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南宫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慕神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说:“在我的印象中,南宫炎虽然是冷血无情了一些,但至少还有一丝良心,但现在看来,没有了,我所认识的那个南宫炎早在不知情况变得陌生,变得可怕。”
“我不能让尧国的人白死。”月如霜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要去救人吗?”慕神医问。
“不。”月如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可能去尧国的。”
“秦熙昭给你消息,应该就是让你过去,希望能够改变结局吧?”慕神医道:“现在,南宫炎并不在,你如果要出去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下。”
“不必费那个心了。”月如霜道:“我不会去尧国的。”
慕神医还是不解,很显然,秦熙昭是在知道情况后立刻发来的紧急讯息,想来也是希望月如霜可以过去改变结局,即便是不能阻止大屠杀,至少可以挽回一些人的性命吧?
可她却两次强调不会去,为什么呢?
估计也是看出了慕神医的不解,月如霜还是决定跟他解释一下,她说:“慕神医,你认为我现在过去能够做些什么?这里到尧国有一段距离,而现在,乌国和夜国的联军正在屠杀尧国人,四倍的差距,你认为现在还能剩下多少人?”
“我快马加鞭地赶过去,在那片染血的屠场上,也剩下不了多少人,可能你会说,就算还剩下几千人,或者几百人,甚至几十人,抑或几人,都应该救,但是,我救了又有什么意义?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南国?然后呢?经历过这么一次大屠杀,他们的心理必然受到重创,要么从此一蹶不振,要么满心仇恨,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痛苦。”
“所以,你宁愿他们全部死掉?”慕神医有些讶异于月如霜的考量。
虽然,她说的也很多,即便她立刻快马加鞭地赶过去,能够救下的人也定然不多,最坏的结果还是已经死光了,一个不剩下,但是,她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理智。
她到底是有一颗怎么样强大的心?关键是她还很理智。
想到这里,慕神医突然就感觉到害怕,他总觉得这样的月如霜特别可怕。
月如霜不知道慕神医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她说:“没错,我宁愿他们全部死掉,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再害怕,不会再从噩梦中苏醒,不会有心理障碍,不会满心仇恨,从而被仇恨蒙了眼睛,失去自我,不会在孤身一人活着,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
“你可能会觉得我冷漠得可怕,但是,我认为事到如今,也唯有死才是他们的解脱。”
慕神医沉默,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在那么一场绝境中逢生的话,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境?又会以怎么样的姿态来活下去?
想了很久,他终于想通了,如果他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中,本以为必死无疑,却突然运气好地被人救下,他会庆幸一阵,但是,那场空前绝后的大屠杀,绝对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噩梦,浑身的神经都会是紧绷的,而一旦那根弦崩断了,那么,他将会是最悲惨的结局。
在绝望到看不到任何前路的情况下,他可能会选择自杀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是浑身一寒,但又不得不认同月如霜的做法。
月如霜放弃去救他们,或许是对他们残忍了一些,但是,一场痛快的死亡,总是比活得压抑而痛苦析好。
“既然不去尧国,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慕神医问:“乌阳的情况现在已经由你控制,只要你想,乌阳随时没命,或者,也可以让他去指挥乌国的将士做一些事情。”
“我不尧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南宫炎没有在尧国。”月如霜明显的答非所问。
她这句话说完之后,慕神医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琢磨着要怎么回答,却听月如霜继续道:“南宫炎可能早就料到了我可能会知道尧国被屠的消息,从而赶去尧国求情,所以,他干脆不去尧国,将所有的主权都交出去给乌国、夜国那两位将军。”
“我和那两人并不熟悉,我若去求情,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我,又或者他们会找一个借口来敷衍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让那两人放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等到南宫炎的停手命令下来之时,人已经被屠干净了。”
“既然都是一样的结局,那么,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当然,我不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秦熙昭。想来,传讯的时候,他也是急得不行了,所以才会急着传回来,他甚至没有想过,一旦我接到消息赶过去,时间太早,南宫炎必然会怀疑有内奸,那个时候,秦熙昭就危险了。”
“说实话,用一场必输的棋去换一个秦熙昭的存活,我很愿意。”
“原来如此。”说通了,慕神医茅塞顿开。
为了保一个秦熙昭,月如霜竟然生生舍弃了一个这样的机会,他真是想不服气都不行了。
“不过……”月如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
慕神医看着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月如霜又开口了。
她说:“南宫炎灭我尧国,屠我子民,这个仇,不共戴天,终有一天,我会让他百倍奉还。”
“你也要屠掉乌国?”慕神医突然觉得月如霜好可怕,如果她真的是那样的想法,那么,心狠手辣来形容她,也真是半点不过分。
月如霜冷冷勾唇,浑身都散发出骇人的煞气,她说:“南宫炎现在不在乌国,正好利于我们布局。”
慕神医洗耳恭听。
月如霜道:“我是一个外来人,乌国的人并不接受我,所以,想要端掉乌国并并非易事,当然,我也相信,我想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打乱乌国内部的平和。”