雅间吧。”

她跟着小二走入雅间,倒了茶水喝了口,才发现明遥提着白色兔子灯走进来,他一袭黑亮锦袍,哪怕没有繁复的花纹,也能让人在人海中多看两眼,若说俊美的皮相早已融入他的骨子里,这话不错。

可惜,现在看着,她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这兔子灯跟他的清贵气势,实在不配。

“小姐公子要来点什么?”

“你点吧。”她托着腮,懒得动脑筋。

明遥很平静:“一碗红豆汤圆,一碗花生汤圆,一道黄金酥饼。”

“公子是我们的常客啊,黄金酥饼可不在我们的单子上,知道的人不多。”小二眼底放光。

看上去,他还没踏入小倌倌里头,也是常来的客人,甚至还点得出不在单子上的菜品。

她笑着地戳着兔子耳朵,小倌倌在一月前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老鸨被救出来的时候,重伤未愈,不治而亡。

就算她想知道这个明遥的过去,也无从了解。

又是巧合,只是意外?

“长安,不介意我跟你坐一桌吧。”就在汤圆刚端上桌的时候,门外有人不请自来。

来人身着精美锦袍,身形偏瘦,眉目细长,五官俊秀,但眼神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他正是大皇子萧元晨,生母是宫女,被一个妃子养大,工于心计,两面三刀。

“大皇子,您对吃穿颇为讲究,也会来民间的酒楼?”秦长安笑着说,话里有话。她可不信什么偶遇,一切都是精心的安排。

“元宵佳节,能偶遇佳人,何其荣幸?”萧元晨的眼底满是垂涎之色,殊不知秦长安对这种附庸风雅的男人最厌恶。

明遥的眼底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在桌下紧握秦长安的手,嗓音宛若寒冰。“大皇子既然来了,怎么不尝尝这里最有名的汤圆?”

萧元晨不屑地哼笑:“行啊,什么汤圆都成,不过,要你亲手去端。”

秦长安淡然自如,在桌子下轻拍他的手背。“阿遥,去吧。”

见她出奇的配合,萧元晨更是自满,不等明遥走到门口就冷讽道。“我以为你拒绝我的善意而去了四皇弟那里,你们会终成好事,没想到你居然选择了这个下等人……长安,你果然是个特别的女子。”

“在我眼里,人不分等级,出身高贵的也会是衣冠禽兽,出身卑微的也会是品行高洁,没什么一定。”

一瞬间觉得秦长安身上有许多自己不能平视的光彩,璀璨而耀眼,萧元晨心痒难耐,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她的小手。

一抹火光,在她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她不动声色地抽离。“大皇子,我浑身带毒,您忘了?”

萧元晨嬉皮笑脸:“怎么可能……”

才说了几个字,他的整个手掌好似被灼烧般,他看着秦长安笑着的眼,心头大惊,几乎是跳了起来。

明遥就在此刻进门来,将一碗汤圆重重搁在桌上,眼底的冰封骇人之极。

他在心中无声冷笑,能劳烦他端来的,当然是好东西,就怕萧元晨无福享受。

“洗把手就好了。”她笑吟吟地说,主动将帕子递给受惊的大皇子。

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急急忙忙擦了擦手,才缓解了手上的灼烧感,佯装无事发生,埋头吃起汤圆。

“我们要回去了,告辞。”她吃完一碗汤圆,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离开。

明遥适时地站在她身后,挡住萧元晨不怀好意的目光,面具后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近乎残忍的笑。

“擦手。”

一回到房间,他就俯下身,二话不说,把她的双手反复擦洗。

“萧元晨有色心没色胆,就那么点小把戏就把他吓得脸色难看——”她眉目染笑,笑的直不起腰。

“你还算女人吗?就这么任由他占你便宜?”明遥冷冰冰地问,将她的每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干净净,动作透着罕见的温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下回再想毛手毛脚,也得先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毒药从不离身,一旦情况不对,哭的人肯定不是她。

“以后,别私下见他。”男人才了解男人,像萧元晨这种见到美色就走不动路的,反而更容易使出下三滥的花招。

“怕我阴沟里翻船?”

他的眼底归于平静,没再看她灿烂的笑脸,心中早有决定。一切对她不利的阻碍,他都会暗中除掉。

072 感情的洁癖082 凑合着过呗013 你很寂寞065 扮猪吃老虎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87 你让本王有种被宠的感觉014 明遥病了009 长安再次遇袭018 想要个孩子028 谁叫郡主太美味?099 我不讨厌你029 文武双全的吃货?055 生了个惊喜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100 用这种方式退位021 你想本王去碰睡069 喊谁大舅子呢?040 避孕汤药079 不在乎你有儿子078 命不该绝055 会让你好好活着的037 组团斗楚白霜001 船上的放纵009 不易有孕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爷090 东施效颦039 秦长安,你对我下毒?021 保护女人051 皇陵同葬的秘密049 她的初吻053 这就是结发夫妻吗010 团圆之夜013 催情药物021 凤凰涅槃?090 圆什么房?034 怎么配站在你身边083 幼稚的赌约035 忤逆他?005 你比剧毒还厉害029 以色侍人046 我垂涎你?046 我垂涎你?005 傲娇男人081说你爱我058 最后的谈判021 你是不是很爱爷031 本王要你长命百岁081说你爱我043 温如意留下来了044 赠麒麟玉032 我罩你031 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032 不许我男人抱别的女人!011 送上门的女人074 情敌面前秀恩爱037 组团斗楚白霜065 信不信我捏爆它046 我垂涎你?032 我罩你059 愿者上钩088 让男人兴奋043 爹和儿子的互动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22 怎么可能不心疼003 君临天下024 那人是他!025 她是故人啊066 你才是最懂我的人043 龙厉的反击086 真是个怪胎071 小别胜新婚038 她怀孕了024 不怕她的口水?010 没本事就别来勾引084 舍不得你?004 给她画眉096 你心里有病!079 不在乎你有儿子027 羞于启齿?076 主动吻上龙厉009 不易有孕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88 危险的占有欲038 远来的客人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10 团圆之夜085 他想过殉情?031 裴九的底细063 敌国奸细?100 用这种方式退位035 一时手滑019 任人宰割004 不是处子084 舍不得你?022 怎么可能不心疼098 大战来临007 嫌弃自己的种?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09 长安再次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